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闻砚桐见他神色,便觉得不妙,忙道,“若是要我写成你那样,这根本不可能,我的手……我的手前些日子扭伤了,疼得厉害,能写成这样不错了。”

池京禧讥诮道,“方才你端着砚台吃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觉得手疼?”

闻砚桐嘟囔,“这疼是间歇性的嘛。”

池京禧大概是觉得她烦了,没再理会。闻砚桐拧着眉,苦大仇深的继续写字。

再抄一遍就比方才用的时间短了不少,且看起来要比上一张要更整齐了。至少在闻砚桐眼里是这样的。

她再次将纸递给池京禧,巴巴的看着。

池京禧漂亮的双眸里尽是嘲意,“你到底知不知道横撇竖勾怎么写?”

“我要是知道,我不就能写出来了吗?”闻砚桐碎碎念。

池京禧不跟她废话,“重写。”

闻砚桐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忙把纸拿了回来,暗道今天这一页是翻不过去了。

她慢吞吞的拿起笔,朝池京禧那看了看。池京禧做起事来相当认真,至少现在就是这样,他坐得很直,脊背笔挺,不像当代人那样一坐下就驼着背。

坐直的身体一眼就让人觉得充满朝气和蓬勃的力量,更显端庄。闻砚桐下意识模仿他,挺直了腰板。

他手边已经放了一沓抄好的纸,上面的字体整齐又分明,不像她的,写出来之后撇捺都糊成一团。

闻砚桐低头看看手边的书,忽而有了别的念头。她往前凑了凑,轻声说,“小侯爷,我能不能用你写的来练字?”

池京禧连眼皮都懒得掀,“滚开。”

“好叭。”闻砚桐缩回脖子。低头写了几个字之后发现池京禧好像并没有方才的话生气,不由胆子又大了些。

“小侯爷,你这字写的真好看,”闻砚桐张口便是彩虹屁,语气很是认真,“我活那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谁的字比得过你,我不想练楷体,我想仿着你的写。”

池京禧没有搭理。

闻砚桐接着道,“我这话都是真心的!你手边写了那么多张,就分给我一张。”

仍是没反应。闻砚桐等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伸手,警惕的向他手边的纸摸去,“那我就……拿一张了啊。”

闻砚桐的动作很慢,就怕池京禧突然打她手时以便于闪躲,但是她却用这样慢的动作真的拿回来一张纸。

池京禧默认了她的行为!

闻砚桐乐得想扭段秧歌庆祝。她将纸放在手边抚平,仔仔细细看着池京禧落下的每一笔,然后尝试这模仿写出。

比起正楷,闻砚桐更喜欢池京禧写的字,也更有兴趣模仿。但是这字比楷体要难,是以她写起来相当费劲,好不容易练完一篇,又觉得压根不像,便也没给池京禧看,抽了纸重练。

这下闻砚桐是真的安静了,似乎对练字着了迷,一张一张的练下来,竟有些乐此不疲的意味。

约莫认真练了一个时辰左右,闻砚桐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困意渐渐袭上眼睛,她压抑着声音打了个大哈欠。

主要是李博远的书房实在是太暖和了。寒冷的冬天里,身边的温暖总是容易催生睡意,闻砚桐也不例外。

原先还因为池京禧在身边而觉得紧张,但是时间一长她的神经就完全放松了。若是池京禧真的凶到对她恶语相向,或是动手打她,那倒是能让她紧绷着意识。

但是池京禧并没有表现得多可恶,虽然方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态度也并不和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里状态。就好像你以为一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但是你接触之后却发现他只是凶了些,不大好相处,其他也没什么。

或许是因为还在少年时期,所以池京禧并没有书中描写的那般骇人。

于是闻砚桐在一阵一阵的困意中,迷迷糊糊的打起盹。

先前上课她早就练会了坐着打盹的技能,这会儿悄无声息的在池京禧眼皮子底下睡觉。

闻砚桐本打算眯一会继续写,但是越睡越困,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结果这一睡就睡到李博远回来。

池京禧轻敲了两下桌面,才将她从睡梦中拉出来。闻砚桐慌张坐起来,一抬眼就看见李博远脸黑得像包青天似的杵在书房门口。

当即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豁,完蛋!

闻砚桐刚醒,眼眸里还是迷蒙的惺忪,白净的脸上却印出了墨迹。

于是她便顶着这块墨迹又挨了半个小时的批评,最后声泪俱下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偷懒之后,李博远才堪堪放过她。

然后李博远就拿着她的纸看。

闻砚桐忐忑得厉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李博远一个不满意再逮着她批上半小时。池京禧仍坐的稳稳当当,似乎根本没听见她挨批一样,但是闻砚桐却看见他神情里的嘲笑。

闻砚桐:我恨!

出乎意料的是,李博远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语气缓和了许多,“看得出你练字的时候用了心,不过下笔还是不稳,字都不成型,还需要多练。”

闻砚桐受宠若惊,忙道,“夫子所言极是,学生受教,往后定当认认真真练字。”

“不过京禧的字比楷书难度大多了。”李博远看她一眼,“你应该先学楷书。”

闻砚桐看了看池京禧,小声道,“学生觉得小侯爷的字比楷书好看,所以才想学。”

“你现在仍是不能控制好下笔力道,想学他的字着实难了些。”李博远说道。

闻砚桐听李博远的意思,像是说她不该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于是便顺着他的意道,“学生知道了,定会好好练习楷书。”

池京禧笔尖顿住,今日第三次在纸上留下墨迹。他干脆放了笔,对李博远道,“师长,估摸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今日就先抄到这里,剩下的明日再来抄。”

李博远当即放了闻砚桐的纸,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笑得五官都舒展开了,“没事,抄了也不少了,剩下的我自己抄就行。”

池京禧礼貌一笑,而后起身,走到门旁的架子上取下了大氅披在身上,说道,“师长莫要抄得太晚,你一把年纪了,当心累着眼睛。”

李博远笑,“你小子,总揪着这个不放,我还没老到双眼昏花的地步。”

池京禧笑而不语。

闻砚桐瞧着两人相处方式挺自然,想起来池京禧也是被李博远教着长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池京禧都要走了,她当然也不会继续留,便默默的把自己抄的东西收拾好,折起来揣进怀里,撑着桌子慢慢站起。

三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门口处,一撩帘子出来,闻砚桐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冬日里的天黑得确实早,风也更冷了,刚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她忍不住打颤。

正穿鞋时,就听李博远就道,“京禧啊,闻砚桐腿脚不方便,走夜路不安全,你顺路把他送回去再出书院。”

闻砚桐惊了,当即脱口而出,“这就不用了!”

谁知道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其他两人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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