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郑孝扬派人传回来消息,说知道了,他这就来安排,让她放心。又说方圆三百里地之内,无论是天山飞的,还是地上跑的,亦或者是水里游的,只要不是如她一般,会旁门左道的术法,一旦哪里有动静,他都不会放过。
谢芳华便在房中等消息。
一盏茶后,管家回来,禀告谢芳华,信已经传出去了。
管家立即拿着信去了。
谢芳华颔首。
管家立即接过去,对谢芳华道,“老奴能最快的时间将这封信传到二公子手中,小王妃放心吧。”
“对。”谢芳华点头,对管家吩咐道,“你将这封信的消息,给郑孝扬传去,让他来办。”
侍画立即道,“小姐,三百里地内的消息都封锁,绝命李家在东南方向,凤阳城在西北方向,这两个方向,却都是在凤阳城三百里地之内。是否您即便人不去,但可以掌控?”
谢芳华摇头,“在没在那人手中,论断不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定然一直就在荥阳城内方圆之处,知道绝命李家被秦铮拿下,消息传来后,拿着云澜哥哥的玉佩引我,这短短时间,不可能与凤阳城来往传信的。”话落,她眯起眼睛,“除非,立即往凤阳城传信,让那里的人,子时前,准备等我入局。”
侍墨眼睛一亮,“小姐您是说,云澜公子兴许没在那人手中,不会出事儿?”
谢芳华心神顿时一醒,“这封信是在绝命李家被秦铮拿下的消息传来荥阳城后,才随后而来的。也就是说,这人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没死,而是后来方知。换句话说,这玉佩,定然是一早就被人拿在了手里,得到了的。”
侍画恨恨地怒道,“到底是什么人?小王爷和二公子都将荥阳城三百里地内封锁消息掌控至此了,还有人竟然知道您没死,跑到这里来耍手段,引您出去,太可恨了。”
三人都看着她,只觉得她人坐在那里,虽然柔弱轻盈,但是身上却笼罩着极重的阴云。
谢芳华又道,“云澜哥哥与我血脉有着渊源,他死,我怕是也不得好。可是,这是我嫁给秦铮前,就决定的事儿,哪怕是死,我也选秦铮。即便对云澜哥哥有愧,但也只能这样了。大不了,我和秦铮陪着他一起死也就是了,凤阳城,我自然不会去的。”
三人点点头。
谢芳华看向窗外,太阳落山后,夜幕落下,沉沉昏暗,她目光幽幽,似乎透过窗外,看向远方,“我已经和秦铮说好,他去哪里,我去哪里,以后再也不分开。他走时让我等他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他,哪里也不去。”
三人面色顿时一松。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没说要去。”
谢芳华抬眼,看向三人,三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什么也不顾地冲去凤阳城。
侍墨也立即道,“小姐,您和小王爷好不容易见面了,您若是再出事儿,小王爷和您夫妻一体,也定然承受不住。这背后之人好毒的心思,拿云澜公子来威胁你,显然就是要杀您。您想想,云澜公子对您也是极好的,若是您真是不顾自己,拿自己去换他,他即便被救了,焉能开心?”
谢芳华依旧不语。
侍画立即道,“小姐,管家说得对,小王爷如今在绝命李家,肯定赶不回来,即便子时之前回来,也赶不去凤阳城,您可千万不能自己去。这送信之人,明显就是个圈套。想要引小姐去,趁机杀您。您如今身体这么差,若是谁对付您,你可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咱们身边目前没有护卫,都派去所用了。”
谢芳华不语。
管家看着谢芳华,立即道,“小王妃,小王爷如今若是正在绝命李家,距离这里三百里地,凤阳城距离这里两百里地,若是现在给小王爷送信,小王爷也决计赶不回来。小王爷临走时珍重地交代奴才了,让奴才务必照看好您。您如今身子这般虚弱,断然不能自己离开。”
谢芳华点头。
“谢氏米粮的云澜公子?”管家一惊。
谢芳华点头,“这是谢云澜的玉佩。”
“小王妃,这玉佩……”管家看着谢芳华,试探地问,“这玉佩的主人,是不是对您很是重要?否则有人拿这个来威胁您?”
