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气息。
一万徐州军的到来,令平安京的兵力大为充足。
刘知俊目光望向加贺的平良持。
倭国之内,敢与大唐作对的只剩下此人。
刘知俊不大看的上倭土,一个外州而已,也没那个心思治理,心中还觉得皇帝小气。
但他的族子刘嗣彬,以及刘氏宗族大感兴趣。
世袭罔替、为所欲为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灭平良持,倭国之事定矣!”春天的气息,让刘知俊也不禁想念在长安养的十几房小妾。
倭女实在不合他的口味。
一个个不剃眉就是黑牙白面,弄得像个鬼一样。
一看到她们,顿时就没了兴趣。
有个封地也好,这些年刘知俊到处打仗,也没耽误为大唐繁衍下一代,精耕细作,儿子都生了十七个,女儿十一个。
堪称诸将之最。
不过成器的却很少,刘知俊一辈子在刀尖上滚来滚去,再也不想子嗣们也经历这种痛苦,儿子多从文,一心考取功名,不过大唐的科举难度太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三年一考,最多招两百人,大部分时候只有百来个名额。
大概老刘家祖坟就烧过这把香,十几个儿子,一个考中的都没有。
连长安城中公认的大老粗辛四郎,二子辛明通都中了个进士,传为长安城中怪谈。
刘知俊贵为许国公、左威卫大将军,顿时脸上没光。
只有三子刘嗣勋、七子刘嗣远继承几分武勇,前些年从尚学出来,分到广南、云南为都将,算是子承父业。
考不上就考不上。
李晔为了体恤他们这些功臣,子弟还可以直接进入宣教司。
不过吃苦是肯定的,不是所有功勋二代能受得了的。
至少刘知俊的几个文人儿子,都不愿离开长安的声色犬马,去边地体验寒风苦雨。
这也给了寒门子弟平民子弟上升的空间。
“去年一个冬天至今,将近四个月没有战事,倭人必有轻慢之心,我军以雷霆之势猝攻之,倭人必败!”徐温淡淡的话音打断了刘知俊的思绪。
严格说起来,两人还是老乡,都是徐州人,也都因唐末大乱流离失所。
“今我军有三万之众,正可一鼓而擒杀平良持,了却倭事。”刘知俊道。
两人虽然达成了共识。
现在不打,马上就要换防了,天策右军开始陆续回内地。
临走之前,刘知俊不介意在给倭人一个深刻教训。
自从唐军在倭土展现出无敌的态势,倭人们的心态也在逐渐发生变化,崇拜强者也是其本性之一。
很多聪明倭人开始为唐军效力。
平良持新组建的幕府龙蛇混杂,处处漏风,又靠**安京,不知混了多少细作。
一举一动都在刘知俊的眼皮子底下。
摄津一战,不仅破了倭人军势,也灭了倭人的心气,连醍醐倭王都被生擒了。
达官贵人多殁于战火。
倭人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不仅仅是土地被侵夺。
倭岛虽孤悬海外,但到底是处在华夏文明圈中,儒法佛门对其有深远影响。
倭国佛门算是最先倒向大唐的一批势力。
能在倭国当和尚的都不是普通人,至少有一定的文化基础,而文化,都是传承自大唐。
醍醐倭王被擒,倭国形同灭国了。
剩下的不过是孤魂野鬼。
当初的藤原忠平都没能挡住大唐,现在的平良持更不可能。
自安史之乱后,整整一百四十年,大唐在李晔手上迎来新生,也迎来国运上升期。
其实历朝历代,中土的最大问题永远在内部。
刘知俊再度出兵,一万天策右军,一万徐州军,旌旗遍野,气势如虹。
倭人但凡望见唐军旗号,要么逃散,要么跪伏在泥土中。
唐军兵不血刃,飞驒山脉西麓、北麓的越前、美浓、越中、能登纷纷投降。
加贺成了孤地。
徐温分兵取飞驒国,断绝了平良持向关东逃窜的路线。
顾全武率水军封锁海疆。
平良持顿成瓮中之鳖。
虽坐拥四万之众,却不敢与一万唐军野战。
加贺国一片混乱。
浪人、盗贼、流民自相践踏,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连向来狂妄的武士,也不敢再叫嚣。
杀生王威名恐怖如斯。
唐军刚刚兵临城下,还未开始攻城,平良持的人头就被扔了下来。
城门大开,垂头丧气的倭人武士一列列的跪伏在地,屁股翘的老高。
唐军健儿雄赳赳气昂昂的入城。
从出兵到入城,一共才二十天,兵不血刃,平良持已然授首。
刘知俊大感无趣,但倭国之战,至此已经结束了。
倭人顺从的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新得之地秩序井然,倭人平民并未觉得惊讶,仿佛习惯了。
特别是越前倭人,但得知越前成为刘知俊的封地,一个个欢喜异常,主动在境内修建了神庙,供奉刘知俊神像。
这让刘知俊特别郁闷。
也弄不明白倭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杀了这么多倭人,反而成了他们的神明。
招降纳叛之事,自有宣教使处理,他也省了不少心思,专程去越前看看自己的地盘。
山清水秀,雪山皑皑。
建筑跟大唐相差无几,倭人顺从的犹如绵羊。
将田产、人口、收支的籍册奉上。
越前没有遭受战火的荼毒,又快速投降,加之此地历来都是倭国的北方良港,与渤海国、新罗互通有无,算是倭地比较富足的地方。
境内良田三千顷,人口一万五千户,但因响应当初醍醐的号召,共赴国难,青壮男女十去其六,
不过却有新罗、渤海浮海而来的难民补充。
一些在摄津大战逃散的倭人也纷纷回到故土。
人口在六七万左右。
对于一个封地来说,不少了。
后续可以迁些刘氏宗族以及家乡父老。
连管理都免了,倭人有严格的律令制度,境内等级分明,秩序井然。
一帮倭人哭着喊着要给刘知俊当牛做马。
望着城中跪在地上迎接的倭人。
族子刘嗣彬大喜过望,“圣人待我刘氏不薄!”
刘知俊依旧是兴趣缺缺,此地虽好,终究比不上中土的繁华,他宁愿在长安养老,也不留在这里,“你等好生打理此地,可为刘氏基业。”
有一份基业总比没有好。
几个儿子看起来也不像有出息的模样。
能富贵终老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