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的话是带着刀子的，割没割伤凌绍诚她是不知道，反正是把自己喇得够呛。
这话带着十足的侮辱性，凌绍诚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是啊，不管怎么样，这女人卖身的事却是洗不白的，她如果真是凌暖青，这不是在恶心他吗？
“算了，你不会是她。”
凌绍诚觉得疲倦，找了五年多，有些执念一直放不掉，折磨得就是他自己。
凌暖青勉强拉开抹嘴角，“对啊，我怎么可能是她呢？”
凌绍诚走到戏台旁，纵身一跃落地，“走。”
听他这意思是不计前嫌，肯放她离开了？
凌暖青忙不迭点头，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先走再说。
她转过了身，没想到凌绍诚就紧跟在她后面，男人抬手扯下了她系在脑后的带子，面具即将滑落时，凌暖青赶紧用手去捂住。
凌绍诚从她身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一点点往下压，凌暖青的面具也在往下落，她声音带出惶恐。
“凌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
凌绍诚许是觉得脏，并没有靠近她，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砸在她头顶，“我就是好奇。”
他手掌用劲，凌暖青的腕部太细了，被他这么捏着仿佛立马就能捏碎掉，凌绍诚将她的手往背后折，那张面具掉落在地。
通，通通——
凌暖青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男人望向她的脸，她赶紧垂下去，率先映入凌绍诚眼帘的就是那一块巨大的青色胎记。
他扳住凌暖青的肩膀，将她面向自己，她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扬起下巴直面凌绍诚的目光。
她另外半张脸就这样呈现在凌绍诚的眼前，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部轮廓，熟悉的那张樱桃小嘴。
凌绍诚在揭开她面具的前一秒，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凌暖青，他给她贴上的标签是下贱的！他现在紧紧地盯着她，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即将崩溃掉。
凌绍诚像是摸到了烫红的烙铁一样，丢开了凌暖青的手腕，甚至还往后退了两大步。
他撞在了一条长凳上，凳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凌绍诚那副模样，活脱脱是见了鬼啊。
凌暖青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难看吗？”
“凌暖青？”
怎么，才五年而已，他就不认得她了？
凌暖青这时候不需要遮遮掩掩，满目恨意从潭底往外渗，犹如生命力极强的藤蔓，一条条、一丝丝拉扯住了凌绍诚。
他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以至于语塞完全说不出话。
凌暖青，她居然真是凌暖青！
她一次次在他眼皮子底下脱身，将他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凌绍诚站定在原地，这个女人……
他快步冲到凌暖青的面前，想要将她的袖子往上推，那条花臂清晰地显露出来，凌绍诚失控似的冲她吼道，“谁给你弄的？！”
好好一身雪白色的肌肤，为什么要这样糟蹋？
凌暖青看他这样，就跟在看个笑话一样，“不好看吗？”
丑陋到极点！
还有她的脸，凌绍诚一把攫住凌暖青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去洗了，现在就去。”
“凌绍诚，好久不见，我当时那一刀居然没能要了你的命。”
她一句话就将凌绍诚打入了最阴冷的谷底，凌暖青平时柔柔弱弱的，谁能想到她出手就是要人命呢？
凌暖青推开凌绍诚的手，不让他碰她。
“你的声音，为什么变了？”
“我故意的，就是为了躲着你，喝药喝坏掉的。”
凌绍诚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来，只能说又爱又恨，凌暖青看他铁青着脸色，她也不怕他，居然来到他身边用手往他胸口处拍了拍，“别生气啊。”
他生怕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凌暖青的样子，他想得都是她以前的模样。
凌暖青脸上摆出讨好的表情，“你才不舍得要了我的命呢，是不是？”
“收一收你说话时的语气，我不爱听。”
“对不起啊，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她成天都要面对各种客人，他不喜欢，可是那些男人喜欢啊。
凌绍诚盯着凌暖青的另外半边脸，她其实一点没变，可他胸口处堵得慌，最要命的居然是想吐。
他觉得她恶心，恶心极了。
凌绍诚推了凌暖青一把，“别碰我。”
她退了两步后没再上前，凌绍诚左手撑向旁边的桌子，怒火中烧，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凌暖青，你现在脏成什么样了？”
凌暖青一脸毫不介意的样子，“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他应该是痛心的，凌绍诚这人占有欲极强，以前又将凌暖青保护得太好，出门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他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人被别人给玷污了，还不止一次、两次？
他玩的女人就得是干净的，却丝毫不管自己是否清白。
凌暖青抬起脚步要走，凌绍诚喊了声站住，她却越走越快。
凌暖青被他一把按住，身子不受控制地扑向旁边的桌面，她腹部被桌沿处顶了下，凌绍诚手臂压住她的肩膀，“五年未见，不跟我叙叙旧吗？”
“行啊，凌先生想聊什么？想听听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凌暖青冲他眨巴下眼睛，“想听细节吗？”
他下意识想要去捂住凌暖青的嘴巴，让她闭嘴！
可他心里不是很想知道吗？
凌绍诚不敢听，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凌暖青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他生怕她说出来的话会狠狠刺激到他。
他的手掌越来越用劲，凌暖青逐渐呼吸不畅，再这样下去非把她闷死不可。
凌暖青剧烈挣扎，但只换来了凌绍诚更用力地压制。
她的半边脸憋得通红，凌暖青不得已张开嘴，她伸出舌尖在他掌心内舔了下。
凌绍诚浑身跟过了电似的，猛地松开凌暖青，他脸上既有惊愕又有难堪，凌暖青在嘴角处抹了下，“凌先生改吃素了吗？这点诱惑都撑不住了？”
凌绍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凌暖青，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别啊，烂货不值得您动手，您还是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