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座,我们抓了一个活的回来。”
“好啊,哈哈哈!”
半个小时过后,徐大壮带着一个活蹦乱跳的鬼子,向端午报告。
端午看到鬼子露出邪恶的笑容。
那小鬼子很紧张,他详装低头,但却眼睛四处乱转。倘若不是找机会逃跑,就是打算抢一个手榴弹什么的,与面前的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怎么对中国战俘,他们是知道的。拿中国战俘练刺刀,练枪,活埋,砍头,放火活活烧死等等。他们都做过。
丧尽天良的鬼子就是喜欢折磨中国人,看着中国人在痛苦中惨叫,用以满足他们病态的心里。
所以做贼心虚的小鬼子在沦为战俘之后,不仅一路战战兢兢,而且总想着他们对中国战俘的招数,或许中国人也会在他的身上过一遍。
用铁丝刺穿中国军人的胳膊将他们串起来。拿铁烙铁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烙一个记号。要不在刑讯的时候将中国军人的每一个指甲都拔掉,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惨叫几个小时。
又或者拿着木棒将中国军人的每根肋骨都打断,然后用手指弹琵琶。每弹一次,都会伴随着中国军人痛苦的嚎叫声。
他们还会往受伤中国军人的伤口上撒盐,看着中国军人生不如死。
或者,烧一锅滚烫的油,将中国军人的手放到油锅里炸。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一直会持续到中国军人彻底死亡为止。
所以此时,小鬼子想想自己以往的罪孽都要觉得不寒而栗。
他觉得中国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紧张,无比的紧张。甚至想要找一种舒舒服服的死法。
例如夺下一枚手榴弹是最好的选择,只要轰的一声,他就可以回去见他的天照大神去了。
但是周围的中国军人一个比一个面像凶恶,一个比一个不好惹。记得他被抓获的时候,中国人的一只手臂就压的他动弹不得。那强有力的手肘,差点压碎了他的脊梁骨。
所以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成功,而且还会被中国军人暴打一顿。
中国人的拳头,他可是领教过的。在他反抗的时候,不知道是被谁一拳就打的脑震荡,因此昏了过去。然后可恶的中国人用冷水把他泼醒了。
这可是冬天,但是中国人却毫无怜悯之心往他身上泼冷水。
所以他认为,中国人才是魔鬼。
而他此时却想从魔鬼的身上去抢手榴弹,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抢夺手榴弹没有这个胆量,他觉得咬舌自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原理是什么。但是咬掉舌头就能死,他也想要尝试一下。
只是当他试探的咬了一下的时候才发现,咬舌头很疼啊?
鬼子十分懊恼,自己竟然连死都做不到。
他曾经还嘲笑过那些中国军人,一点骨气都没有,竟然做了俘虏,换做他们大日本皇军早就切腹了。
但此时,当轮到他的时候,他才发现,想要死没有那么简单。死亡是需要勇气的。
他抢夺手榴弹怕挨揍,咬自己舌头的时候又怕疼。
究其原因就是不想死。
因为不想死,才不敢去抢中国军人的手榴弹,不想死他才不敢咬自己的舌头。
而此时,更是不想死,他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于是,他又想到了他的武士道,想到了他的天皇。
他想要效仿很多同僚那一样,高声喊一声天皇陛下万岁,让他的天照大神赐予他勇气。
只是他刚抬起头来,就被徐大壮给了一勺子,打的他差点再度脑震荡。
“特么的小鬼子,快点走!”
徐大壮呵斥,小鬼子虽然听不懂,但觉得是让自己开路的意思。
他乖乖的跟着队伍走,大日本皇军的威严尽失,如同三孙子一样。
而与此同时,当看到活蹦乱跳的鬼子,端午正高兴呢!
他正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徐大壮便抓了一个活的回来。
废话不多说,端午马上安排,学着日本的语气问道:“你滴什么的干活?”
或许是因为刚刚大日本皇军的威严尽失,激发了小鬼子的羞耻心,小鬼子详装很硬气的道:“我滴,大日本皇军的干活。”
“揍他!”
端午不给小鬼子装逼的机会,直接下令揍他。
此时,徐大壮等人那还等什么?一脚踹倒,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对于小鬼子他们从来不客气。他们知道每一个鬼子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他们会将每一个倒在地上的中国军人再用刺刀刺一遍。
当然了,除非小鬼子急于追击逃走的中国军人,他们才能躲过一劫。
而倘若不是徐大壮认为抓一个活的回来很重要的话,他当时那一拳就不只令这个鬼子晕过去了。
小鬼子被打的嗷嗷叫唤,端午示意住手,然后将那小鬼子拉起来,再度重复之前的问话:“你滴什么的干活?”
