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笑了笑,继续翻书。
他翻书速度极快,一眨眼便翻完一本,烙印入脑海。
“飞天寺真这么厉害?”林飞扬站在他身旁,好奇的道:“那些女人那么猛也能挡得住?”
“最类魔宗的寺院。”法空摇头道:“这名头不是白叫的,飞天寺最擅长火里栽莲之术。”
“就没出乱子?”林飞扬道:“火里栽莲,就是玩火嘛,一不小心就会烧着自己?”
“难免的。”法空淡淡道:“但火里栽莲失败的并不多,所以他们实力不俗。”
“唉……”林飞扬扶着一个书架,顺便整理了一下摆放不齐的书:“真是大开眼界,说真的,和尚,我也想成飞天寺的信众了!”
法空笑看向他。
林飞扬道:“我倒不是想弄女人,就是好奇,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法空道:“我听说,他们的秘法一旦失败,则终生不能靠近女人,一靠近就会发狂。”
“……那还是算了。”林飞扬脸色微变。
他不好女色,但偶尔也要找女人调济调济阴阳,免得在寺院里呆出毛病来。
所以对飞天寺和尚的本事并不羡慕。
他说起了徐青萝:“和尚,那小姑娘资质很好吗?”
“如果好好培养,前途无量。”法空轻轻点头:“未必不能练成你的御影真经。”
“不可能!”林飞扬一摆手。
他自得的一笑:“我的御影真经是天赐而成,这么说,这御影真经创造出来之后,除了创出来的那位祖师,也只有我练成了,再没第二个人!”
法空笑了笑。
法空一上午都在翻书,想要把这些藏书都翻遍,他没想到如此衰落不成样子的别院,藏书竟然如此丰富。
远远超出他想象。
中午时分,圆生过来冷冷询问是不是要在寺里吃饭,法空摇头,两人再次去了观云楼。
中午的观云楼依旧热闹,他们来到二楼时,大半个酒楼的桌子都坐满。
窗户边的桌子只留下一张空着,看着格外的显眼。
林飞扬得意洋洋的请法空过来坐下,笑道:“我已经在这里留了一年的银子,买下了这位子。”
法空颔首。
他一袭紫金袈裟,动作徐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从容自若的喝一口酒。
酒菜已经迅速摆满了桌子。
是林飞扬提前过来打好了招呼。
他身法奇快,一两个闪烁便过来,吩咐之后再回去。
银子给足了,又显示出超卓的武功,观云楼的掌柜当然好好伺候,奉上为宾。
“砰!”忽然一声闷响。
众人吓一跳,循声望过去。
却是一个魁梧壮实的青年正一拍桌子,脸庞涨红。
他同桌的三人皆红着脸。
四人都喝得微醺,酒意上脸,眼神都带着睥睨不屑,是一幅自己老大,老天爷第二的架式。
拍桌的魁梧青年双眼亮晶晶的,太阳穴微陷,显示出一身不俗的修为。
他忽然哈哈大笑。
大笑声宛如铜钟大吕,震得众宾客们耳鸣眼花,皱眉不已,引起了恼怒,也当然引起了众人注意。
法空喝着自己的酒,细品其滋味。
自从来到神京,别的不说,美酒美食确实享受到了。
菜品既有南菜也有北菜,无一不美味。
酒名观云楼的招牌,名叫闲云玉露,醇厚而绵长。
这观云楼也难怪消费如此昂贵,却又如此热闹,宾客络绎不绝,绝不愁没人来。
“你们听说没有?”那魁梧青年目光扫视众人,哈哈笑道:“朱雀大道东头的金刚寺别院,来了一位新住持!”
宾客之中有修为低的,不敢惹他。
修为高的,看他喝得醉醺醺的,也懒得惹他,醉酒之人何必跟他计较。
魁梧青年平时是绝不敢如此放肆,可此时酒壮人胆,胸口豪气汹涌,壮怀激烈,便有了指点江山的气魄。
“哈哈……,金刚寺别院的新住持!”魁梧青年大笑。
众人皆摇头。
林飞扬看向法空。
法空皱了皱眉头,淡淡道:“醉酒之人,岂能任由其胡言乱语,弄走。”
林飞扬低声道:“别着急呀,他万一夸我们呐?”
法空失笑,一幅“你真够天真”的眼神看林飞扬。
林飞扬不服气,哼道:“再等等看。”
“金刚别院呀,就是占着茅厕不拉屎!”魁梧青年大声喝道。
林飞扬顿时恼羞成怒。
法空摇摇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魁梧青年继续大喝道:“明明那么好的地方,占住了却毫不作为,而新来的住持呢,乳臭未干,就是糊弄人的,这是不把我们神京的人放眼里啊!”
