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业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嘿嘿,大哥二哥三哥,怎么样?”梓鹃用食指搓了搓自己的鼻子,骄傲的说道。
刚刚廖业拿着长枪a了上来,梓鹃的应对却相当娴熟,虽然年龄小力气弱,身高更不占优势,但是依旧在二十个回合之内把廖业打翻在了地上。
廖业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是灰暗的。
“不错啊,感觉状态比平时还要更好一些啊!”项敬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对我来说每天都是进步!”少女耍了个枪花,呼呼生风。
“先起来,小鹃的努力十个你也比不上,打不过正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项安的表情很明显的绷不住。
“放心,你的水平我和项安也差不多知道了。”项羽面带笑意的拍了拍廖业的肩膀,“你的身子骨还是很结实的,只要肯努力,不怕实力上不来。”
“不过啊,小业,俺有点好奇。”项安抱着胸,微微仰头看着廖业的脸,表情奇怪,“你想变强,为什么会找到俺呢?俺记得俺之前还揍过你,你不在意吗?”
“呃,这个......”廖业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项安大人,我说实话。”廖业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在遇到项安大人之前,您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里八街的臭泼皮,欺男霸女的恶霸,基本上这会稽城周围的十里路,都没人待见我,所以我也就自暴自弃了。”盘坐在地上,廖业的手按在自己的脚踝上,低着头让兄妹四人看不清面庞。
项羽和项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人说这些干啥?降低自己的印象分吗?
这会稽郡虽然有着自己的郡守,但是很多事情可是听项梁的,作为某种意义上会稽附近的实际管理者的家人,对于这样的臭泼皮,兄妹几人肯定是厌烦的。
项敬和梓鹃倒是没什么具体的表情。
“你之前为什么那么做呢?你有力气,也不丑,去做点正经事不好吗?”梓鹃沉声问道。
这一年的时间里,廖业作为项梁的家臣,和项羽项安的接触很多,连带着项敬和梓鹃也常常见到这個大个子,交流不少,但是这样的事实还是第一次听见。
“我......”廖业犹豫了半天,想要开口,却被项安直接打断。
“先别说了,如果你真的打算洗心革面,从前的恶事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想弥补就亲自去做,不要在这里说出来。”项安低头看着廖业说道。
“......项安大人。”廖业却沉默了。
“嗯?怎么了?”项安眨了眨眼。
呼——
廖业猛地站了起来,双眼放光。
“就是这句话,您在大街上撞见了正在作恶的我,两拳将我放倒之后,说的也是这句话!”
“唉?”项安懵了。
旁边的另外三个人也懵了。
“我在会稽城内几乎是人见人怕,只要避开郡守大人和项梁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直到我遇到了项安大人!”廖业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说道。
“我前二十年都是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从来都没有自己的目标,但是项安大人,您——用您的铁拳打醒了我!让我明白了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廖业背对着兄妹四人,高声说道。
“您当时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太阳,仿佛神仙下凡一样,那正气,那威势——”
项羽项敬梓鹃一起看向了项安,项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从那日起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成为项安大人这样的人,所以我痛改前非!绝不作恶!要向项安大人学啊啊啊啊啊——————”
项安的脚上冒着烟,脸红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臊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我说到做到。”项安语气颤抖的警告着,感觉背后自己几个兄弟的眼神有点刺眼。
“是......是.......”廖业的嘴里已经飘出了某种类似于灵魂的东西。
项安扭头,那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着转头,四下张望着,但是嘴角的笑意明显出卖了他们。
“廖业......”项安攥紧了拳头。
他走到了廖业的旁边,低着头看着廖业,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小业,你渴望力量吗?”
廖业整个人一抖。
“那,那代价是什么?”
“呵呵呵呵呵。”项安发出了机械一样的笑声,温和的说道,“咬紧牙关就可以了。”
“呀啊啊啊啊————!!!”
......
傍晚。
项安在马厩中一个人伴着晚霞给大浪湍驰刷毛。
“唉,小业那家伙......”他心丧若死,面向灰白。
“咴......”湍驰意识到了项安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伸出舌头舔了舔项安的脑袋。
“唉!好痒的!”项安笑着摸了摸湍驰的脖子。
湍驰跟了他一年了,现在关系已经相当和谐了。
项安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拜托项伯找了相马师来鉴别一下湍驰的年龄,最终确定大概是三岁的样子,还是一匹小马。
小马就已经是这种程度了,以后肯定会更加健壮。
踢云乌骓则是比大浪湍驰要大上一岁,四岁,也还在成长期。
“呦,还在难受呢。”项梁带着笑意的出现在了马厩外面。
“叔父......”项安还笼罩在风平被害的阴影之中,看向项梁的眼神带着欲哭无泪,“伱知道吗叔父,现在我哥和百刑小鹃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放宽心,有个人以你为目标改变和努力不是好事吗?”项梁笑了两声,拍了拍项安的肩膀。
“话是这么说,但是......”项安挠了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小业确实挺特殊的。”靠在马厩的墙上,项梁侃侃说道,“你知道吗?廖业并不是会稽本地人。”
“唉?”项安一愣。
“他几年前岁从军,成为了楚国的一名小卒,但是刚刚成为小卒没几天......我就带着楚国的军队来到了这会稽。”叹了口气,项梁拍打了一下马厩的墙壁,眼神复杂。
“在这无亲无故的会稽,他该怎么生活呢?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的活法,很差劲的活法。”
“你改变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愣住的项安,项梁耸了耸肩,“中间的细节,还是你自己问问他比较好,毕竟他现在的偶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