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槐安静的坐着,听着梓鹃讲述这些年的诸多事情,面带笑意的听着。
原来......有姐姐在身边,是这种感觉吗......
“四小姐——啊不,师帅!军将唤您去议事!”廖业喘了口气,在门外喊道。
“我知道了。”梓鹃的气势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打开门对着廖业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告诉军将,我等一下就到。”
廖业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
梓鹃叹了口气,叉着腰摇了摇头。
“阿花姐你是要......”梓槐的下巴张了张,小声的问道。
“嗯......应该是要有什么动作了。”梓鹃无奈的摸了摸梓槐的脑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我跟阿花姐你一起去。”梓槐犹豫了一会儿,拽了拽梓鹃的衣服。
“嗯......到时候你在门外就好。”梓鹃不由失笑,“不过我是觉得没什么事情,救了你的那位刘将军现在也已经是西楚的将领了,军内的情报传递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绝密的情报。”
找回弟弟,她终究是有些心软,而且也确实不想让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梓槐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高了起来,点了点头。
姐弟二人在街道上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项安议事的地方。
项安正站在门外,恰好看见了牵着弟弟走过来的梓鹃。
“军将。”梓鹃松开了梓槐的手,对着项安拱了拱手。
“嗯,来了就好,先进来。”项安看着站在后面的梓槐,略有犹豫,最后还是耸了耸肩,“让......小五也进来,站在外面不成体统的。”
梓鹃眼睛一亮:“嗯!”
三人鱼贯而入,房间里摆着一个沙盘,墙上还挂着一副简化的地图。
已经有两个人等在了房间里,看见三人进来都微微点头。
他们是项安手下的师帅,项安的四叔项卢,还有腹心韩信。
“先说说俺今天接到的命令。”项安将自己的头盔放到了一边,看向了诸人,“明早开拔,去打东海。”
“东海应该是残存在河水淮水一代下游,目前来说最强硬的秦残存的实力了。”项安敲了敲案台,态度认真的他看上去压迫力十足,“那边的守将名叫李湛。”
梓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重叠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的模样,但是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项安的身上,不停地打量着项安。
阿花姐......称呼这个人叫哥哥。
他,和那个什么大哥,什么三哥,都对阿花姐,挺好的。
挺好的。
他突然低下了头,抓住了自己的左臂,瞳孔猛烈的颤抖着,却在竭尽全力的控制着什么,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四叔,小四,你们左右两师先行一步。”项安看向了项卢和梓鹃。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梓槐的反应。
“我们虽然是要速攻,但是这一次我们没有能利用的情报差,天时地利也不在我们这边,所以我们必须想点办法,制造出天时地利出来。”韩信接过了项安的话,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需要我和小四引蛇出洞。”项卢领会了项安和韩信的意思,捋着胡子笑了笑。
“没错。”项安点了点头,看向了梓鹃,“小四,你和四叔一起,作为先头部队,用最快的速度直冲东海城,并尝试佯攻,但是——”
项安的语调一扬,嘴角微微扬起:“虽然是佯攻,但是你们要做出大总攻的样子。”
“声势一定要大!然后打到一半的时候,一定要做出一副力竭的模样!”项安敲了敲桌子,“然后,把他们出城迎击的队伍向外引,不需要引多,三里——足矣。”
“能做到吗?”他的眼神锐利起来,扫视着项卢和梓鹃。
在项家的私下场合,他们是和蔼的叔侄,是友善的兄妹。
但是这是军营,是战场上,所存在的,必须只有军职和令行禁止。
“末将听令!”梓鹃和项卢一同正色,对着项安拱手。
“回去立刻整军,明早日出之时开拔!”
“是!”
......
“阿花姐......你是怎么看待......项安将军的呢?”梓槐跟在梓鹃的身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他的额头上带着一些汗水,但是今天夜里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没人看得见。
“你说二哥啊,二哥应该是三個哥哥里,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了。”梓鹃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止是起义之后,原本在会稽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大家都是很棒的人,但是大哥有些太过威严了,吴中的子弟与其说是惧怕大哥二哥们不如说是惧怕大哥一个人。”梓鹃表情笑呵呵的,“三哥则是更喜欢自己待着,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伤疤和眼睛的残疾,有些事情只埋在心底,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只有二哥,感觉是最容易理解其他人的一个了。”
梓鹃笑着叹了口气。
“......阿树,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梓鹃缓缓转身,看着梓槐,“但是......”
“有些东西,从来都不是话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不是吗。”
“我是伱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而他们是我的哥哥。”梓鹃轻柔的抚弄了一下梓槐的前额,“我会接受你的一切,所以,在好不容易能够重逢的现在,也请你,接受姐姐的一切,好吗?”
感受着从梓鹃指尖传来的温度,梓槐抿了抿嘴唇。
原来,姐姐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啊......
那自以为伪装很好的我......
想着,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重重的点了点头,梓槐还是没有选择说话。
“二哥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房间,刘将军那边也派了人去通知了,所以你是在这边的别院睡还是回去睡。”
“我......我在这边睡就好了,明天早上我自己回去就行。”梓槐叹了口气,抿了抿嘴,“阿花姐,你明天......应该是去要打仗了。”
“一定......要赢啊。”
梓鹃一愣,笑了笑,对着梓槐的肩膀就是一锤。
“那还用说!小看你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