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的浓云铺陈开来,一位位雷光闪烁的神将天官,威严的站在云端,俯视着地面上的众生。
仙鼓擂动,震人心弦的节奏从天上传来,宏元高举法剑,如同降世的神王,这些天官神将,都是他的心相生物,只待一个命令,便能以雷霆之势,扫清下方邪魔。
圆法子的昊天宝鉴无声无息的升起,炽白的炼魔神光普照而下。
紧接着,琅嬛长老身上腾起浓厚的金黄光焰,随着哗啦啦的钱币碰撞声,无穷铜钱海从两袖之中倾泻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朵滚滚钱浪,伺机待发。
宏慕的轮椅架在大鹤之上,冲天剑气刺破天穹,他摆着一如既往的臭脸,凌厉的剑罡吓得鹤儿们羽毛根根炸起,瑟瑟发抖。
一位大乘,加一位天魔显化的降魔明王,还有三位元婴,以及数百仙家弟子布下的天罗地网。
南洋法王刚刚还只是嘴里发苦,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即便机魂还站在他这边,硬挡也肯定是挡不住的,他们俩与其他人周旋周旋还有信心,但宏元出手的一瞬间,他们只有放弃抵抗一个选择,手持三五雌雄斩邪剑和阳平治都功印的宏元,即便是同为大乘的弃姑坊大姑来了,也绝对抗不过三剑。
或者说,当前修行界,除了鎏金院那位孔山长,没有哪个势力的大乘,敢说能与宏元放对,而即便是孔山长,面对两大重宝加持的宏元,也只能说勉强不败,道门千年底蕴,在如今佛门衰微的情况下,笑傲群伦。
陈衍仁操控着炎魔,提起了烈焰战锤,虽然目前的情形来看,好像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宏元是真的生气了,不管是机魂还是南洋法王,现在只是能吃几剑的问题。
“到拼命的时候了!”南洋法王怒吼道,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暗暗积蓄的法力汹涌而起,狂暴的黑水海潮瞬间从他身下暴涨,所幸周围的群众早已远远撤开,生产线上的员工也都被机魂吸收,蔓延的黑水除了肆虐地表,冲毁了周遭建筑,并没有造成更大伤亡。
而机魂则抬起了由一台台车床组成的嶙峋大手,上面还可以看到镶嵌其中的血肉员工,轰鸣的气浪喷出,仿佛元帅的号令,内环区的其他机械开始转化改变,不消片刻,就变成了一根根冒着幽邃蓝光的炮管,充能的嗡鸣声渐次响起,莹蓝的光泽对准了天空上的众人。
“螳臂当车。”宏元的眼睛已经被道道神光充满,整个人如同无情的神祇,他一边诉说着冷漠的判决,一边挥动了手中神剑。
下一秒,万雷狂涌,神灵怒号,仿佛九霄彻地,雷池倾泻,天上的众神们高喝着神罚之音,天鼓炸裂,一道道水缸粗的列缺霹雳,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上善若水的道门领袖,执掌着神威如狱的天罚之雷,这一刻,天地之间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耀目的灿白。
黑水被瞬间蒸干,机魂的万千巨炮,仅仅一次齐射,就被淹没在天漏般的雷海之中,没有产生半点效果。
陈衍仁哑然,这就是道门顶级大乘的实力吗?这种恐怖的输出,即便是千首亚煞极也顶不住?
不,两者无法对比,宇宙不同,能量等级存在着不确定的换算规律,一个是仙人后补,一个是凡界旧神,孰强孰弱,不好判断。
当雷光逐渐消散,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望向场中,南洋法王和机魂吃了这一发神宵雷狱,下场如何?
大地变成了一片焦土,南洋法王扑倒在地,他巨大的身体变得酥脆黝黑,鱼鳞寸寸剥落,如同刚刚陈衍仁炙烤大衮一般,此刻的无翅克苏鲁,也正散发出恶心的肉香。
但很明显,他还没死,毕竟是吞了关四姐的夹心元婴,靠着邪神的顽强生命力,和不计损耗的法力抵抗,虽然模样凄惨,但内里那颗强健的心脏仍在跳动,在场的高手们都能感觉到,这货还能再捱一发!
至于机魂,他的状态竟然出奇的不错,兴许是靠着周围的钢铁大炮导电,分摊了绝大部分伤害,整个内环区一片狼藉,被扭曲融化的钢铁铺满了地表,但身为核心的钢铁大佛,却依然稳健的坐在白铁莲台之上,连身上的血肉员工都没有损伤几个,只是它胸口的炉心,到底是黯淡了几分,一副后劲不足。
反观宏元,刚才的一发雷狱,不过是常规出力,在一剑一印的加持下,如同吃饭喝水,这样的雷暴,他想来几次来几次。
一看两个反派都还有气,宏元甚至有些挂不住面子,当即抬剑,要来第二发。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剧烈的破空声从天外传来,下一秒,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宏元布下的符印结界之上。
巨大的力道和震动令宏元停下了手中的法剑,扭头看去。
“轰!”那团砸在符印上的东西猛然爆炸,巨量的扭曲血肉从中疯狂增殖蔓延,竟生生挤破了大乘布下的结界!
惨烈的尖叫从血肉中传出,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天空中的神灵之云动荡颤抖,竟被这尖叫推开!内天地中的所有龙门弟子和普通群众,纷纷捂住了耳朵,可恐怖的啸音依然在脑海回荡,无形的污染开始散播,伴随着血肉的下坠,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身体蠢蠢欲动,像是想要多长出一条手臂,或者满头的肉芽。
“圆法师弟!”宏元喝道。
圆法子心领神会,耀目的炼魔神光暴涨,但并不是充满杀伤力的热光,而是清净神魂、驱扫邪祟的道门神光!
与此同时,陈衍仁也不动神色的,接引了泰半污染到欲界六天,自己帮这些修行者抵抗大部分,对这件事,他已经有些驾轻就熟了。
“邪教的支援!”真泉眼尖,一边指挥凌厉的金钱海潮,消磨控制住不断下坠增殖的血肉炸弹,一边发现了紧跟在炸弹之后,突入进来的上百道黑影。
“终于赶到了吗?”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的南洋法王想哭,再晚来片刻,他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