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要进行的荒野试炼是以自然的意志作为唯一考核标准的。
换句话,只要在进行过程中,没有感受到自然意志的失望,那么海盗可以采取一切他能使用的方法来获得胜利。
其实在进入至高岭的时候,布莱克就担心过自己寻找乌索克帮忙会影响自己的试炼。
但事实证明,他从翡翠梦境归来之后,依然能感觉到自然意志的关注,甚至能感觉到自然的愤怒。
这明,自然意志对于萨维斯和海拉刻意干扰布莱克的试炼过程也很愤怒,所以它给了海盗“更高自由度”。
这也是布莱克敢来找维库英魂帮忙的底气。
是海拉和萨维斯犯贱在先,他只是反击而已。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海盗的心情豁然开朗,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条条框框什么的都被解除,那种游刃有余的状态终于回来了……
而就在布莱克心情愉悦的时候,一个人对此表达了不满。
在维库人的丧葬地,海盗回头盯着身后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那是个牛肉人,准确的,牛肉人的亡魂。
他有标志性的大鹿角,这代表他是一个高岭牛。
而从他身上穿着的狩猎链甲就能分辨出他的职业,再从他现身的地方,便能很轻松的分辨出他的身份。
“纳尔穆斯·高岭,胡恩·高岭的直系后代,最后一任‘鹰爪保卫者’。就是你死在了达喀尔利爪之下,还把高岭氏族的狩猎圣物弄丢了。”
布莱克叫破了牛头人亡魂的身份,让后者一阵羞愧,尾巴摇来摇去,捂着脸:
“是的,就是我,高岭氏族有史以来最悲哀的失败者,我让整个至高岭蒙羞。”
“差不多。”
臭海盗也没有选择安慰他,而是掰着指头:
“你的祖先莫伦·高岭从火元素手中拯救了狩猎之翼欧恩哈拉,以此亲手制作出荣耀的雄鹰之矛。
莫伦·高岭的孙女埃卢娜·高岭帮助乌索克驱逐了上古之神的仆从,将雄鹰之矛的传发扬光大。
接下来是最伟大的高岭,也就是胡恩·高岭。
他以凡人之躯杀死过无数恶魔,还在红龙和半神的帮助下杀死了提克迪奥斯那样的恐惧领主,简直是所有猎人的楷模。
整个至高岭都因他而荣耀。
胡恩的后裔阿丽恩·高岭手持雄鹰之矛,帮助隐秘通途建立了猎人圣堂,使自己的名字和高岭氏族永远与狩猎神的恩赐绑定在一起。
这些高岭们都是真正的伟人和英雄,他们的存在无不让手中的雄鹰之矛的传奇延续,就算是那些不为人知的高岭们也兢兢业业的维持着先祖的传,不敢有丝毫倦怠。
他们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
直到那圣物传承到你手里,故事便急转直下。
它所有的荣耀都随着你的失败,成为了一段不可信传。时至今日,很多高岭牛头人甚至都开始怀疑雄鹰之矛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我可怜的纳尔穆斯,从这一点来讲,你可真是高岭氏族的千古罪人呢。”
“你得对,那股羞愧让我无法安息。”
牛头人亡魂长叹了一声,他没有对海盗的数落表达不满,而是姿态消沉的:
“我的灵魂一直游荡在雄鹰之矛周围,我渴望看到一个比我更厉害的高岭勇士将它带回家乡,但漫长的时间里我看到的只有死亡.
