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拿打火机干嘛?
周宜宁执拗地扒开他的手,“不用,我能解开,能解开的。”
她执着地用手指去扣那个结,越解越急躁,看得四周的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这场景有种微妙的熟悉感,有点像上次她哭得停不下来,一个结而已,她执意要自己解开。
这姑娘拧巴得有些过了?
季东阳垂眼看她,这么冷的天,她额前竟然冒出了细汗。
他嗓音低沉,再次说:“我来。”
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锁进手心,右手擦燃打火机,小小的火苗靠近,一瞬间的事儿,纠缠在一起的细绳燃断,分开了。
周宜宁愣愣得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机,猛地抬头看他。
那个眼神惊愕极了,转瞬带着点惊喜,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东阳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问了句:“怎么了?”
周宜宁眼神近乎火热地盯着他,呐呐地问:“你怎么会,拿打火机烧?”
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东哥是拿打火机烧绳子啊!
“啊,这是赞助商赞助的啊,到时候要还回去的……”
“……”
烧都已经烧了。
周宜宁执着地看他,重复那句话:“你怎么会,拿打火机烧?”
此时,徐导皱眉,抬手示意:“换一个,继续。”
季东阳看着还紧盯他的周宜宁,看了眼手里的金属打火机,笑了一下,将打火机塞她手里,“喜欢?拿去。”
阿铭:“……”
那个打火机是东哥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啊!转手就送给小魔女真的好吗?!
周宜宁看向手里的打火机,又是一愣,还想问什么,季东阳已经被人围住了,一个给他整理袖子,一个重新给他系上新佩饰,周宜宁被人拉了一把,“周小姐,给你换一个。”
周宜宁又看了季东阳一眼,才低下头去。
监视器后,副导演嘀咕:“周宜宁怎么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
徐导见怪不怪,皱眉道:“刚才那段不错,就是可惜了,不知道等会儿还能不能拍出那个效果,如果不行,到时候剪一下。”
再次开拍,出乎意料地,周宜宁出色的完成了,连徐导都夸了句:“这段不错。”
收工后,周宜宁坐在车上等,旁边那辆车的主人还没来。
她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指腹摩挲着上面精致的图案纹路,一会儿擦开,小小的火苗照亮昏暗的车厢。
擦开,关掉,擦开,关掉……
重重复复。
突然,车窗被人敲了几下。
她撇头看过去,透着火光,看见阿铭的脸靠得很近,季东阳站在身后,蹙眉盯着她。
她关掉打火机,降下车窗。
阿铭一脸无奈:“我说周小姐,一个人在车里玩打火机是很危险的啊,我差点以为你想***。”
那个打火机是限量版啊!他很想要回来,不过送出去的东西,虽然不是他送的,但他一个大男人哪有脸要回来啊!只能多看几眼了。
周宜宁缓过神,立即反呛:“你才想***呢!”
阿铭摊手,回头看向季东阳,季东阳沉静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周宜宁,转身说了句:“回了。”
这话不知道是对阿铭说的,还是对周宜宁说的。
反正周宜宁觉得是对她说的,刚才他最后看的是她!
咧开嘴笑了,开车跟上他们。
阿铭看着身后紧跟其后的越野车,越野车后面还有辆车,他看了又看,“东哥,好像有狗仔跟着,小魔女一直跟在身后呢,怎么办?不知道狗仔知不知她的车。”
季东阳的名气这么大,有狗仔跟是正常的,一有点风吹草动狗仔就出动了,阿铭平时看着不着调儿,其实靠谱得很,对付狗仔经验丰富,季东阳低声开口:“想办法甩开。”
阿铭猛地提速,超了两辆车,无奈的是身后的周宜宁车技了得,竟然跟上来了,他甩得了狗仔,估计甩不了她,两辆车紧挨着太异常了,万一狗仔怀疑怎么办?他没办法,只好给周宜宁打电话。
周宜宁挑眉:“怎么了?”
阿铭提醒她:“你身后那辆车有狗仔,我们先分开走?不然被狗仔拍到会……”
周宜宁打断他:“你先走。”
阿铭嘿嘿笑:“好好好,我们东哥的住址就还剩两个没被狗仔挖出来,这次靠你了。”
季东阳蹙眉,瞥向身后那辆越野车,霸道地拦住想超车的狗仔,像在逗他们玩儿似的,虽然看不见,但季东阳能想象到她得意又不屑的眼神。
周宜宁看着季东阳的车消失在夜间,慢悠悠地将车速降下来,看着那辆狗仔车“嗖”一下从她身旁经过,还骂了句:“操!有钱他妈了不起啊!”
