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晕过去了?”其中一名司机问。
“应该是的。”另一人边说,边拿脚踢了踢洛晚的身体。
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肯定她是陷入了晕迷。
“刚刚说的话,她应该都听到了。”
“应该是。”
“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过半个小时就把人送去医院,保准孩子救不回来。”
“半个小时会不会太久,她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失血过多死亡?”
“不会,她那些血都是肚子里孩子的,七个月大的孩子,流那么点血不算多。”
两人看了眼被染红的车厢,以及滴到地面上的一滩血迹,纷纷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要不我们还是把人送去医院,撞成这样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毕竟是夏家的人,万一真出事了,夏家奈何不了陆家,我们就……啊!”
说话的人还没说完,身体被人狠狠踹飞出去。
另一个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被人一脚踹飞。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正想发怒,就看到面如修罗的贺文轩正如同一匹凶狠的狼,两眼赤红地盯着他们看。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干他们这行的,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眼色,帝都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必须认全,否则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贺文轩,就是那些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一看到他,两人脸色瞬间白了,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转身就跑。
贺文轩没有去追,而是赶紧跑到车后座。
当看到洛晚晕倒在一片血泊中时,他双腿一软,直接软倒在地上。
慌手慌脚地爬起来,心尖都在发颤,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颤抖的双手伸进去,用力把洛晚抱出来。
当看到她身上已经被染红的衣服时,贺文轩只感觉两眼一黑。
“别怕,晚晚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声音里全是惶恐,脚下步伐踉跄,好几次差点因太过害怕而摔倒。
他后悔了,他应该坚持送她回家的,他不应该让那些来路不明的车送她的。
把人塞进车内,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如同离弦的箭飞冲出去,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车流,他完全顾不得,横冲直撞地赶到医院。
还在值班的医生看到他抱着一个血人进来,赶紧跑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人送进急救室。
贺文轩衣服上全是血,头发凌乱,神情狼狈,医生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是贺文轩。
拿着手术同意书在他后面跑,“这位先生,您太太的情况非常危急,孩子可能保不住……”
“你说什么!”贺文轩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把揪起医生的衣领。
双眼血红,语气狠厉,“你再说一遍!”
医生被他的模样吓到,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
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时保持冷静。
心里虽然同情,但话还是要说,“我们会尽量保母子平安,但如果情况不允许,我们也只能按照医生的规矩,一般都默认保大人……”
“你他妈废话!”贺文轩一把将医生扔开,“如果不能母子平安,我拆了你们医院!”
“先生,我们会尽力……”
“老子要的不是尽力,是一定!”
另一个医生赶紧目前,“这位先生,您先冷静,耽搁得越久孕妇和孩子就越危险,你先签字。”
贺文轩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拿过笔。
正要签名时,才想起来,他不是洛晚的丈夫,没有资格签字。
一股锥心的痛涌起心头,从来没有哪一刻,他那么痛恨自己不是洛晚的丈夫。
“你们先救人,我通知病人家属……”
“这个……”
“快去啊!”
“等等!”贺文轩双眼血红,“如果……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平安。”
陆寒川接到贺文轩电话的时候,还在第一医院的急救室外等陆老爷子手术。
听到洛晚出事的噩耗,差点站都站不住。
吩咐管家继续等,而他则匆匆赶到洛晚所在的医院。
陆老爷子坐在急救室内,听到陆寒川离开的消息,眼里划过一抹冷色。
“走就走,事情已成定局,他现在赶过去也没用。”
刚刚动手的那两个人已经发信息过来,完成任务,洛晚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不仅如此,那些该让洛晚听到的话,她也听到了。
洛晚和陆寒川,再无可能!
陆老爷子松了口气,心里没有丝毫愧疚。
一个野种,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洛晚那种女人,也配不上陆寒川!
他没要洛晚的命,已经很仁慈了。
至于陆寒川,可能现在会痛苦,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这个当爷爷的苦衷。
他是为了他好。
陆寒川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文轩正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失神。
白色的衬衫上全是刺目的血。
陆寒川眼前一黑,只感觉天旋地转。
心尖颤抖地走过去,一把将贺文轩揪了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
“洛晚呢!她人呢!”
贺文轩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瞳孔颤抖地看向急救室的门。
寒意从脚底涌起,陆寒川浑身冰冷。
不……不不……
怎么会这样。
洛晚离开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陆寒川双眼赤红,对着陆寒川怒吼。
路过的护士想要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然而看到他狰狞的表情,不敢上前。
只能当作没看到,赶紧离开。
贺文轩眼眶通红,“我想送她回家,她不让,坚持打车,我就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不放心,我突然很害怕,就给她打电话,但是她没有接……”
贺文轩语无伦次,他打了好几个,洛晚都没有接,他不放心,于是就开车去陆家。
但是路太堵了,于是他抄了近道,恰好看到路上停了一辆车,有两个男人站在车旁。
他记得那车牌,当时就慌了。
贺文轩懊悔不已。
他应该送她回家的,明知道她一个孕妇在外面危险,他怎么可以让她坐陌生人的车!
明明在她离开时就已经感觉到心神不宁,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为什么要去喝酒,为什么要借酒消愁。
消个屁的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