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凌绍诚真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敢?你有什么能力跟我硬碰硬?”
凌暖青眼里涌起哀戚,如今凌绍诚捏着她的软,她不敢语气太冲。
“聆聆是我的命,你把他还给我,好吗?”
“他是我儿子,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当然不会。
凌绍诚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来,只是想到凌暖青的蓄意欺骗,心里还会有剧烈的疼痛感。
他将凌暖青丢在了原地,着急起身去往隔壁房间。
凌绍诚方才没来得及好好看眼孩子,他走进屋内,听到有动画片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不知道待会见到聆聆要说什么,凌绍诚在门口停顿了十来秒,这才继续往里走。
电视屏幕的光打在男孩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他看到有人进来,拿了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我能走了吗?”
“走?去哪?”
“回家呀。”
凌绍诚走到聆聆跟前,这个轻易不弯腰的男人甚至蹲下了身,“以后跟着我,我带你回家。”
聆聆一脸的严肃,拧紧眉头看他,凌绍诚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戒备。“那个叫范筱竹的,才是你干妈?你妈妈叫凌暖青,她还有个名字,叫戚甜笙是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用这样防备我。”
聆聆想将话题扯开,“你又是谁?”
凌绍诚就这么被他问住了,聆聆毕竟是小孩子心思,面对凌绍诚这样的人物,就跟面对照妖镜没什么区别。
“那通电话也是你打的?难道……你妈妈不让你认她?”
门外传来拍门声,一听就是凌暖青闯过来了。
“凌绍诚,你开门,你想干什么啊?”
凌绍诚被聆聆紧紧地盯着,竟生出几分无地自容感,他别开下视线,“让她进来。”
助理开了门,凌暖青三步并作两步闯进去,聆聆看到她后跳下了床,但神色犹豫,显然信不过凌绍诚,所以没有扑过去喊一声妈妈。
凌暖青到了他身前,蹲下身将她搂住,“凌绍诚,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伤害我儿子。”
聆聆听了这话,这才将手放到凌暖青的肩膀上,“妈妈,我没事,挺好的。”
“伤害?”凌绍诚听到这个词,笑得讽刺,“他也是我儿子,怎么到了我这就是伤害他?”
男人握住凌暖青的肩膀将她扯开,聆聆眼见她坐到地上,他浓浓的保护欲升腾起来,在凌绍诚的腿上一撞,“不要碰我妈妈!”
凌绍诚站在原地不动,一把将聆聆提起来后丢到床上,他刚坐起身,就被凌绍诚给按住了,“小子,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你爸。”
“我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凌绍诚还挺庆幸,至少凌暖青没跟他说他爸死了。
“对,”他难得耐下性子来,“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现在我回来了。”
“你骗谁呢?那是死了的意思,大人别以为小孩子都好糊弄。”
凌绍诚的脸色顿时又铁青起来,他目光扎向不远处的凌暖青,“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你别凶我妈妈!”
凌绍诚恼怒得很,偏偏这把火又不能发到聆聆身上去。“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爸。”
聆聆想要从床上下来,一面对凌暖青,就换上一副软萌乖巧的表情,这孩子明显是看人下菜碟。
男人面色露出几许阴森,要不是因为凌暖青,他们父子之间也不会这样疏远。
现在聆聆眼里只有妈妈,压根没有他这个父亲。
凌绍诚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聆聆开始反抗,只不过伸出的双手抓不到男人身上去。
凌暖青爬过去抱着他的腿,用力给了他一口,凌绍诚痛得抬腿将她甩开,聆聆一看更是不得了。
趁着凌绍诚还未缓神,他抱住他的手臂,往他手背上咬去。
凌暖青生怕凌绍诚动怒,会伤了聆聆,赶忙上前搂过他的肩膀。“聆聆乖,快松开。”
男人的手背上有半圈深红色的齿印,这母子俩都是属狗的吗?
凌绍诚握着手掌坐到旁边,一大一小,大眼瞪着小眼。
他甩了下手掌,聆聆还做了个磨磨牙的动作,怎么,这是没咬够,还想着偷袭来一口是吗?
“凌暖青,你自己看看。”凌绍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家聆聆从来不惹事,”凌暖青将儿子护在怀里,“他是幼儿园里最听话的孩子。”
男人冷嗤出声,“怕是他欺负别人的时候,你都不在场?也对,你这样的人自私到极点,把孩子往学校一丢就什么都不管了。”
“妈妈,我们回去。”
凌暖青亲吻下聆聆的脸颊,他还是个孩子,要怎么跟他说回不去了呢?
想要说服凌绍诚把孩子让给她,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过两天我们就回东城。”凌绍诚把后面的事都想好了,“他是凌家的长孙,我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谈。”
“你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把孩子给你。”
凌暖青心绞过似地痛,她将聆聆抱到床上,又将电视打开。“我们出去。”
凌绍诚走出房间,明越还守在外面,他朝紧闭的门板看眼,“你让人去准备些东西。”
“凌先生,需要准备什么?”
“衣服、鞋子、零食……玩具,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凌暖青听得更加难受,攥紧了手掌拦住凌绍诚的去路。“聆聆是我独自生下来,又独自带大的,我不信你能抢得走他。”
“你早过了哺乳期,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算闹到法庭上,你又有什么胜算呢?”
凌暖青紧咬下牙关,“我是他的妈妈。”
她反复强调这层关系,又有什么用?难道孩子是她一人的?
凌绍诚不会再被凌暖青轻易激怒,现在他掐着她的命门,不怕她不服软。
“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妈妈,一个靠卖身才能付得起他吃饭住宿钱的妈妈,你说法庭裁决的时候,我这样的父亲是不是特别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