被打的鬼子想了想,刚才我回答大日本皇军挨揍了。这次不能再这么回答了。他想中国人都管他叫鬼子,于是便理直气壮的道:“我滴,鬼子的干活。”
“悠嘻!”
端午很满意,拍着小鬼子的肩膀问道:“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的番号。”
“纳尼?”
鬼子很诧异,原来他的中文不怎么好。而唯一你是什么的干活,还是最近刚学的。因为他们经常要设卡,遇到中国人,必须会这一句。所以鬼子就学了这么一句。
端午感觉出来了,这鬼子不怎么会中文。于是用日语问道:“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
“哼!”
鬼子很傲娇的仰起他45度的脸。
端午喊道:“给我继续揍。”
“是,团座!”
徐大壮一把将鬼子拎过去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但小鬼子很刚强,被大嘴巴子抽,根本不在乎。他们在日本练的就是这个。挺着脖子让你抽,打他三天三夜,他都不会动地方的。
端午很无语,心道:这个徐大壮竟捡人家最擅长的打,那能有什么效果?
端午正在好气,不想此时老鼾也带着人回来了,也抓来一个活着的鬼子回来,端午大老远就看到了,觉得这不错。一个小鬼子不好收拾,两个就好办多了。
于是端午示意徐大壮暂时停手,然后附在耳边与那被打的鬼子用日语耳语:“你看又来了一个,你现在说,还有机会,反正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觉得,是他会先说,还是你呢?”
但这个鬼子完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而且他也不相信,他们大日本皇军会出现叛徒。
他高傲的回道:“你是白日做梦!”
砰!
端午抬手就是一枪,将那小鬼子给爆头了。
给你脸了,问了你这么半天竟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问出来,那要你还有何用。
但最主要的是,端午要杀鸡儆猴。当着一个鬼子的面,枪决了另外一个鬼子。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那被老鼾带回来的鬼子果然被吓的一激灵,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老鼾一抓对方的后脖领子将对方拎了起来,就跟提着一只小鸡一样。
小鬼子二战的时候,普遍身材不高。据说能达到一米七的鬼子,就已经算作是鬼子之中的巨人了。所以与电视剧中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小鬼子身材根本没有那么高大,与中国人的身高差距在一个头,到半个头之间。
再加上鬼子瘦弱,跟个小鸡仔一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老鼾一提,就将小鬼子拎了起来,然后丢到端午的面前。
端午用日语说:“我问他的问题,他竟然不说,他的良心,大大滴坏了。我现在问你,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的番号。”
“我,我,......”
小鬼子被吓的嘴都瓢了。
端午拿着手枪,指着小鬼子的头。小鬼子紧张的浑身直哆嗦,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这才道:“我叫铃木三太郎,我的职务是二等兵,我是波田支队第一步兵联队,第一步兵大队,第一步兵中队,第一步兵搜索小队的士兵。”
“悠嘻!”
端午很满意,知道自己跟谁打就好办多了。当然了这还不够,他需要知道敌人的具体人数,还有火力配置情况。
“你们来了多少人,武器装备情况,通通的说出来。我就饶你不死,而且我还会放你回去。”
端午一手大棒,一手萝卜。小鬼子当然是选萝卜了。
他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说他们波田支队有两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一个辎重联队,还有一个通讯中队,医疗中队,还有两个装甲中队等等,总计有七千多人。
敌情摸清楚了,老鼾说道:“团座,这小鬼子可能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我送他上路?”
端午剜了老鼾一眼道:“你这叫什么话?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们中国人能出尔反尔吗?说放他回去就放他回去。而且为了公平起见,我还要把我们的作战人数,武器配比等等告诉波田少将,这才算是公平嘛!”
说着,端午还用中文问向那铃木三太郎:公平不公平?
铃木三太郎点点头。端午一个响头就打了过去。
啪!
这个响头打的,铃木三太郎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要碎了,疼的直咧嘴。
“奶奶的听的懂中国话,还在这装?”
端午骂道,铃木三太郎连忙解释:“一点点,一点点。”
端午道:“我不管你会不会,我们中国人说话是讲信用的。说放你回去,就放你回去。
而且你很配合我,那么我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回去告诉波田,这虞山上兵力空虚。武器装备用的还都是老套筒子。老套筒子你知道是什么吗?”
