楚絮看了眼,目光一点点移到蒋修知的脸上。
不好。
孩子的奶奶发现情况时,赶紧跑了过来。
“阿宝,你这是干什么啊?”
“奶奶,他是坏人,电视里都这么干的,用鸡蛋砸他。”男童说着还想将手往奶奶的菜篮子里面掏。
“你电视看多了,快跟人家道歉。”
“就不,他就是坏人。”
蒋修知眼看着黄不拉几的玩意一直滴挂到他腿上,他一脸的凶相,“找死是不是?”
男童吓得哇哇大哭,赶紧躲到奶奶身后去。
“你这人真是,凶什么凶啊,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奶奶盯着蒋修知的脸,看了两眼,就像是才认出他一样。
天哪,赶紧跑。
她弯腰抱起孙子朝着小区人多的地方快步走去,“你惹谁不好啊,以后看到他绕道走。”
“为什么啊?”男童指着蒋修知,“他是坏蛋,他是坏蛋,我看到新闻了。”
“他何止是坏蛋,他还是会吃人的恶魔,以后你要是不乖,他就把你拖到洞里去吃掉!”
蒋修知抬手指向两人的背影,“你给我站住,胡说八道什么?”
楚絮朝他看了一眼,“现在连个孩子看到你都要出手,可想而知在外人眼里,你有多坏。”
“那我在你眼里,坏吗?”
楚絮转身往外走,蒋修知快步过去拦住她,“你知道我脾气的,我让你跟着许星函那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若还想一意孤行,就别怪我。”
“我没力气跟你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我是知道你的脾气,我这不是不反抗了吗?”
蒋修知闻言,脸色一松。
楚絮紧接着跟他谈了条件,“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让我出去工作。”
“没问题。”
“别碰我。”
草!
蒋修知在心里呸了一声,但脸上却笑得跟花一样,努力装得善良好说话。“我尊重你。”
先把人按住再说,至于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是不是。
事情闹得那么大,楚絮父母那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的。
到了傍晚,蒋修知才下定决心过去趟。
楚絮看到助理不停地往后备箱塞东西,不是她想要泼蒋修知冷水。
“你还是别去了,会被打死的。”
蒋修知一手按在车门上,“难道躲一辈子吗?”
“我爸妈真的很恨你们。”
“我知道。”
来到楚家人所居住的小区,下面没什么人了,这会都在家忙碌着晚饭。
蒋修知带着助理提东西上楼,楚絮跟在后面,看着男人按响门铃。
他将东西都放到地上,整理下领带和西装,屋内传来赵建玲的声音:“谁啊?”
蒋修知不敢回答,怕门都进不去。
赵建玲一把推门,抬眼就看到了他。
她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地想要拉上门板。蒋修知见状抓着门把,开口就喊丈母娘,“妈,有话好好说,先让我进去行吗?”
“谁是你妈?我没这个福气,你松手。”
“妈,我是诚心过来看望你们的,你好歹让我进屋。”
“别这么没皮没脸的,”赵建玲看到蒋修知脚边放了一堆的东西,“你都拿走,我们消受不起。”
她即将将门关上的时候,蒋修知将腿塞了进去。
门框卡住他的腿,他闷哼了一声,也没叫,但表情痛苦地狰狞起来,赵建玲生怕将他卡坏了,手里的力道只好松了些。
蒋修知趁机将门拉开,招呼助理将补品等东西往里面塞。
赵建玲这一关就这么被攻破了,但她站在玄关处不打算给他让行。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就想来看看你们,看看奶奶。”
“那好,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蒋修知才没这么傻,“楚絮也来了。”
赵建玲这才往蒋修知的身后看去,门被他用手完全推开,她果然看到女儿站在不远处。
赵建玲赶紧朝着楚絮走去,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的,“絮絮啊,现在有没有好一点?答应妈,想开点。”
蒋修知快步往屋里走,看到奶奶和楚伟元在餐桌前坐着。
他赶紧打过了招呼,“奶奶,爸。”
楚伟元一见到他,气得嘴角的肉都在颤动,“你来干什么?”
“爸,我妈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是来赔罪的。”
“赔罪有什么用?你们都是一家子,她做的恶事,难道不就等于是你做的?”
楚絮刚进去,就听到楚伟元用手拍了桌子,“没人想见到你,出去。”
蒋修知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被压抑和愤怒的怨气包围着,奶奶有些不忍,“你少说两句。”
“妈,这件事您别管,当初要不是他,您能成现在这样吗?医生说的话您都忘了,再晚一会,您就救不过来了!”
楚伟元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幸亏,当初没死在你们手里。”
“爸,对不起。”蒋修知态度诚恳,“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
“不需要,用不着了。”
楚絮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餐桌上摆着两个菜,厨房内的油烟机还在响,他们也没吃晚饭呢。
“絮絮,你坐。”赵建玲将椅子拉开,让楚絮坐下来,“家里没什么菜,让你爸一会去楼下买两个卤菜。”
“不用了,妈。”
“要多吃点的,你看你瘦的。”
蒋修知赶紧接过话语,“妈,您别忙活了,我这就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赵建玲眼睛都没有朝他瞥一眼,“不需要,再说我们也没心情吃你的。”
蒋修知站在这,就是个多余的人,不光不是亲人,还是仇人。
赵建玲用手擦了下眼睛,“蒋少,我们实在没有心思招呼你,我女婿刚走没两天,我这心里又难受又心疼的。”
蒋修知就跟受了暴击似的,许星函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女婿,他才是。
“妈,楚絮跟他没什么关系。”
楚絮站起来,看他留在这也难受。
“你回去。”
蒋修知杵着不动,“我不走。”
楚伟元忍无可忍,以前那种被人欺压到头上,却毫无反抗能力的耻辱感再度涌了上来,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朝蒋修知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