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连忙运转灵力,将喉中酒液化作雾气呼出,轻推任绮道:“没事了,你继续。”
任绮收回手,坐正了身体,看着其余几个年过半百的小家族少主。
她食指轻敲桌案,清了清嗓子,继续粗声挑衅道:“若是诸位想要一起上,我也不会介意的。”
若不是她这身漂亮皮囊,只听她所说的内容,这些人怕是早已同好斗的公鸡一般,冲上前来啄她了。
这几个小家族的少主,横竖不过是一群能被表象迷了眼、恍了神的老弟弟。
她随随便便就能干掉八个。
唯一需要稍微上心的,也就是这个归海凉和那似乎能看穿他人的微生洵两人。
任绮的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再要退缩推辞,便真如归海凉所说,是个软蛋了。
天雷门几人不再说话,给十位少主留足了时间商量。
八个小家族的少主,绕过大家族的微生洵和归海凉,互相传音商讨一番后,便有了决定。
这八家对自己的实力显然也心里有数。
若能侥幸得胜,他们再协商那雷池秘境的资格。
比起逐一败于任绮之手,最终一无所获还赔出去八个要求,这样胜算大得多。
在机缘和利益面前,家族脸面和个人尊严之类,可以往后放一放。
最为年长的皮家少主起身道:“皮某人修为低微,尚不足元婴期大圆满境界,只好腆着脸与卞少主、齐少主和康少主联手!”
等他说完,修为最高的乐家少主也起身对任绮拱了拱手,道:“我乐家和于家、时家、傅家向来交情不浅,这回也有意联手,到时候还请任道友手下留情。”
归海凉扫视八人一眼,还是那副嘲讽的语气,“我归海家不屑占这点便宜,便由我归海凉第一个与任小姐比试!”
第一个交手,意味着任绮也是精气神饱满的最佳状态。
归海凉的狂傲,也算言行一致。
微生洵自然也不愿意错失雷池秘境这样的机缘,同样出言道:“原来任道友想与我等先切磋再结交,那么在下也凑个热闹。任道友你决定次序和时间即可。”
和归海凉那个狂傲的一比较,微生洵这话就叫任绮感觉如沐春风。
连林玄真都忍不住看了这个男修一眼。
这就是情商高吗?
小伙子有前途啊!
可惜微生洵已经结了元婴,再要拜入天雷门就比较麻烦,他本人也未必愿意。
但是叫他来天雷门当个客座长老,教授门内弟子说话之道,也是个好主意。
邱正阳适时起身道:“既然诸位都决定要参与我任师姐的比武招亲,那不如等明日,在我云菏城城主府的演武场里比试?”
归海凉闻言,冷哼道:“那便再给你一晚的时间准备。”
他一刻都不愿意与这些个为了机缘便毫无底线联手,以多欺少的小家族少主待在一块儿。
接着他就把原本按照议亲相看的礼节带来的储物袋,扔在了任绮眼前的桌案上。
做完这些,归海凉便毫不犹豫地往雅间外走去。
只在临出门前,停了一停,在门口背对着众人道:“凉奉劝任小姐,别去打听我归海凉的事迹,免得明日临时想起自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身体不适的。”
说完,归海凉便大步离开了雅间。
其余诸位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告辞,肉痛地留下了见面礼。
这也是比武招亲约定俗成的规矩。
修士想要参加比武招亲,那带来的见面礼,自然是有去无还的。
微生洵反倒走在了最后。
他递过准备好的储物袋,宽慰道:“归海凉生性高傲,任道友莫恼了他。归海家与我微生家也有交情,听闻归海家长辈也时常担忧他刚极易折。”
正当天雷门几人都以为微生洵是要替归海凉说话时,微生洵却补充道:“任道友尽管狠狠打击他,留他一命即可。余下的事,在下愿意代为说和。”
于修真者而言,只要留得命在,便不至于把小过节变成死结。
“微生少主所求为何?”任绮反而对他这无事献殷勤的行为有些疑惑,“无论你做什么,明日我都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任道友误会了。既然是切磋,我必当全力以赴。只是……”
微生洵捂住一双桃花眼,像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一般,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我要输,可我又想与任道友结拜。”
林玄真又开了眼界了。
瞧瞧这小伙子,讲话多么熨帖,又多么有远见!
总觉得自己要输,这一记委婉的吹捧,高明;想和任绮结拜,眼光犀利。
和“气运之女”的任绮搭上关系,这长远的好处多着呢!
不但能沾到任绮的气运,连她自己,都已经对微生洵生出了招揽之意。
任绮也有些意外。
她犹豫地看了身旁的大师姐一眼,见她脸上有欣赏之意,心里一动。
大师姐识人有方,既然是她欣赏的,那至少在当下,此人确有过人之处。
至于将来如何,这世上谁又能断言?
想罢,任绮柔和了嗓音,笑道:“微生道友客气了。不如我与微生道友另做约定,明日正常的比试胜负筹码之外,我与你义结金兰,以胜者为长,你看如何?”
这么一来,共十个大小家族,只有他微生家得了实打实的好处,真正与天雷门搭上了关系,而且还不用他以身相许。
微生洵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他主动提出与任绮击掌为誓,才准备告辞。
林玄真此时再也忍不住,叫住他问道:“微生洵,你可愿意来天雷门当个客座长老?”
任绮恍然,原来大师姐又起了爱才之心。
可惜她只有爱财之心,想要借着七十二家之一的微生家,多创造些财富罢了。
自从大师姐提出客座长老这一概念,招揽了各大宗门专精的大师前来天雷门当客座长老,不止是天雷门内普通弟子,连她师父魏谷,都说自己在研发新型丹药上,思路开阔许多。
果然她还是稚嫩了些,远不如大师姐这般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