周宜宁真想降下车窗回骂一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被认出来。
回到车库,还没看见他的车回来。
周宜宁等了好一会儿,阿铭才把车开进来。
她拉开车门下车,倚着车门看向走过来的季东阳,埋怨了句:“你好慢。”
这语气,季东阳瞥向她,“有事儿?”
周宜宁一下蹦到他面前,仰脸一笑:“嗯,特别重要的事儿。”
季东阳回视前方,往前走,“什么事,说。”
周宜宁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也不着急着说,季东阳也不催她。
“叮——”
他走出去,周宜宁连忙走到他面前,拦住他。
她从兜儿里摸出那个打火机,特别认真期待地看他,季东阳不知道她怎么对这个打火机这么执着,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刚才解不开的时候,你怎么会,拿打火机烧?”
还是那句话。
季东阳微一拧眉,“解不开,要么剪掉要么烧掉,这不是很正常?”
只不过以男人的思维习惯,打火机和剪刀,他更倾向于烧掉而已。
周宜宁像是有些失落,底下脑袋,“哦。”
下一瞬,又抬头看他,眼神里有期许:“就没有特殊的嗜好吗?比如你以前也这样?”
季东阳依旧拧眉,忽然笑了笑,“我没有特殊嗜好。”
周宜宁:“哦。”
小姑娘又低下头去,季东阳越过她,“回去。”
两人各自回家,周宜宁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脑袋埋在膝盖里。
哎,差点儿以为季东阳是他。
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释然。
时隔太久了,那时候她状态很差,他跟她说的话也不多,他很沉默,但他陪了她很久。
过了一会儿,周宜宁抬起头,她不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她喜欢向前看。
季东阳正准备回房睡觉,听见门铃声,不由得顿住脚步。
犹豫了几秒,还是朝门口走去。
门外,周宜宁只穿着大红色露腰底衫,没了外套的遮掩,纤细莹白的腰身彻底显露,看起来很软,纤细得有些过分。
季东阳睨着她,问:“又想喝酒?”
周宜宁想了想,说:“上次放你这里的酒,你应该没喝?”
季东阳转身回屋,周宜宁跟在他身后,他下巴抬了抬,指向前面的玻璃柜,“在那儿,要喝拿回去喝。”
周宜宁自己走过去,把酒瓶子拎下来,转身看他:“你陪我。”
季东阳正要拒绝,小姑娘低下头,小声说:“我想哭。”
他:“……”
周宜宁得逞了,抱着酒坐在沙发上,季东阳看着她喝酒的架势,明明是个南方姑娘,喝起酒来比东北姑娘还豪迈。
她回过头看他:“你真不喝?”
季东阳闲散地倚着沙发背,断然拒绝:“不喝。”
“我有点儿冷。”
季东阳皱眉,半响,还是转身去给她拿衣服去了。
拿到衣服,周宜宁笑眯眯地套上,第五件了,不知道他衣柜里的衣服多不多,应该挺多的?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影帝,各种场合的衣服都有,要搬空他的衣柜是个大工程。
太久了。
她正在想对策呢,手上的酒瓶子忽然被人抽走了。
季东阳神色不耐,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拽起她,“行了,别喝了,回去睡觉。”
周宜宁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一脚踩到他脚上。
不痛,有些软绵绵的,季东阳愣了一下,将人推开,毫不留情地说:“回去。”
这姑娘真是一放纵就放肆,今天他稍微给点好脸色,她就以为他打破底线了,确实,他又打破底线了,蓦然醒悟,发现自己又放她进屋喝酒了。
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儿。
周宜宁瘪嘴,“我酒还没喝完呢。”
季东阳蹙眉,下一瞬,神色变得更冷,似乎笑了声,“那你慢慢喝,我要睡觉了。”
这么爱睡觉,车上睡,剧组睡,回家睡,只要一有空闲他就在睡觉。
见她赖着不走,季东阳直接转身回房。
周宜宁忽然喊了声:“等等!”
下一瞬,她已经赤着脚跑过去了,站在他面前,突然张开双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