我因争强好胜,想要塑造出自己的传奇而踏上了一条失败之路,我鲁莽的挑战我自己根本战胜不了的对手。
我因此被命运惩罚。
这都是我应得的,我并不怪罪任何人。在邪恶的海拉派人带走雄鹰之矛时,我连跟随它们进入冥狱的勇气都没有。
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罪孽或许终于迎来了救赎之日。
你是漫长时光中我所见到的最强大的猎手,你很有希望从海拉手里拿回狩猎圣物,我想要帮助你,直到我看到你和艾迪希尔女王的交谈
这样是不对的,猎手。
你在引发一场战争。
很多人会因你的目的而死,这样的手段比海拉好不到哪里去,通过这样的方式拿回雄鹰之矛也不会让它更荣耀。
收手。
我愿意为你引开海拉的注视,让你溜进冥狱,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哇,你的发言让我热泪盈眶,假如我和你一样正义的话。”
布莱克摊开双手,:
“你根本不了解海拉对我的仇恨有多么沉重,牛头人,一旦我进入冥狱,疯子女王会动用一切手段来毁灭我。
你根本不懂,在我开始这场试炼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瓦尔基里们也不是你所谓的无辜者。
如果你对她们的习俗稍有了解的话,你就会知道,她们不但不会怨恨我,反而会感谢我给了她们一个展现力量与勇气的机会。
以她们原本的命运,可能十个人里只有一个能成为荣耀的女武神,而在明日之战后,只要她们不屈服于海拉,她们每个人都能因为自己的壮举而进入英灵殿。
我不是在谋害她们。
恰恰相反,我在帮助她们。
我也可以帮你,可怜的亡魂,我可以帮你洗刷掉你的耻辱和罪恶感,如果你选择帮我完成这场试炼的话。
实际上,我甚至可以在试炼完成后,把雄鹰之矛还给高岭氏族。
我要的只是一场胜利,我的武器也够用了,那把战矛和我的战斗方式不那么相符,我留着它也没用。”
到这里,海盗看着眼前的牛头人,低声吐槽道:
“你的下场就是枪兵命运最好的警示,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弓兵。”
“你真的愿意归还雄鹰之矛?”
纳尔穆斯一瞬间激动起来,它:
“可那是所有猎人都渴望的.”
“不,那是别人的传奇故事,是他人的狩猎圣物。”
海盗竖起手指,纠正道:
“我从不渴望用他人的传奇装点我自己的故事,或许你应该从一个角度思考一下你的人生,你难道不觉得,你可悲的死亡究其源头不正是因为你把祖先的荣耀当成自己的。
愿意付出一切去守卫它,而不是想办法开创出自己的故事。
你被沉重的责任冲晕了头脑,这才做出了鲁莽的举动。”
“.”
纳尔穆斯·高岭沉默下来。
十几秒后,这牛头人亡魂看向远处,:
“或许。但我不想再我的故事了,你既然做出了承诺,那我愿意付出我仅存的一切,来帮助你。
我必须洗刷我的过错。”
“很好。”
布莱克点了点头,他问到:
“那你能帮我什么呢?”
“我可以帮你越过海拉的传送门”
牛头人刚开口,就被海盗打断:
“这个不必了,我已下定决心和盾女们并肩作战,那群整个世界上最好战最强大的母狼们为我当前锋,让我很有安全感。
换一个!”
“呃,我可以帮你定位雄鹰之矛,那把圣物有自己特殊的力量,在它没有主人的时候,它很难被感知到,尤其是在冥狱那样的地方。”
纳尔穆斯又了句,但布莱克依然摇了摇头,:
“这个也没必要。
海拉为了引诱我上钩,肯定会把雄鹰之矛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敢肯定,只要进入冥狱,我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再换一个!”
“我可以教你高岭猎人们的狩猎技巧.”
纳尔穆斯有点词穷,他搜肠刮肚的:
“我们有超过一万三千年的狩猎传承,我们”
牛头人打算吹嘘一番高岭氏族的高超传承,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布莱克很沉默,尽管他带着战盔看不到双眼,但纳尔穆斯能感觉到那股幽幽的注视。
他随后便明白过来。
自己一个失败者再怎么吹嘘自己狩猎经验高超,在布莱克这样的猎手大师面前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自己能教他什么?
失败的经验吗?还是死亡时候的感觉?难道要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所谓人死时眼前会有一团光回忆过去什么的都是假的?