众人笑了笑。
这便是胡搅蛮缠了。
金刚寺别院的新住持干神京人什么事,怎么扯到不把神京人放眼里的地步了?
“老三,别胡说,其实不是他们金刚寺别院不作为,是太蠢太笨,被飞天寺别院压得抬不起头,心灰意懒才这样的。”他同桌的一个削瘦青年按着桌子站起来,嘿嘿笑道:“我呸!还金刚寺呢,就是软蛋,不如叫草包寺!”
“哈哈,草包寺……有意思,这名字有意思,哈哈,草包寺——!”
其他三人顿时哈哈大笑,乐成一团。
法空瞥一眼林飞扬。
林飞扬咬着牙,身形一闪。
“啪!啪!啪!啪!”四道响亮的耳光响起。
他们四个顿时捂脸,惊愕的看向四周,露出愤怒神色:“谁!”
“谁敢打我?!”
“找死!”
“出来受死!”
他们看没人站出来,越骂越是愤怒,捂着脸,双眼充血,天元境的气势迸射出来,声如惊雷,极为骇人。
“啪!啪!啪!啪!”又四道响亮的耳光。
他们忙捂住另一侧脸。
“谁!?”
“藏头露尾,无胆小人!”
“找死!”
“该杀!”
他们捂着脸,越发愤怒欲狂,声震酒楼。
原本一楼与三楼的人都纷纷涌过来,看起了热闹。
看到这么多人围着,看着,他们四个胆气大壮。
自己闹得再怎么厉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方也不敢怎么样自己。
所以有恃无恐之下,他们气势更盛,骂声更难听。
“小婊子养的,出来!”
“滚出来给爹磕头认罪!”
……
周围人们纷纷摇头。
这便是喝醉酒啊,糊涂了。
也不想想,人家给你们几巴掌,你们根本找不到人,怎么是人家害怕了?
该害怕是你们?
武功明显是有差距的。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他们的手掌被无形的力量荡开,来回又挨了两遍,耳光又脆又响又有节奏,甚是悦耳。
法空轻啜着闲云玉露,露出微笑。
林飞扬虽然智商与情商双低,不过有时候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
不该下重手的时候没下重手。
神京城内,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人是要出动绿衣风捕的。
现在打而不伤,顶多算是个打架斗殴,各自散去,朝廷也懒得追究。
四人的脸微微红肿,却肿得不厉害。
但疼痛入心,他们已然彻底清醒过来。
可他们并没有胆怯,冰冷的目光瞪向了法空。
当头那个魁梧青年咬着牙怒瞪法空:“金刚寺别院的新住持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众人的目光顿时射向法空。
法空从容自如,神色平静,目光温和,轻啜着闲云玉露。
他看向他们,仿佛在看几个调皮孩子,温和的目光透出肃然与责备之意。
“果然是你!”魁梧青年冷笑道:“怎么,被我们说中了,便恼羞成怒,要动手打人了?”
法空摆摆手。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又是一轮耳光。
四人这时候的脸不但不肿,反而消了肿。
但痛苦更甚。
他们脸上肌肉扭曲,咬着牙死死瞪着法空:“欺人太甚,你们金刚寺别院竟然如此霸道,连坏话都不准别人说,大家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林飞扬现出身形,站在他们跟前,挡住了瞪向法空的目光,冷冷狠瞪着他们:“混帐玩意儿,喝了点儿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什么屁都敢放!”
“是你!”四个青年顿时怒瞪林飞扬。
魁梧青年冷笑,一幅讽刺模样:“这便是你们金刚寺别院的作风,别人说一句实话,你们便要如此打压,如此疯狂报复,真是丧心病狂!”
“打你几个耳光就叫疯狂报复?”林飞扬不屑的道:“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两样,只打你两耳光,是手下留情,懂不懂,混蛋玩意儿!”
他伸出左手食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一下,以做示范。
围观的众人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那魁梧青年大笑,压住众人的哄笑:“好一个金刚寺别院,长见识了,告辞,我们走!”
他转身便走。
另一个青年捂着脸摇头:“这样毫无气魄,毫无胸襟的寺院,怎么可能出高僧,可笑啊可笑!”
“你们金刚寺别院注定没落没香客,谁去你们寺院那真是瞎了眼!”
“再放屁,就挨打!”林飞扬抬起右掌。
四人顿时一言不发溜走。
“站住!”林飞扬忽然断喝。
四人戛然而止。
“帐结了,别赖帐!”林飞扬哼道。
四人还真准备赖帐的。
反正他们一走,酒楼便要把帐算到林飞扬头上,林飞扬要是不结帐,那就会有麻烦。
观云楼的后台可硬得很,据说是某一位皇子。
此时被林飞扬喝破,只能哼一声,抛出一锭银子,昂首挺胸挤出观看的人群,大步流星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