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取了楚惜时的血,封入玉珠后又画了阵纹,再将那引魂珠塞入楚惜时口中。
深觉自己没见识的秋惜月,见此忍不住问道:“这样就成了?”
叶惜年也紧跟着皱了眉,“不知道大师姐给我小师弟口中塞的这封了血的玉珠,是作何用处?”
林玄真起身,对几人解释道:“这是引魂珠,若是楚阁主命魂所附之人身死,命魂失了执念,自然会被这引魂珠吸引回归肉身。到时候,便是楚阁主苏醒飞升之时。”
“原来如此。”
不愧是博闻广识的大师姐。
这种闻所未闻的引魂珠,也就只有大师姐这样的阵法大师能够这样当场刻制阵纹做出来?
叶惜年和秋惜月皆放了心,反倒是叶行一犹疑道:“那……要是阁主执念未消,会一直昏睡下去?”
叶行一以己度人,假使他和花师妹没有同心契,花师妹若不告而别去了哪个小世界,在找到花师妹之前,他恐怕也是无法消除执念与他人双修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道,幸好他当机立断,已经与花师妹签下了同心契。
无论花师妹去到哪里,他都能隐约感应到她的方位。
叶行一偷摸地拉过身边花妙涵的手,十指相扣,才安了心。
林玄真看到叶行一的小动作,又不由自主地抬头看起了雕龙画凤的屋梁。
短短几日,被修真界仅有的两对同心契道侣当面秀恩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道的疯狂暗示。
林玄真低头看了楚惜时的睡颜一眼,点头道:“确实如叶行一所说。不过引魂珠没有动静,楚阁主的命魂应当不在这方修真界了。极有可能去了时间流速不同的秘境或其他小世界,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叶惜年一颗心又提起来,他看了看疼爱的小师弟,终究没忍住,冒着大师姐可能发怒的风险,问道:“大师姐,您真的对惜时没有一丝感情吗?”
秋惜月深觉叶惜年此话有些冒犯,便拽了拽他的胳膊,却也没开口,只是紧张地看向了大师姐。
林玄真诚恳道:“若说是长辈对晚辈、朋友对朋友的那种感情,都是有的,但男女之情确实没有。”
如果完全没感情,楚惜时那时从凡间壁跳下,坠入绝生湖,她也不必出手相救。
顶多就是被楚惜时的这两位师兄师姐追着要个说法,到时候他们先飞升了也说不定。
林玄真看向花妙涵,说道:“这话我应该跟花妙涵也说过的。”
花妙涵忙点了点头:“弟子早已跟阁主师父说了,但师父他始终不肯接受。”
上一回说了这话,还被阁主罚去了万蛇窟关禁闭。
花妙涵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瞄了叶行一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安心。
幸好那时叶师兄都陪着去了。
林玄真看着气息微弱到几近于无的楚惜时,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叹道:“我看楚惜时都魔障了!”
虽然是因为她魔障的,但叫她为了楚惜时勉强自己接受……
又凭什么要她这样委屈自己去成全楚惜时?
林玄真转世后被师父和师兄们轮流宠了六七百年。
因为折腾修炼法子,身体上所受的痛苦也不少,但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心里不愿做的事,便不做,这就是她心里的“逍遥自在”。
何况她的本体,也需要保持心境平和,这样对这世间万物才是最好的。
那种“天崩地裂”的爱情,真的会导致修真界天崩地裂的啊!
林玄真可不想拿修真界去冒险。
天雷门那么多漂亮的师弟师妹,还有上界的师长好友,哪个不比楚惜时的分量更重?
为了叫叶惜年和秋惜月安心,也为了不要让楚惜时因为她出手修改的功法再出其他意外,林玄真安慰地再多说了一个发现。
“你们也尽可放心地等他历劫归来还魂。楚阁主身上的孤阳之气,都紧随着命魂历劫去了,附身他人也不会没有自保之力。”
说完好的方面,林玄真也不忘说说坏的方面。
“若是他无法勘破情劫,渡飞升雷劫必定会魂飞魄散。”
更何况,天道可不见得乐意让这么个长得合她心意的“完美配偶”飞升。
不过这种事,林玄真自然不会告诉叶惜年和秋惜月。
叶惜年这才叹了口气,黯然地道歉:“玄真大师姐见谅,在下只是……唉!”
秋惜月也出声解释道:“大师兄只是担心小师弟,小师弟他一直不听劝,我们师父飞升之时最不放心他。还望大师姐勿要怪罪!”
林玄真理解叶惜年和秋惜月的心态,对这样的问题也无所谓再答一次,自然没有怪罪的意思。
她温和笑笑,与两人告辞道:“无妨。既然楚阁主这暂时无恙,我就先回去了。”
林玄真还想赶回去看任绮要怎么把归海凉打得满地找牙。
归海家的那少主,讲话实在是太让人手痒了。
在楚惜时醒来之前,叶惜年打算和秋惜月一起照看着,便吩咐道花妙涵和叶行一送大师姐回去。
“不必,留步!我自己回去更方便些。”
雨花阁众人将楚惜时连同他身下的雕花若木床一同传送到了云菏城的云来楼后院里。
林玄真想要回去别院,也就是施展一次缩地成寸,即使是徒步走路,也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并不想再被叶行一和花妙涵的情意绵绵糖给齁到。
见此,花妙涵拿出一个满满当当的储物袋,交给大师姐道:“既如此,我们便不送了。劳烦大师姐专程跑一趟,这是酬劳。”
林玄真并不推辞,花妙涵行事颇有章法,准备的酬劳也不会叫她为难。
她神识一扫,见储物袋里是修士普遍喜欢的灵石和不少奇花异草,还有些许基础的丹药,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储物袋。
离开雨花阁之时,天已大亮。
林玄真开启隐匿阵,悄无声息地赶往云菏城城主府中的演武场。
她悄悄现出身形,扫了一眼演武场上围观的人,不由为这数倍于当事人的人数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