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心里泛起冷笑,她最好的东西已经全都被他给毁了。
助理处理完事情上楼,蒋修知给楚絮换了套衣服,又把她的头发吹干了。
外面有敲门声响起,蒋修知下了床,走过去两步。
“蒋少,什么时候过去?”助理站在门口问道。
“现在。”
助理帮忙将蒋修知的行李拿出去,他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日常要用的衣物之外,就是些电脑等办公用品。
行李都被放到了车上,蒋修知对皓月园没什么留恋的,他从小用得都是最好的东西,以至于对物质方面不会过多不舍。
倒是楚絮,她站在车旁,回头去看了眼。
这地儿她压根没住上多少时间,只是觉得好笑,蒋修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走一条死路。
宋城分为好几个区,蒋家所在的是经济最繁华的园区,车子渐渐开出这一片,楚絮明显能感觉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芜。
当眼睛里出现了大片荒地和寥寥无几的厂房时,楚絮看到了相林区几个大字。
弯斓居算是在相林区的中心地带,小区比较老了,车子开到里面,楚絮还能看到一帮大爷坐在亭子里下象棋。
“到了,下车。”
蒋修知侧首看她眼。
楚絮出神地盯着外面的人,蒋修知脸色微凝,她肯定住不习惯这种地方的。
助理和司机帮忙将行李拿下来,小区里突然来了辆这么好的车,有年轻的邻居经过,忍不住驻足,“天哪,这车我认识啊,汽车杂志上见过!”
旁边的妻子穿着拖鞋,一把拧在老公手臂上,“我看你是做梦见过。”
“你看车标,这车没有八位数都拿不下来。”
“呦呦呦,这做的还是白日梦呢,谁开着千万级的好车,却搬家到这种地方来啊?”
蒋修知挽着袖子,长身玉立,一看就是尊贵不凡的人。他听到这话,脸色挺难看的,老小区内没有电梯,最高六层,他的这套房子在三楼。
那位邻居看到楚絮从车上下来,“呦,这么标志的姑娘,不会是明星?”
蒋修知走过去,脸色不悦地握紧她的手掌。
“走。”
“你们真要住在这啊?”
楚絮冲那人点了下头。
“不会是要拍戏,来体验生活的?”
蒋修知攥着楚絮的手腕,越走越快,将两人的说话声抛在脑后。
助理和司机走在前面,行李箱都需要亲自抗上去,单元楼底下的铁门已经破败不堪,楼道两边的墙皮更是斑驳。
楚絮顿住了脚步往上看,保守估计,这小区的年龄跟她差不多。
蒋修知看眼她的脸色。“先住着,以后给你找个好的房子。”
他口气有些焦急,手指捏着楚絮的手背,两人一道往楼上走。
蒋修知看到那些牛皮癣广告,脸色越发阴沉。
三楼说起来不高,但走走却很累,楚絮上楼的时候,助理已经开了门,将行李箱正推进去。
屋子不大,八九十平米的样子,两个房间。
装修也是老的,弯斓居是蒋修知爷爷早前住过的房,一直不舍得卖,过世后前就立了遗嘱,把这套房子给了蒋修知。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住进来。
“蒋少,屋子里都收拾过,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不用了,你们走。”
“一些日用品还没买……”
蒋修知看他一眼。“我自己会去买,以后你不用过来了。”
助理喉间吞咽下,脸上蒙了一层晦涩不明的哀伤,“蒋少,我想跟着您。”
“我都跟你说了,我用不起,况且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说不定就过点寻常的小日子,我不需要什么助理了。”
楚絮听在耳中,毫无动容的样子。
她在屋子里转了圈,一共就两个房间,一个被收拾出来做卧室,另一个则弄成了书房。
楚絮回到客厅,助理和司机都走了。
蒋修知冲她看眼,“这房子是我爷爷给我的……”
“怪不得这么破,你住的习惯吗?”
“当然,只要有你在。”
楚絮低头,踢脚线的地方都返潮了,她眉头紧锁,她知道现在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让他心里跟扎了针似的难受。
“可我住不习惯,谁知道半夜会不会有蟑螂呢?”
蒋修知盯着她,他走过去两步,“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边上有超市,我们去买些东西。”
柴米油盐都需要添置,身边没了佣人,什么都需要自己做。
楚絮冷笑,“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小公子,这种生活不适合你。”
“既然你跟曾彭泽可以过,为什么我就不行?”
蒋修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了出去。
小区边上的超市不大,多进去几个人就显得很臃肿,蒋修知让楚絮看,家里都需要些什么。
她神色恹恹,忽然想起她跟曾彭泽在一起的时候。
那会刚逃出宋城,曾彭泽也是这样带着她去逛超市。楚絮兴奋地列了一张单子,买东西的时候乐此不疲地比对价格,那是因为要跟喜欢的人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可现在呢?
这个恶魔去哪都要将她绑着。
蒋修知站在一排货架前,他平时用的东西,这家超市里都没有。
楚絮有些不耐烦,“好了吗?”
蒋修知随便挑了两样,楚絮手按在了购物车上,“你有钱结账吗?”
男人的脸色微变,“有。”
“看来还是从家里带了钱出来啊。”
“不是,我爷爷过世前留了一笔遗产给我,我要重新开始,我打算用它做启动资金。”
楚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多吗?”
“不算多,只够我赌一次。”
蒋修知将东西放回购物车内,他手臂搂住楚絮的细腰,“你也为我赌一次,如果我能爬起来,你就给我个机会,跟我好好在一起,好吗?”
在一起?
楚絮眼里的讥讽藏匿不住,除非她死了。
蒋家确实收回了全部的东西,只是弯斓居的房子和那些遗产都是蒋老爷子指定给蒋修知的。
在蒋父看来不多,他就不信蒋修知还能翻出什么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