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安思梅的提醒,来得太及时了。
林玄真原本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现在经安师妹提醒才发现,他们这一行人的衣着装扮太高调了些。
天雷门弟子穿着样式特别的制式法衣,执净穿着自在门独有的僧衣,都十分显眼。
花妙涵身上的法衣倒还好些,雨花阁弟子爱美,法衣样式繁多,常以袖口的花纹辨识各个境界和辈分,但架不住有心之人的观察。
他们穿着各自宗门的特色服饰,这往哪儿站都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尤其是前不久,夏祖大陆的三个宗门才和五行宗刚刚起过冲突。
他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炎极宗所在的炎洲地界,再后面进入凤麟洲,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确实该穿得普通点。
“安师妹,多谢你了。你带着虾湫先回天雷门,等会儿我就和师弟师妹们说说。”
安思梅见大师姐听进去了,便高高兴兴地应下,叫虾湫上核舟,直接回了天雷门。
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尽快把这虾妖放进映星湖里,再汇报新掌门张方。
做完这些,她才能坦然地从储物袋里取两根浮海带作为报酬。
听说浮海带可好吃了,看刚才虾湫吃得那么欢快,应该是世间难寻的珍奇美味。
为大师姐办事,经常能吃到好吃的,划算!
想起那些内门的师姐和师兄,听她说了大师姐请她吃灵鸡一事,肠子都快悔青了,安思梅更是开心了几分。
这大概就是凡间那些夫子常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谢九江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安思梅的核舟往天雷门飞去。
“林师姐,安师姐来这里做什么?”
谢九江虽然打败了安思梅,后来又夺得联合大比天骄榜榜一,却依然恭敬地称呼内门弟子的安思梅为师姐。
论低调、论谦虚、论谨慎,他谢九江是天雷门第一人!
不对,还是比每日挥剑一万次、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好客的纪师兄差一分。
“没事,她是来提醒我们,应该改装易服,低调前往凤麟洲的。”林玄真只说了安思梅的建议,却没提起她对安思梅的吩咐。
她没把虾湫的事告诉谢九江,因为这些事与他们这些弟子几乎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谢九江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他又不是第一天修炼了,传递消息的方式那么多,传音纸鹤、传音符什么的,有必要让一个内门弟子大老远地亲自过来提醒?
而且是提醒改变装扮这种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恐怕是林师姐的靠山不放心她,又让安师姐给她送来许多宝贝?
谢九江默默地将自己手上那枚发送信号的烟花丸放进了储物袋里,准备等会儿还给花妙涵。
人家林师姐的靠山,事事周全,他们这些师弟师妹,大可不必如此担心的。
为了不要再碰到奇怪的事,林玄真决定不去岸边玩了,就守在飞渡舟旁,等着师弟师妹们回来。
谢九江便回去花妙涵处,说明了一番。
一行人在这小岛上停留了三天,这才重新聚齐上了飞渡舟继续向着凤麟洲去。
几人各自换上了自己的普通法衣,行走修真界,谁不准备个几套普通的法衣呢?
但换了法衣又藏起标志显眼的配饰,身上的气度却无法遮掩。
他们都是顶级宗门的骄子,能够经过试炼阵的筛选,都是心性坚韧之人。
就连林无崖和谢九江,虽然性格怪异,在修炼一事上却也十分坚定。
除去前不久与五行宗的冲突,他们入道以来也未曾遭受什么巨大的挫折,那蓬勃向上的朝气,是无法掩盖的。
但至少没有之前穿着宗门制服那么显眼了。
在天雷门第一穷剑修林无崖的请求下,刚好飞渡舟需要更换灵石,一行人就在炎洲停留了一会儿。
炎洲有一片沙漠,连沙子都是暗红色的,便被称为赤漠。
赤漠里的每一粒沙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加上不时平地而起的暴风,此处几乎无人居住。
只有专门来猎杀风生兽和火光兽的散修会结伴而行,但他们也仅仅是在赤漠的边缘地区狩猎。
为了防止不小心遇上炎极宗的人,再起冲突,林玄真将飞渡舟停靠在赤漠腹地。
此处也是整个赤漠中,风生兽和火光兽最为密集的地方,便于林无崖狩猎取材。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惹上可能开了灵智的这两种灵兽。
林无崖下了飞渡舟,很快便狩猎完毕回来了。
“林师弟,你真快!”受前世“鼓励教育”的影响,林玄真从不吝啬于夸奖师弟师妹。
林无崖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他纠结了一会儿,才如实说道:“其实刚才狩猎的时候,遇上了已经化形的风生兽妖,可是他只是往飞渡舟这边看了一眼,却没对我发起攻击。”
众所周知,风生兽是世间妖兽中最为残暴的一种,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为了保证种群的延续,它们甚至会直接杀死年老的风生兽。
就算是开了灵智化了形,也不能改变他们血脉中的本能。
可这一次,那风生兽妖给林无崖的感觉却是,一个彪形大汉惧怕一只蝼蚁。
那妖甚至都没敢靠近他这边,只是传音让他动作快点,甚至还主动抓了两只老妖兽,拧断脖子扔到他面前。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传音中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在恐惧什么似的。
化形大妖的实力,至少与化神期相当,尤其以妖身状态战斗时,可以媲美炼虚期的体修。
而天雷门这一行人,最高也不过是花妙涵的金丹后期,那妖何至于怕成那样?
难不成是林师姐的靠山,给了她什么宝贝,能够让人和妖都感到忌惮的?
“或许是那风生兽妖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林玄真没把这当回事,随口安抚两句。
她站在飞渡舟上,看着这一望无垠的赤漠,和卷起赤沙的风柱,体内的异火不知为何,竟活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