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有没有尹什塔尔都不会有什么争议,因为哪怕是恩基,也认为尹什塔尔绝对会倒向恩利尔那一方,恩利尔信心满满,站在首位上,俯视着所有神。
恩基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但他无可奈何。
他才刚进南舍月亮神殿的门,恩利尔就已经宣布了要举办天命会议的这个事情,南纳当场就将他赶了出去,这位月亮老人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尹什塔尔的我行我素就是遗传自南纳的,他选择站在恩利尔的那一方只是因为怕麻烦。
他讨厌麻烦,也不喜欢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子女也一样,所以他只会站在能让自己避免更多麻烦的那一方,恩利尔很明显就是那个人。
除了没有尹什塔尔的命运七主神,美索不达米亚的绝大多数神明,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
他们没有资格在天命会议上面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有旁听的机会。
恩利尔扫视着整个大神殿,发现这次来到这里的神明意外的很多。
恩利尔的智慧无人能及,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他可太清楚自己的这群子孙们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们想让安那努和恩奇都死。
安那努和恩奇都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威胁,如果不是他们还肩负着让天之楔回归神明怀抱的任务,神们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东西诞生。
但意外发生了。
天之匙天之锁,居然被那个天杀的神姬莎姆哈特赋予了知性,拥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转而是站在了天之楔的身边,隐隐想要和阿努纳奇对抗。
阿努纳奇的神们并没有选择容忍。
人类是神制造出来代替劳作的工具,怎么能够逆反神明呢?
神们理所应当的这样想着。
他们丝毫没有在意造人用的泥土之中混合了自己同胞的血肉,他们只想要将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享受和安然,建立在另一个种族的身上,只是恩基恰好制造了人,所以就是人了。
他们利用了尹什塔尔的骄傲自大和我行我素,成功惊动了大神,大神命令尹什塔尔降下了古加兰那,只不过出了一点小意外,古加兰那被杀了。
神明们原本的打算是让古加兰那杀死安那努和恩奇都,最好再把那个碍眼的乌鲁克一脚踩碎掉,在那之后他们再将古加兰那拦下来,规劝尹什塔尔女神让天之公牛回归天界。
毕竟他们不可能像大神一样真的将人类给灭绝掉,他们还需要人类为他们制造享受。
等天之公牛返回神界之后,没有了叛逆的天之楔,天之匙,天之锁的美索不达米亚,将会视他们为英雄。
但安那努和恩奇都的实力......
说实话,那一战有不少神明动用各种手段,在安那努和恩奇都感知不到的地方观察着这场战斗,随时准备出手制止古加兰那进一步的破坏,然而......
他们看见了什么?
说实话,哪怕是大神恩利尔,都没有搞清楚那天出现的震颤到底是什么。
天之匙和天之锁合而为一了,仿佛原本就是一体的一样。
然后,爆发了所有神都为之恐惧的力量,就算是正在和恩基战斗的恩利尔,都一阵心季。
整个阿努纳奇,都要因为那种震颤而毁掉一样。
乌图对此表示一脸懵逼。
他不就是用泥捏了俩人吗,谁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啊。
安那努和恩奇都,虽然是乌图制造出来的,但他们的构造和可能性,已经远超乌图的想象。
他们......存在着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哪怕是他们自己,也只是有着猜测而已。
总而言之,古加兰那死了,被突然暴发出难以想象的实力的安那努和恩奇都杀死了,神明们成为英雄的计划破产了,但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
大神因为这件事情,陷入了愤怒之中。
大概是愤怒吧,不过就算不愤怒,大神也会出手。
因为安那努和恩奇都,折了他的面子。
折了大神的面子,那便只能去死了。
面子这个东西即是最低贱的,又是最昂贵的,大神的面子明显属于后者。
天命会议就是证明。
安那努和恩奇都,一定是要死的,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不行,他们已经触碰到了太多神明们的利益了。
既然无法被天之公牛杀死,那么就被大神杀死好了,由大神来杀死,反而会更有排面一点不是吗?
神明们已经洋洋自得的为安那努和恩奇都谱写了“史诗”,将他们反抗自己,最终身死的故事,当做了享乐之余的谈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一样。
不过和结束也差不太多了就是。
因为——
天命会议的结果自还没有举办的时候就已经被确定了。
——大神将会将安那努和恩奇都的死亡,写在天命泥板上,而天命泥板上的文字,将会变成确凿存在的【事实】。
这是诅咒,来自神明的死之诅咒。
他们的死亡,即将成为事实——
......
“根据我的了解和我的推论,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尹什塔尔一脸老实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对着对面的几人说道,表情十分光棍。
“我觉得你们没有理由不相信我,我都这样了,还不能证明自己的诚意吗?”
她晃了晃自己的双手,她的身体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力。
她的眼神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郁,现在的她,看上去甚至像是自己那个“阴森”的姐妹埃列什基加勒。
“我想要让那些将我当做工具利用的混蛋付出代价!”
吉尔加美什和尹什塔尔对视着。
他看出来了,尹什塔尔说的东西都是真的,这个这段时间看上去相当神经质的女神,是真的想要宰几个神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气。
“本王要做的事情,是与神诀别——即便这样,你也要找我们合作吗?”
他抱着胸,看着尹什塔尔,语气之中带着质问。
“无所谓,我想做的事情——必须要做的,反正从之前就是这样的了,不是吗?”
她笑的很嘲讽。
就是不知道,这嘲讽到底针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