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飞渡舟已经抵达了聚窟洲上空,还有一刻钟就能抵达长洲的海角。
海角楼正是以地理位置命名的。
林玄真回忆了楚怡的行事风格,总算平复了心情。
她想起还有个能当探测器使用的花妙涵,便问道:“花师妹,你能感应到叶行一的方位吗?”
在一定距离内,结下同心契的两人对对方会有些许感应。
当然,前提是没有什么阵法、禁制之类的阻隔感应。
花妙涵细细感应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不由自主地抠了抠法衣下摆,忍不住问道:“大师姐,楚怡在海角楼,先去救她的话,那我叶师兄……”
大师姐不会只顾着自家的徒孙,就把她叶师兄给忘记了?
林玄真被这一句提醒,倒是想起忘记跟花妙涵说叶行一也可能在海角楼的事了。
她看了看难掩焦急的花妙涵,安抚道:“叶行一很有可能也在海角楼。”
随后,她便将之前燕茵茵的事说了。
花妙涵听完,脸都黑了。
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叶师兄听到她想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修炼时的感觉。
听这意思,那海角楼楼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叫楚怡转化体质成为极阴体质,然后跟她的纯阳体质叶师兄双修一番再进行炼化?
不说叶师兄如今已经和她订立了同心契,就算没有,叶师兄也是她雨花阁的弟子,哪能被利用做这种事?
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花妙涵坐立难安,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又忍不住问道:“大师姐,我们速度会不会慢了些?万一等我们赶到,木已成舟怎么办?”
林玄真被她这话震惊了,不由反问:“从楚怡发来无界传音符,到现在,也不到一刻钟时间,你家叶师兄……这么快?”
“没有没有!不是的!”花妙涵难得羞窘地否认道,“我就是怀疑他们拿我叶师兄没办法,用了别的方法取他身上的阳气。”
说话间,飞渡舟已经掠过了聚窟洲,只要再飞过一片海域就能抵达海角楼所在地。
花妙涵忽地捂住了心口,剜心般的疼痛乍起,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林玄真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软倒在地,又看了一眼她的左手腕,那枚同心契之印记正在慢慢变淡。
花妙涵强忍着心头的疼痛,心里也清楚,这是同心契在被缓慢地剥离,才会有的状况。
她勉强在大师姐的支撑下站立,心里又是无力又是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开口却道:“对不起,大师姐,我把您的飞渡舟弄脏了……”
“别说话。”林玄真瞪她一眼,以自身灵力将那枚同心契印记又描绘了一番。
冥冥之中有力量在破坏那同心契,但那力量在林玄真的灵力面前却又不堪一击。
两股力量纠缠、争斗,那冥冥中的破坏之力终究不敌,瞬间败退撤离。
花妙涵只觉得自己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心口也疼痛不已,好像有两股力量要将她扯碎一般。
手被大师姐抓着,她微微颤抖,谨记着自己是雨花阁少阁主,克制自己不要往地上瘫。
再没有哪一刻如当下这般,让她想念叶师兄坚实可靠的怀抱了。
不过这种痛苦只持续了片刻,她感觉到自己和叶师兄的联系又重新紧密起来。
那同心契印记经过林玄真的描绘,更加鲜艳了几分。
“大师姐,这是怎么回事?”花妙涵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只是她不敢相信。
同心契是天道为证,除非两人一起离开了本界,否则这道契约将会伴随终身。
强行破坏同心契,可能会导致其中一人的死亡。
花妙涵原本以为是叶师兄面对秦游风和虞清清的逼迫抵死不从,那两个大能才会联手想要破坏同心契,因此她这边才会遭受剜心之痛。
可大师姐只是轻松地在她手腕上划来划去的,那反噬竟然无端消失了。
这说明了什么?
大师姐的强大,可能和天道差不多,所以能够随意操控这种无人能解的契约。
幸好有大师姐,她可以凭借这更加深了一些的同心契确认,叶师兄没有性命之忧。
林玄真收回手,淡淡道:“没事,我就是觉得你这同心契的印记挺好看的,不想让它淡去了。”
她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只是顺手试试。
既然自己可能是神族,那应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样想着,她就顺手试了试,按照刻绘阵纹的方式,在花妙涵的手腕上加深了印记。
没想到还真有用。
话说回来,她转生以来,除了剑法和结丹,其他的创造性的术法很少有失败的,不过一两次总能成功。
这也许就是这具神族的身体带来的加成。
虽然没有毛茸茸总有些遗憾,但好在还得到了其他的好处。
林玄真忽有所感。
她看向海角楼方向,那里的上空突然出现了虚幻的如海市蜃楼一般的两道影子。
一黑一白,却泾渭分明。
或许是因为纯阴体质和纯阳体质的两个人都不配合,且各自身上有各种底牌和限制,那一黑一白两团极淡的虚影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即使这两团影子僵持的情景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林玄真还是想到了什么。
阴阳鱼玉符?
林玄真突然起了个猜测,难不成虞清清想要把楚怡和叶行一炼化成阴阳鱼玉符?
根据蓬莱岛人族首领舒珉所说,这阴阳鱼玉符是钥匙。
虞清清和申怀元想要这把钥匙开启什么秘境吗?
神神秘秘的。
不过只要能抓到虞清清,到时候直接问她就行了。
海角楼不过一个二流宗门,得罪不起神木宗,难道还要怕海角楼吗?
反正天雷门也不和海角楼联姻,天雷门还是得罪得起海角楼的。
这样想着,林玄真往飞渡舟的灵石槽里又输入了自身的灵力,飞渡舟的速度瞬间被提升了十倍不止。
几乎在下一瞬,她就带着花妙涵,无视层层阵法构建成的禁制,悄无声息地急停降落在了海角楼的主院。
可惜还是晚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