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简无瑕当众这样说的颜墨,神色极其难看,眼中却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幽光。
颜墨沉着脸,不得不继续问道:“那简堂主想要炎极宗如何?”
简无瑕开口,语惊四座:“我要你颜墨,来给天雷门炼器二十年!”
其他几个宗门的大乘期神色各异。
叫炎极宗前任宗主燕青芒的弟子,去天雷门炼器二十年,这已经有些羞辱的意味。
“简堂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此事原与颜某人无关!”颜墨似乎愤怒极了,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这么说,你是不想代替炎极宗,赔礼道歉了?”
简无瑕此话一出,颜墨沉默了。
他在炎极宗的地位本就尴尬,在炎极宗内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是碍于他实力强,又是前任宗主亲传弟子,炎极宗既不敢信他,又不愿意用他,将他一家都排斥在主峰之外。
在场众修士无不清楚颜墨的处境。
正僵持着,通过寇峪真正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祝长烁回了问剑台,他代为同意道:“为了炎极宗,颜师弟,委屈你了。”
颜墨正要拒绝,却收到了祝长烁的传音。
“颜师弟,你就去天雷门炼器,趁机打探一下木真大师的消息。得了准信,我一定为你向师兄请功,叫师兄给你换个灵气充足的洞府。”
颜墨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在听到祝长烁的传音后,便下了决定。
想到已经飞升的师父燕青芒传回的上界消息,颜墨提出了要求:“我要带颜染一起去天雷门。”
祝长烁略一想,颜墨是个儿女情长的,当年为了道侣连宗主之位都不要了。
道侣留在炎极宗,只带走颜染,想是不愿意耽误指点女儿修炼。
以他如此重情之人,有云浅在手,他应该不会做出背叛炎极宗的事。
祝长烁便立即同意了。
颜墨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消散,徒留疲惫和灰心。
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为了炎极宗,我替天雷门炼器二十年又何妨?”
简无瑕满意道:“那就这么定了。”
此事总算就此揭过。
后来简无瑕又与谢锦确认了次日的大乘期论剑,便带着“受了惊吓”的天雷门弟子和颜墨父女先离开了问剑台。
——————
回到雷云堂,简无瑕叫了颜墨议事。
设下隔音阵后,简无瑕才问道:“颜师弟,你怎么不带上云师妹一起?”
颜墨再度确认了隔音阵,才松了口气。
“若是我全家都回了天雷门,炎极宗肯定要起疑。而且云浅已经快要突破大乘期,留她在炎极宗,反而是最好的。”
简无瑕语气熟稔道:“其实你不回天雷门也没关系的,毕竟你只在天雷门修炼了九年,甚至没结丹就去了炎极宗。燕青芒上仙对你也算尽心尽力。”
“简师兄不必再说。自从师父飞升后,炎极宗所作所为,已经叫我心死。”
颜墨勉强笑了笑,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差一点,差一点,云浅就要死在突破的雷劫中,一尸两命。
简无瑕没有再追问,天雷门对待他们的态度向来如此。
和颜墨、云浅一样,从天雷门出去,通过八大宗门联合大比拜入其他宗门的,若有一天后悔了,还可以回来。
“对了,今日真是凶险,你道那神机傀掳走的女弟子是谁?是大师姐!”
颜墨忍不住睁大了眼,想起道侣云浅的容貌,脱口而出道:“大师姐原来长得那么普通?”
说完,颜墨就觉得自己真是活腻了。
燕青芒曾经也传回消息,叫他招惹谁都行,就是不要招惹大师姐。
他竟然还对大师姐的容貌品头论足!
简无瑕却只是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瞎说什么呢!大师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普通的长相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说完,简无瑕也不忘提醒颜墨,“对了,大师姐在外的身份,只是一个五雷峰杂役弟子,元婴期女修林玄真。你可别说漏了嘴。”
大师姐这种装成普通天雷门弟子的小癖好,他们做师弟的,要尽量配合才对。
颜墨觉得自己在炎极宗炼器炼傻了。
大乘期修士的修为,再怎么掩饰,压下两个大境界不被人察觉,已经很难了。
毕竟大乘期修士已经能与天道隐隐感应,是半仙之身,与一般修士完全不同。
大师姐却能掩饰成金丹期、元婴期,还天衣无缝。
至少以他炼虚期的修为,就完全没看出那林玄真有什么不妥。
颜墨之前还觉得,简无瑕为了这么个元婴期弟子,要让掩日剑出鞘与诸多大乘期修士打斗,有些小题大做。
“元婴期修士?!大师姐不是已经大乘期圆满了吗?这怎么隐藏得住?”
简无瑕带着点炫耀的意味,道:“颜师弟这是少见多怪了。大师姐之前还装成金丹期修士呢!就算是我这样的大乘期,要是不认得她的气息,也认不出她来!”
颜墨只惊讶了一小会儿,想到大师姐的师父和七个师兄,瞬间就觉得大师姐的强大是一脉相承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说了几句家常,颜墨又掏出几把灵剑。
“我看那谢九江,似乎少一把趁手的灵剑。”
颜墨指着其中一把,说道:“这把挺适合他。还有这些是我炼制的灵剑,数量不多,但品阶尚可。简师兄你是剑堂堂主,这些就交给你!”
简无瑕直接收起灵剑,点头道:“行,等回了天雷门,我把这些灵剑折合贡献点转给你。”
颜墨深有感触,叹道:“天雷门内这么多年,都还是老样子。”
简无瑕也笑道:“是啊,还是老样子。”
却说颜染被自家爹爹带着,一同来雷云堂,并被告知要去天雷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圈。
好在她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与任绮和林无崖在凤麟洲有过一面之缘。
颜染只是个性纯真,趋利避害的本能却在炎极宗内被锻炼得比谁都强。
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这位师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我能不能跟着你呀?你能不能多带带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