呃,这样的经验确实很有趣,但一点用都没有啊。
这下,不需要布莱克再问,纳尔穆斯·高岭便自己停下了话头,他叹了口气,:
“好,我没什么能帮你的,我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可以传授给你。我没去过冥狱,我对那里的地形一窍不通。
我连海拉赐福的野兽都战胜不了,和你的力量与经验相比,我脆弱的如孩子一样。”
“哎呀,别这么小瞧自己嘛。”
牛头人如此坦承,弄的布莱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臭海盗很虚伪的安慰道:
“你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处,人都是这样的,碰了壁才会成长,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东西都有自己的用处。
只要你不停下前进,道路就会一直延伸,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故事,相信我,哪怕是在死亡之后,你也可以书写出自己的故事。
那什么,我要去霍斯瓦尔德干活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帮我吸引个注意什么的。
你好歹是个能拿到雄鹰之矛的猎人,这么点事应该难不倒你。”
“嗯,这个我确实很擅长。”
纳尔穆斯·高岭幽幽的:
“当年我狩猎达喀尔的时候,很快就‘吸引’了它的注意呢。”
“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
布莱克唤来苍穹,对身后抱怨的牛头人亡魂:
“我们这是要去干正事,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嘛?当随从就要有个当随从的样子,虽然是临时组队,但如果你办砸了事
哼哼,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在布莱克带着纳尔穆斯溜进霍斯瓦尔德城的同时,在风暴峡湾的高空之上,云层之巅,荣耀壮丽的瓦拉加尔·苍穹要塞中。
奥丁的麾下大将,守门者海姆达尔迈动坚韧沉重的英灵之躯,背负着彩虹大剑,走到战争之王的御座之下。
他沉声:
“陛下,被您关注的艾迪希尔女王正在煽动斯考德·艾希尔氏族的盾女们,她以英魂的形式现身,向您的瓦尔基里候选者们宣称一场对冥狱的大远征即将开始。
驻守于那里的艾尔女士向我发出了示警,她在询问要不要阻止艾迪希尔的疯狂举动?
她在假传您的旨意!
这是不可原谅的背叛行为。”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
斜坐在御座之上的战争之王用左手撑着头,右手放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打。
其实不必海姆达尔的汇报,自从布莱克·肖登上破碎群岛开始,奥丁的两只渡鸦一直在观察者他。
渡鸦胡金和穆宁会为他带回布莱克的第一手消息。
此时,战争之王听到忠诚下属的建议,顿时摇了摇头。
他:
“很多英灵都在质疑我当年为什么要对艾迪希尔那么关注,她斯考德·艾希尔氏族有史以来最有手腕的族长,却不是个合格的战士。
她有智慧,但缺乏力量。
英灵们认为这样的盾女不合格,所以我不能讲她带入英灵殿,但我的青睐不是因为我瞎了一只眼,海姆达尔。
我只是意识到了自己当初建立英灵军团的失误之处。
力量是需要智慧支配的,没有智慧的力量和永恒猎场里的野兽有何区别?艾迪希尔确实不够勇武,但她的智慧是英灵军团急需的。
我希望她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配得上女武神的荣耀,但她也是个夯直的维库人,她在漫长的卫戍中一直不开窍。
直到今天
她终于受到了黑暗智慧的启迪,这很不错。”
“但陛下!”
海姆达尔提醒到:
“没有英灵军团和女武神的支援,您的盾女们一旦大规模冲入冥狱,很容易造成可怕的后果。那些勇武的灵魂会被海拉攫取,那是她向来渴望之物。”
“我毫不担心这一点。”
奥丁声若雷鸣的低沉笑道:
“因为我的盾女们这一次不是孤军作战,我的海姆达尔,她们有这世界上最狡猾的智慧在指引她们。
让艾尔做好准备。
或许很快,女武神的军团就会迎来一批最勇武的战士,而她也将收获一名难得的智囊。
另外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我要求你们加快速度准备‘力量试炼’!
半个月内必须完成。”
战争之王的独眼眯起。
他: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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