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蕾走过来,大方地同两人打了招呼。
凌绍诚将目光落到她身上。“那天我爷爷打你的一棍子,好些了吗?”
“早就没事了,我没那么娇弱。”
“我爷爷脾气大了些,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今天有凌暖青在场,凌绍诚的态度倒是摆得端正,话里话外都同她撇得干干净净。
倪蕾搭了两句话后便走了,凌绍诚带着凌暖青在里面转了圈,这才给她找了个休息的地方,“我有点事要走开一会,你就在这自己玩玩,千万别乱走。”
“好。”
凌绍诚前脚刚走,就有人过来搭讪了,“这位妹妹,你是跟着凌先生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凌暖青回以一笑,却没有开口,她应该怎么跟旁人介绍她和凌绍诚的关系呢?
情人?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词很不堪。
身后有高跟鞋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轻轻地落到凌暖青肩膀上。“既然是凌先生带来的,当然是他十分看重的人了。”
“呦,倪小姐。”
一人赶紧撞了下另一人的手臂。“趁早改口,凌大少奶奶才是。”
可凌暖青还在这呢,万一她跟凌绍诚是那种关系,不就尴尬了吗?
倪蕾弯下腰,描了大红的唇贴紧凌暖青的耳侧。“你敢说你是他的女人吗?”
凌暖青不喜欢跟人挨得这么近,鸡皮疙瘩从脊背处往上爬,倪蕾面若桃花,菱唇浅勾,“只要你敢承认,明天整个宋城都会知道凌绍诚是你的,但……你敢吗?”
凌暖青握了下手掌,倪蕾颇有些得意地起身,“现在改口未免太早了些,以后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倪小姐,这一位是跟着凌先生过来的,你应该认识?”
倪蕾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了沙发站定到凌暖青身边,“认识,当然认识了。”
“给我们介绍下。”
凌暖青被几个人围住,她们都是站着的,只有她一人坐在那,空气变得稀薄,好像即将被抽空似的。
她不知道倪蕾会怎么介绍她,可不论哪一种身份,都不会是她想要的。
“这是凌先生的妹妹啊,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了。”
“妹妹?”
凌暖青听着吃惊声好像尖锐了些,有人问了出来,“凌先生不是家里独子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有些事你们也弄不懂,心里明白就是了。”
“原来是倪小姐的小姑子啊,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倪蕾在凌暖青身旁坐了下来,“妹妹,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
那些人一个个走了,凌暖青站起身,四下找着凌绍诚的身影。
“你不觉得很悲哀吗?你要是足够光明正大,凌绍诚早就公开了。”
凌暖青居高临下望向倪蕾,这个角度刚刚好。“有什么悲哀的,我都习惯了,再说每天送他出门的是我,睡前同他说晚安的也是我。公开那是迟早的事罢了,不急。”
倪蕾的一丝笑意僵在了嘴角边,“可据我所知,他身边的女人没断过。”
“你都不在乎的事,我当然也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
凌暖青转身找人去了,倪蕾伸手在胸口处轻拍下,凌爷爷说这丫头好解决,让她不用记挂在心上,可在她看来,她可不好对付。
入宴时,凌暖青才知道倪蕾原来是伴娘,怪不得穿着华丽的礼服,妆发也精致到直逼新娘了。
她除了凌绍诚之外,谁都不认识,跟过来唯一的用处就是吃了。
凌绍诚往她碗里夹菜,眼看着就要堆成小山似的。
“我吃不掉这么多。”
“吃不完就防着。”
凌暖青偶尔抬头看下司仪台,婚礼的氛围热闹而喜庆,她看到新娘新郎站在一处,几个伴娘也在台下站起了身。
新娘冲着倪蕾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捧花,意思很明确,看来这是内定了。
凌暖青咬着筷子,接到捧花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清楚的,一会肯定又有人要问凌绍诚跟倪蕾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喝他们的喜酒。
她盯着新娘手里的花,冲着凌绍诚轻声道,“我也想上去。”
凌绍诚视线越过凌暖青的头顶,“上去做什么?”
“抢花啊。”
凌绍诚不由失笑,“想结婚了?”
“参加婚礼难道只能吃吃喝喝吗?当然要玩起来啦。”
“别去了。”凌绍诚带她来只是热闹下的,可不想她上台去出什么风头,到时候再有风言风语传到老爷子耳朵里,麻烦。
凌暖青知道,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她。
倪蕾走到了新娘的身边,新娘拿过话筒问她,“蕾蕾,今天你要是抢到了捧花,是不是意味着不久以后我也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倪蕾毫不避讳地望向凌绍诚的方向,“当然,你都嫁了,我还能一直单着不成?”
凌暖青咀嚼着嘴里的牛肉,肉感有些老了,咬得她费劲。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将手臂高高举起来。“我能抢吗?”
凌绍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去拉住她,台上的新娘愣了下,凌暖青干脆站起来。“我也想抢捧花。”
司仪快速地接过话。“当然可以,看来这个环节都是大家拭目以待的呀,来来来,让我们掌声欢迎。”
凌暖青推开椅子往台上走,倪蕾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整这么一出,新娘一早就跟另外几个伴娘说好了,捧花是要给她的,如今凌暖青冒出来插一脚算什么?
她站到倪蕾的身边,看了眼她拖地的礼服裙,凌暖青凑到她耳边轻问道,“穿着几公分的高跟鞋啊?”
“你这么张扬,就不怕给他惹出麻烦来?”
“我又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抢个捧花罢了。”
新娘背对几人站着,倪蕾跟她几乎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她只要发挥正常肯定能丢到她手里去。
司仪嘴里喊着一二三,新娘双手扬起,那束花抛过了她的头顶,倪蕾上前步想要去接住,却不料裙子竟然被身边的凌暖青给踩住了。
倪蕾裙子里还穿着一双恨天高,她脚踝处传来阵刺痛,踉跄下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