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阳撇头看她,这姑娘肯跟他说话了?
周宜宁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杂志发售后反响很好,本来先是周唯买了一本,后来跟其他艺人说了这事儿,总之就是夸她了,其他人听着就也去买了杂志来看,一个下午的时间剧组就传开了,不少人当面夸她拍的好看。
季东阳敲敲杂志,“阿铭买的。”
周宜宁有些失望,哦了声,转身往自己的车那边走。
阿铭跟上来,显然听见刚才的话了,他忍不住说:“东哥,女孩子是要哄的啊,刚才你只要撒个谎,就能哄好了。”
虽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阿铭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样了,东哥密码也没改,这点就更奇怪了,以他以往的个性,别说改密码了,换锁都有可能。
季东阳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么?你很懂?”
阿铭拍胸脯:“那当然了,怎么说我也谈过几次恋爱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分手了呗,我的工作就是跟着东哥,跟女朋友聚少离多,就被甩了。”阿铭实话实说。
“你可以考虑换个工作。”季东阳转身走了。
阿铭愣在原地,哎哎哎——
他不是抱怨这个工作害他丢了女朋友啊,明明是在说怎么哄女孩子,怎么话题转到他身上了?
阿铭开车,依旧被周宜宁那辆越野车超了车,迅速消失在黑夜里,相处了一段时间,阿铭也慢慢了解周宜宁的性格了,“东哥,你发现没,周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慢慢跟在我们身后,心情不好就会超车,把我们甩在后面。”
连阿铭都看出来了,季东阳怎么会不懂。
黑眸瞥向窗外,想起那天晚上她摔下沙发后受伤的小表情,她自尊心那么强,又好面子,大概是真伤心了,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
季东阳回到家,看见那姑娘正蹲在地上翻包,一边打着电话:“我在找钥匙,说不定今天早上出门忘带了。”
他站在她身后,她浑然不觉,只见她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一个圆管口红滚到他脚边。
季东阳弯腰拾起,低头看向她面前狼藉的一片,最显眼的当然是那一沓沓人民币,少说也有**万,口红香水各种小东西散得到处都是。
周宜宁拨开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算找到钥匙了,把东西全塞回包里,站起身正要开门,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转过身,愣了一下,对着电话说了句:“我先挂了。”
季东阳将口红递给她,周宜宁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将口红举到他面前晃:“那天亲你,涂的就是这支。”
季东阳双手插兜儿,淡声道:“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清楚。”
周宜宁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本来想说不要听的,想了想点头:“好,去你家说,外面冷。”
季东阳认真看了她几秒,转身走到门口,周宜宁直勾勾盯着他的手,他回过头,“回避一下,我要输密码。”
“我又不会偷看。”
这么明显的偷看还睁眼说瞎话,季东阳毫不留情:“你有前科。”
“……”
不看就不看!周宜宁气呼呼地转过头,他肯定改密码了!
室内有暖气,两人羽绒服围巾混乱地扔在沙发上,周宜宁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看向单人沙发上的他,想知道他要怎么说,她提议:“要不,我们边喝边聊,我朋友给我送来新的酒。”
季东阳微微蹙眉,“不用,说完你就回去。”
周宜宁撇撇嘴,站起身就要回去,季东阳身体前倾,拽住她的手,抬眸看她。
“听着,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很抱歉,把那件事忘了。”
“忘不了,亲完被人一手甩下沙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季东阳沉默了几秒,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低头俯视她,气势瞬间盖过她眼底的光芒,他松开手插回裤兜儿,“周宜宁,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对我改变了态度,是一时兴起还是想玩玩,我们都不适合,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周宜宁往前进一步,仰起头,“不合适?只有喜不喜欢,没有合不合适,喜欢就合适了。”
两人靠得极近,季东阳没有往后退,反而低头看她,两人呼吸相扰。
“你表面强势,其实内心脆弱敏感,你缺乏安全感,想要博取在乎的人的关注,你小时候肯定闯过很多祸,你十几岁打扮成熟,喝酒抽烟混男生堆里玩儿,不过是想别人多在意你一点,你需要的男人内心强大,温柔体贴,能包容你的所有。”
“我恰恰相反。”季东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不是也说了,我是行走的冷空气么?冷空气温暖不了你。”
他在她惊愕的眼神中转身,留下一句话,“回去记得关门。”
周宜宁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季东阳会跟她说那么多话,原来他知道自己是冷空气啊!