端午问向铃木三太郎,铃木三太郎连忙道:“八八式步枪,我们对于中国的武器装备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很好,你就说,我们用的都是连鸟都打不死的老套筒子,机枪一个连才有一挺,炮兵更是一个都没有。整个山上就只有两千人,只要你们的将军阁下大兵团进攻,分分钟就能拿下虞山阵地,立下大功,你滴明白?”
“嗨,我的明白,.......不,不,不,我的不明白,我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铃木三太郎先是连连点头,但转念又一想,这不对啊,万一我暴露了对方的机密,对方不放我走了呢?所以他连忙改口。
端午一搂铃木三太郎的肩头,安慰道:“你滴不要怕,你立功的时候到了。回去就这么说。我滴支持你。刚巴黎!”
为小鬼子打气后,端午转身在老鼾的耳边道:“送他下山,一定要确保这个小鬼子的安全,明白吗?”
“是,团座!”
老鼾应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团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照做就对了。
老鼾带着铃木三太郎走了。而此时,谢晋元却道:“团座,您这是什么意思?”
端午不回答,而是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的扭着屁股唱道:“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哎呦,......”
端午腿疼,差点没闪了腰。
谢晋元无语,因为跟着这样的团座,他感觉自己头疼。而且也不知道团座在鬼唱什么。
但此时,端午却突然不唱了,转身惊问道:“我让你们扎的草人,扎了多少个了?”
谢晋元想了想道:“大家都在挖战壕,扎草人的只有一百人?现在应该有两百个了。”
“不够,不够,快去,让他们先别挖了,去弄几千个稻草人分散在阵地上。速度一定要快。山上的人,除了站岗的,放哨的,全体都去扎草人,草人身上要有军装,要有钢盔。去!”
端午催促,谢晋元也没有办法,连忙去找钟久山,传达端午的命令。
钟久山一头雾水,心道:不挖战壕吗?怎么又改扎草人了?这位特派员,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174师的士兵也开始抱怨:“奶奶的,这是想要把咱们累死啊?战壕还没挖完,又让我们去扎稻草人!”
“就是,他的兄弟,都跑后方享清福去了,却留下我们为他当苦力。”
“特么的,老子不干了。”
“对,对,咱们不干了。上哪里找那么多蒿草去?还要我们脱了衣服帽子给草人穿。难道草人冷吗?”
“就是,这大冬天的,想要冻死人吗?”
·················
“你们都干什么呢?”
正在这时,钟久山发现有士兵聚集,便沉着脸走了过来。
但见钟久山,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只能说着风凉话道:“师座的命令,咱们就服从!”
“是啊,师座都得听人家的。咱们又能怎么办?”
一个,两个,三个,一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都走了。
钟久山蹙眉,因为孙伯安等人的走,对于他手下的这群士兵而言,一直是一根刺。
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这些士兵理解,只能期待敌人的炮火一响,这些人又能如同之前一样奋勇杀敌。
但是这一幕,恰巧被谢晋元看到了。
他微微的摇头,因为当时端午放孙伯安等人走的时候他就与团座说过。孙伯安等人,不能放他们走。他们一走,军心涣散,而又有强敌窥视,虞山这一战,还怎么打?
但是团座就是不听啊,一句话便将人给放走了。
谢晋元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团座,否则团座不知情,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打仗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一旦军心涣散,士兵们缺乏了勇气,敌人的炮火一响,己方的阵地就会自己先乱起来。士兵们会如同眉头苍蝇一样在阵地里乱窜。
为什么乱窜?都想找一个有利地形准备逃跑。
而这就是端午让孙伯安离开的后果。
当时,谢晋元便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端午对他说的话,却又令他无话可说。
端午说:身为军人,就应该言而有信。
但是这话的确是对,但是也要对这个后果想一想。
现如今174师的士兵已经开始对端午的命令表示不满了。而倘若端午再命令他们冲锋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谢晋元不敢想象这个后果,所以必须尽快向端午汇报这件事。
但此时,谢晋元急于返回,去寻找端午暂且不提。却说日军的搜索小队虽然被特二连,特三连击退,死伤二十几个人,但却找到了重藤千秋的尸体,并且带了回去。
当波田鬼子看到重藤千秋的尸体,表情极度痛苦。太惨了,重藤千秋被人一枪爆头,子弹从一个太阳穴打了进去,从另外一个太阳穴出来,就跟一个血葫芦似的。
一脑袋的血,脑瓜浆子都露出来了。倘若不是他手下的士兵介绍说这个人就是重藤千秋的话,他甚至不敢相信面前的死尸就是他曾经的同僚。
波田鬼子一边抓着重藤千秋的手,一边呢喃道:“重藤君啊重藤君,你好强了一辈子,也与人争斗了一辈子。真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