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凌晨,金栗山南发生6.8级地震,震源深度3公里,渭北六县有强烈震感,本次地震震中位于唐泰陵,距离最近的县城仅十五公里。据通报,除财产损失外,本次地震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但历史悠久的唐玄宗李隆基之墓毁坏严重,专家估计……”
客厅的电视里播报着昨晚的地震,陈衍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听着父母的讨论。
凡人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多大的震动,只是感叹着这么大的地震,居然好运的没有人员伤亡。所有超自然的痕迹都被火线出动的龙门派抹掉,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巨大的裂缝,和一座残破的地宫。
秀楼惊变、鬼王出山、天魔降世、贵妃入墓,修行界乱成了一锅粥,早上被师兄送回家的时候路过环檐市,那里面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泰陵法会的事情,不管是亲身参与的,还是事后听人描述,每个人都煞有介事的分析着。
自己斩了几个尸鬼,杨贵妃的灯火巨楼有多美。
天魔到底死了没有?
地下的尸鬼皇朝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秀楼的化灭之争终于引爆,奇游主为何能摧枯拉朽的覆灭化流?
还有失踪的昭傩主,希声主的独女还在她手上……
所有的唐代皇帝都变成了尸鬼,武则天的修为居然直逼李世民,大乘境界的大姑出手时的威势令人神往,还有龙门非想一脉灸法子层出不穷的法宝囊。
鎏金院和射星狐窟的惊天计划,以及已经确认死亡的散修山姥姥,人们感叹着命运的无常,一代散人宗师,心怀开辟地界的宏愿,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泰陵荒寂的原野上。
当然,也有这些路人不知道的,九素界光旗尸骨无存,刑律长老被罚禁足十年,烧炼小岱金百万,看似沉重,但其实已经是宏元掌教法外开恩,毕竟在他手里,可是把一位大乘祖师葬送掉了啊,没有剥夺他刑律长老的职位,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陈衍仁在众目睽睽下破境踏入筑基,距离他完美通过龙门试炼,不到一周时间,这消息目前还只在龙门内部流传,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环檐市里人们的又一项谈资。
九曜星列莫名损毁,罗睺星主下落不明,这件事被暂且推到了天魔头上,但临走的时候,宏慕那刺骨的眼神让陈衍仁知道,这老东西恐怕还有阴招等着。
“多事之秋啊。”
但这些事,大多与陈衍仁无关,他只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龙门弟子,充其量只是修为提升的快了点。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行界的高个子多着呢。
只是秀楼的事情……以后的愿力还不知道从哪里搞,顾晟真那小子恐怕榨不出更多油水了。
回来后,陈衍仁找机会进了次欲界六天,也难怪之前萨拉塔斯之前非让他进去再告诉他实情。
天魔在死前彻底把所有权限开放给了他们俩,现在陈衍仁一进第六天,就清晰地感知到世界的欢呼,众生的情欲簇拥着他,仿佛天生的王者,随便一挥手,便能调动这些力量。
获得了完整的六梵天主权限,并得到一代目的承认,他和萨拉塔斯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为天魔半身,两人合体,就是真正的天魔,与老天魔相比,缺的只是数千年积攒的底蕴罢了。不过要真的光明正大耀武扬威,可能会被输红了眼的规合天师们集体拖出来打死……
第四天还是进不去,神秘的兜率内院门户紧闭,一片漆黑,他问萨拉塔斯,对方也是双手一摊:“那里面的秘密不是现在的你们能知道的,天魔就这么一句话。”
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陈衍仁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格赫罗斯都直视过了,断绝数百年的妙真道又擅自选择了自己,还有一直玩弄着他的奈亚拉托提普,债多了不愁,爷都接着了。
不过目前的真实形态皮肤白皙,耳朵又尖,配上海蓝色的眼睛和额头的印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华夏高中生,陈衍仁在藏法洞火线突击,学会了幻身法,这才敢回家。
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幻身法在修士面前,根本藏不住,等到龙门的消息传开,他恐怕更难出门了。
筑基之后,他本想申请留在山里,躲在灵峤院练他个一百年,有什么事就通过欲界六天抓包工具人去做,等到自己元婴大乘了再出山,可自家的三位爷好像从放养中尝到了甜头。
他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多明智,只有让这孩子多经历世事,才能更加快速地推动他的成长,一味地窝在山里并不可取,甚至有可能步灭性的后尘,整个养歪了。
那便放出去,当然,也不能太远,太远了不利于保护。
长安就挺好,终南山脚下,出门左拐就到,人流量也大,方便孩子见识形形色色的红尘众生。
因此,复读计划继续实行,不过之前的复读是为了洗净心相,现在复读,则是开始为冲击心动境界做准备了。
这个陈衍仁熟,顾晟真卡在这一关那么久,最后还是求到了自己这里,才找到了突破口,那么自己呢?
陈衍仁盘算着,龙门和游研组不同,不要求构建一个多有趣的游戏世界,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弟子随意搭建自己的内天地。
悟道是道门永恒的追求,龙门的内天地,最讲究夯实根基和映照大千,现实的点点滴滴,都是道的体现,弟子们的内天地也一样,是否道韵天成,决定着修士的上限。
因此,去复读,在复读的过程中重新体悟这个阶段,人生的转折,孩子们的拼搏,孤注一掷的热血,和尘埃落定后的解脱。有的人在这其中自暴自弃,还有的人知耻后勇、后来居上,这是社会的一个小缩影,而陈衍仁刚好正处在这个阶段,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实在太浪费了。
“总之,就先安稳的蛰伏一段时间。”陈衍仁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厚重的英语试卷,然后一头栽倒在上面,不一会,鼾声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