周宜宁回头看去,他都走到卧室门口了,连忙追过去,扒着他的门,“你以为自己是心理医生吗?分析得像模像样,不过我告诉你,那是小时候的我。”
季东阳不过是演的十几年戏,揣摩角色心理活动多了而已,心理医生自然是谈不上。
她挤进他房间,气势汹汹地说:“我现在早就变了,季东阳,人是会长大的,我长大了,不会再有那种幼稚可笑的想法,我喜欢的东西就自己争取,你也一样,别说你内心不够强大,我看娱乐圈里,没几个人能有你这么强大的内心。”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笑:“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在说她不在意他脾气差,而且他也脾气也没那么差。
她直勾勾地看他,问:“那你喜欢我吗?阿铭说你从来不会放女人进自己家,那我就是第一个。”
她肯定是有点特别的。
季东阳皱眉,沉默几秒,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出去,“回去。”
“砰——”周宜宁的鼻子差点被门撞上。
脾气是真臭!
有些郁闷地回到沙发抱起羽绒服,回到自己家。
……
第二天早上,季东阳换好衣服,走到沙发拎起羽绒服,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这羽绒服是女款的,比他那件小很多。
扫向四周,估计是那姑娘抱走了。
他这才想起来,她好像穿了好几件他的衣服回去,没还。
隔壁,周宜宁也发现自己昨晚抱错衣服了,差不多款式的黑色羽绒服,这件明显大很多,把衣服往身上一套,瞬间乐了,连带昨晚那点小郁闷也消失了。
兴冲冲地把羽绒服挂回衣柜里,等搬空他的衣柜,就不信他不来找她。
两人出门时又碰上了,周宜宁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这人是没羽绒服了么?
想到这儿,她高兴地仰头冲他一笑:“早。”
季东阳本以为经过昨晚她又要跟他生几天气了,没想到她一早就冲他笑得这么甜。
不动声色地别开眼,视线回到前方,“早。”
走进电梯,周宜宁按下楼层,“季东阳,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大10岁,所以不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她回头笑,“没事儿,我不嫌你。”
季东阳有些头疼,“周宜宁,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周宜宁回身,揪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把脸靠近,笑盈盈地说:“你亲我一下呗,上次那个吻太幻灭了。”
她闭上眼睛,睫毛浓密,乖乖巧巧。
季东阳眼神幽深的盯着她红润漂亮的唇,压着声音推开她:“别胡闹。”
周宜宁毫不意外,轻哼了声,乖乖站在一旁。
电梯门打开,周宜宁笑着跟在他身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阿铭从后视镜看着周宜宁的车乖乖跟在后头,怪异地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季东阳,“东哥,你昨晚哄周小姐了?”
季东阳:“没有。”
阿铭:“她今天没超车。”
意思是,她今天心情很好。
不过,东哥会哄女人吗?有点难以想象。
下午,周宜宁去时光传媒,走进万薇办公室,在旁边坐下,看万薇忙碌地打电话,听语气就能猜到跟什么人打电话了,语气轻软带笑的大概就是制片人和导演之类的,骂人的大概是艺人或助理。
终于等她忙完,周宜宁才叫了声:“薇姐。”
万薇喝了口水,靠在皮椅上看向她,笑笑:“你在《太平王朝》的戏份下星期就要杀青了,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下部戏的事儿。”
周宜宁有些惊讶:“还是电视剧吗?”
她没抱多大希望,只要不是客串这种小角色就满足了。
万薇笑:“电影,卫忠导演的。”
周宜宁一愣,卫忠啊,《黑白》就是他的导演作品,季东阳就是凭借这部影片拿下影帝金奖,他的作品有些暗黑风,暗黑中传递正能量,循序渐进,像解谜团一般。
她观察万薇的表情,咽了咽口水:“什么角色?”
万薇指着杂志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上次拍摄的外景照片,周宜宁站在废墟中,遗世孤独般的眼神,“卫导无意间看到你这张照片,想让你去试镜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会定下来,电影名字《心结》,你试镜的是女一号,心理病人。”
周宜宁:“……”
昨晚才被季东阳当心理病人一样教训了一顿,她下一部戏就要演个心理疾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