谢芳华抿唇,不再言语。
管家立即惭愧地道,“回小王妃,信是钉在府外的门匾上,守门的人听到外面叮地一声的动静,立即打开门去看,便看到了这封信,没看到什么人。老奴赶去时,又派人立即私下去查了,方圆五里,都没什么踪迹,看来送信之人是个武功高手,这飞镖按照门匾上被订的力度,不下在十米之外发的。”
她一时间大脑虽然轰鸣,但心智却未乱,盯着管家凌厉地问,“这信是哪里来的?送信的人呢?”
这人显然是知道她没死。
她必须即刻启程,还必须快马加鞭,子时之前,方能赶到。
凤阳城距离这荥阳城两百里地。
联想到赵柯的死,云澜哥哥身上的焚心之毒,到底是谁钳制住了他,以他的性命要挟她去?
她仔细辨认了,的确是他的玉佩无疑?
因为这玉佩的主人是谢云澜,这玉佩是谢云澜两世都没离开过身的贴身之物。
可是谢芳华大脑轰地一声。
只这一句话。
只见,上面写着,“谢芳华,今日夜子时之前,来凤阳城的东隐寺。若是你届时不来,就等着九泉之下去见这玉佩的主人的吧。”
这一看,脸色比管家的脸色还难看。
谢芳华看到那块玉佩,一怔,立即伸手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又立即去看向那封信。
管家摇摇头,将一枚飞镖和一块玉佩,以及飞镖上订着的信递给谢芳华,“没有署名,不知是什么人来的信。还有这块玉佩。信是给您的。”
“什么信?秦铮传回来的信?”谢芳华立即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管家又匆匆跑来,脸色十分之不好看,“小王妃,有一封信给您的。”
管家颔首,去了。
谢芳华点点头,“我知道了,派人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管家摇摇头,“除了这个,还有刚刚我家二公子派人传回话来问您是否安好,老奴回话了,说您一切安好。再没别的了。”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谢芳华又问。
他没牵扯绝命李家的九族,一起株连,对绝命李家来说就是轻的。
秦铮如何会不怒不对绝命李家狠?
秦铮和郑孝扬掉入绝命机关,若没有她后来掉进去,得绝线生机,他们三人得以出来的话,没有那一线生机,他们三人都会死在里面。
他一定是查到了绝命李家和荥阳郑氏一样,是北齐的暗桩?
只有秦铮,才能借秦钰的皇权和命令,一举斩杀拿下绝命李家。秦钰在南秦京城,被郑孝扬封锁三百里地内的消息,不可能传回京城,如今怕是都没得到,怎么可能下命令?
谢芳华松了一口气地道,“看来这是秦铮的手笔,他目前应该在绝命李家。”
管家一得到消息,立马前来禀报谢芳华知晓。
百姓们齐齐骇然。
这一则消息,可谓是在小王妃被绝命机关害死,李沐清怒极痛极之下出手拿下了绝命李家的家主和绝命李家的人外,又一则震动悚然的惊闻。
除了绝命李家的嫡系,还有旁支子孙,一律不曾幸免。
女子,一律收押,是流放,还是发卖青楼,等待处置。
男子,无论年少和年长,当即,斩立决。
绝命李家被皇上下旨,带着官兵抄了,男女老少,一共四百三十二口。
太阳落下山去,秦铮还没回来,外面却传出来了一记震惊方圆百里的消息。
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时分。
她回收不将二人赶去休息,二人死活不去,说等小王爷回来,她无奈,只能任由了她们。
侍画、侍墨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不多时,饭菜端来,谢芳华没什么胃口地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窝去了榻上。
管家见她没什么吩咐,点点头,连忙去了。
谢芳华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又犹豫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摆摆手,“算了,时间还早,如今怕正是关键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话落,吩咐道,“将饭菜端来吧。”
管家看着她,“小王妃请吩咐。”
半响,她听音有些起伏情绪地道,“李沐清何等聪明。”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怕是再聪明的人,也是当局者迷。”话落,又对管家道,“你派人去给他传个信吧。”
既然是情形十分不好,难道是没看破侍画、侍墨的替身,真以为她死在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