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多尴尬。
也就是说刚才他们所有的对话,楚絮都听得清清楚楚。
童以绮抬起的双手僵住,她原本还想挽留的,手臂间似乎还残留着蒋修知腰上的体温。
她所有的哀求,当着楚絮的面,被赤裸裸地践踏在脚底下。
蒋修知走到她的面前,弯腰拉起她的手,“走,回家了。”
童以绮挡在了楚絮的面前,“我没搞懂,是你跟他说,我绑架了你吗?”
“让开。”这话是蒋修知说的。
楚絮不能跟童以绮对峙,绑架的事说到底,她们两人中间肯定有一人在撒谎。
蒋修知拉着她就要走,童以绮见状用手拦着他们的去路,“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还要说得怎样清楚?”蒋修知根本不给童以绮接近楚絮的机会。“把你丑陋的一面藏藏好,我看得越多,就会越厌恶你。”
楚絮看到童以绮的双手无力地放了下去,原来只要她愿意,蒋修知就可以成为那个身先士卒的兵,他会挡在她的前面,不让一点怀疑和伤害冲到她的面前来。
“吃饱了吗?”
蒋修知扭头问楚絮。
她点头,“饱了。”
“回家。”
回去的路还那么长,外面灯火通明,可这儿终究容不下他们。
童以绮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时和服务员撞了个满怀,眼看着她手里的菜砸落在地,童以绮却倚着门笑道,“让这位蒋少赔,十倍百倍的赔,他有钱,他有的是钱!”
结账的时候,楚絮就站在边上,蒋修知拿出钱夹,将里面的钱一张张掏出来。
好像不够。
“剩下的,可以手机支付吗?”
“可以,要不您都用手机付。”
蒋修知看了眼余额,将那几张现金推过去,“剩下的283,我用微信。”
“好的。”
楚絮站在边上没吱声,回去的路上,蒋修知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眼来电显示后接通。
“什么事?”
楚絮听得清楚,那是一阵男人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
“蒋修知,你什么意思!”
“被人找去谈话了?”
“还真是你干的?”童川怒火中烧,“你这么针对我有意思吗?”
“童以绮做的那些事,背后都有你在撑腰?”
“她做什么事了?不是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吗?蒋修知,你负了她,是不是她还不能哭啊?”
“你少给我哔哔,你们做了什么脏事,你心里有数,我警告过你别碰楚絮的。”
“你有病是不是!”童川彻底被激怒,“蒋修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手里捏着一点我的把柄,就能把我整死吗?你想想你的悦景水湾,老子想要搞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行啊,那我等着。”
“你就拭目以待,看看你那破工程能不能搞起来!没有蒋家撑腰,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
通话被蒋修知给掐断了,楚絮耳朵里嗡嗡的,还在回荡着童川的那席话。
她侧首看眼蒋修知的脸,他很安静地开着车,嘴里骂了句。
“脑子有坑。”
“你对童以绮的哥哥下手了?”
“对啊,怎么了?”
楚絮语气很是冷淡,“你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当然你是鸡蛋。”他不会至今还对这一点认知不清?“童家的势力,你不清楚吗?”
蒋修知将车往高架上开,“困吗?要不要睡会?”
“你让我跟你一起过来,就为了听你和童以绮摊牌吗?”
“这也是我给你的交代。”
有些话必须让她听着,她才能信他,“楚絮,我不是跟你玩玩的,我是认真的。”
“可我早就拒绝过你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蒋修知握着方向盘的两手圈紧些,“你说的这些话,没用,我听不进去。”
他确实是一根筋,楚絮认命地扭头望向窗外。
回到相林区的时候,还不算晚,这边不比园区,晚上管得没有那么严格。
全部的摊位都已经出来了,将马路两边占了个严实。
楚絮脑袋抵着车窗,“停下车。”
蒋修知视线跟着望去,“是不是饿了?”
“嗯,晚上其实没吃多少。”
他也一样,几乎一口没动。
蒋修知将车停在路边,楚絮推了车门下去,一辆辆三轮车上都挂满了简易的灯线。
有的摊点正在炒饭炒面,有的则在烤着香喷喷的肉串。
边上的桌子跟前都坐满了人,蒋修知来到楚絮身边,“要吃什么?”
“来点牛肉串和金针菇。”
“好。”
楚絮抬眸看他,“你呢?”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蒋修知噙了抹笑,完全不在意这儿油烟味很大很浓。
“都挺好吃的呀,看你喜欢什么。”
“这我倒是没经验,所以才要你推荐。”
楚絮看着摊主拿出一把牛肉串,她双手插在兜里,“我推荐的不一定准,再说你要不吃,那不是浪费我的口舌。”
“我吃。”
“真的啊?”楚絮站在那,坐了一路的车,也挺无聊来着。
“当然是真的。”
“老板,给他来两串蚕蛹,再来两串羊眼。”
这些玩意,楚絮自己都不敢碰,但每次都挺好奇的,长得这么可怕真有人敢吃吗?
蒋修知听得浑身一激灵,“什么蚕蛹羊眼的,你吃过吗?”
摊主立马拿了几串放到烧烤架上,“这味道可是一绝啊,必须要尝尝。”
蒋修知盯着串起来的玩意,整个人都不好了。楚絮也觉得寒毛直竖,“老板,你把我的牛肉串拿开些,不要放在一起烤。”
“你自己都害怕,还让我吃。”
蒋修知付了钱,没过一会,摊主将那几串宝贝递给他。
他拿在手里,旁边连个座位都没有,楚絮一边走一边吃,“烧烤还是要吃小摊上的,味道最好。”
蒋修知跟在后面,冷不丁将手里的羊眼递过去,吓得她跳开了好几步。
楚絮用手拍着胸口,想也不想地回身踢了脚蒋修知。
“让你吓我。”
她踢得不重,蒋修知的裤腿上沾了个印子,楚絮一下怔住,她以前倒是经常跟曾彭泽这样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