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怡的眉间似乎还有些挥之不去的忧虑。
唯一一件能让楚怡忧愁的事,大概就是她的身世了?
说起来,林茵茵要找亲爹,楚怡也要找亲爹,那两个男的可真不靠谱!
换了她师父和师兄,若是弄出个什么子嗣和血脉,还是这样的小女娃,肯定乐得合不拢嘴了。
想到这里,林玄真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在外面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血脉,或是造下过什么孽债?
这样想着,她又仔细看了看楚怡的长相,同时回忆了林茵茵的长相,两相比较,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那不靠谱的男修不是她的师父和师兄们。
不过——
是她的错觉吗?
楚怡和林茵茵的长相,有许多相似之处,而且两人都是水灵根的纯阴体质。
这俩,该不会是亲姐妹?!
不会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
林茵茵年岁稍长些,楚怡入门才十七岁,今年也不过十八。
得是什么样的男修,能够渣了虞清清那种大乘期修为的海角楼楼主后,依然能活蹦乱跳地祸害楚怡的娘亲?
林玄真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不过这两人的经历也够坎坷的,也算得上是一对难姐难妹了。
她按下猜测,随手撤去隐匿阵,现出身形。
林玄真的突然现身让楚怡手不由自主地一抖,扯断了一根灵蚕丝。
“你心还不够定。”林玄真甩锅道,楚怡要是足够专心,怎么会被她吓到手抖,拉断一根灵蚕丝?
她想看看楚怡对自己还是不是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
楚怡没在意小师叔祖说自己心不定的事,她又惊又喜,随手将手中做到一半的衣料塞进了储物袋里,起身道:“小师叔祖?!您怎么回来了?”
楚怡的小心翼翼和讨好,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林玄真满意点头道:“我给常思意找了些可以帮助他早日成精的天材地宝,就回来一趟。住得还习惯吗?”
“小师叔祖辛苦了!习惯的。五雷峰上的灵鸡灵兔又多了好几只,我这就去挑两只给您做灵食下酒,可好?”
楚怡在这一个月内,除了日常的这些打理,她还传音去掌门、各个堂主那儿,打听了小师叔祖的爱好。
大师姐亲自挑选的常思意亲传弟子的身份,极其好用,让她的一身宅斗本领都没了用武之地。
与以前在内宅的时候不同,如今她洗手作羹汤,都是出于自愿,一半是因为体会到了其中乐趣,一半则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孺慕感激之情,少了些讨好的成分。
林玄真从小吃着厨艺高超的师父和师兄做的灵食长大的,自从第一次下山尝试了些普通的灵食后,就学会了不抱期待。
但楚怡是她师侄的徒弟,几乎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她当然不会直接拒绝。
“好,你去准备!等会儿咱们喝两杯。”林玄真想到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梨花白和竹叶青,就更加想念飞升的五师兄了。
也只有五师兄酿的酒,才是最好喝的!
林玄真想起那枚灵兽蛋,取出交给楚怡道:“这是给你的。”
楚怡接下灵兽蛋道了谢,又将那株血色蓍草晒太阳的位置指给小师叔祖。
随后她期盼地看向小师叔祖,就要开口,可她又迟疑了。
刚在五雷峰上修炼了一个多月,现在就改变原先“会好好打理五雷峰上下”的说法,改成要出去历练,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林玄真发现她的欲言又止,问道:“这一个月遇上困难了?”
天雷门内难道还有人敢欺负她五雷峰的人?
楚怡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当然没有,我在五雷峰上住得很好。只是……我觉得一直留在这里,缺少历练,心境没有突破。您看我能不能下山去,历练一阵子?”
林玄真觉得楚怡能主动提出要出去历练,说明这一个月内,她的心境实际上已经发生了惊人的改变。
虽然她表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变,但骨子里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让她想到楚怡小竹楼旁的云雾竹。
相较于提升实力,历练之事对于如今金丹期的楚怡,并不是最紧要的。
可她又不愿意打击楚怡的积极性,就只问道:“那你师父怎么办?”
“我可以带上师父……”楚怡的声音在林玄真不认同的目光下低了下去。
一个月过去,她师父还是棵不会说话,只会摇摆叶子的草。
她带出去,可能就带不回来了。
“罢了,我先看看你师父如今距离成精还有多久。等会儿我再告诉你结果。”
林玄真说着,一手召过了放着“常思意”的小浴桶,就往洞府里走。
楚怡热切地目送着她进了洞府,才撸起法衣袖子,转身向那些灵鸡灵兔走去,誓要抓一只最嫩的童子鸡,捉一只最可口的童子兔。
到了自己的洞府内,林玄真自在许多。
她将那株和离开前一模一样的蓍草放在石桌上,戳了戳一丁点都没长大的几片叶子,感叹道:“小师侄你也太不上进了!”
这话惹得血色蓍草疯狂摇摆叶子,极力否认这莫名其妙的批评。
他已经很努力了!
晒完月光晒日光,完全都是按照小师叔传音回来所说,一刻不曾松懈。
委屈,不知道作为一棵草,该怎么哭。
林玄真安抚地摸了摸两片羽状叶子,才让他安静下来。
她又从袖子里取出差点被她遗忘的神木种。
林玄真捏起神木种,放在手心,以神识传音沟通道:“不好意思,我需要你的生机。你忍着点,我动作很快的,只会痛一下。”
神木种将神木最后的生机都吸收殆尽,就连小苍都对它垂涎不已,但却被林玄真拦住了。
她早就考虑好了,要用这无毒副作用,纯粹的生机,帮助小师侄成精。
否则这株蓍草一个月都不长一片新叶子,生长得如此缓慢,小师侄什么时候才能成精?
神木之灵化成的神木种,刚从昏昏暗暗的袖里乾坤中被放出来,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就听到了将他救出神木宗的修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