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直直地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水润的红唇开开合合。
魏谷耳边同时传来一大汉粗嘎的声音:“这位师祖,请问五雷峰往哪儿走?”
他眉头狠狠一皱,四下查看,谁在他耳边那么大声讲话?
竟然害他无法听清美人说了什么。
“师祖?”任绮看他东张西望,又叫了一声。
“啊!”
魏谷反应过来,忍不住倒退两步。
他受到了冲击,方才生出的丁点旖旎都消散无踪,连忙指了指身后,答道:“就在此处。”
能来五雷峰的,估计是找大师姐的,魏谷就很好心地赶在她开口道谢之前,又说道:“你是来找大师姐的?沿着这条道向上走,峰顶的洞府就是大师姐居所。”
说完,他便摆了摆手,“快去,不用谢。”
任绮正觉得这位师祖为人热心,还未出口道谢,那师祖便如一道光掠过眼前,带起一阵风拂过她的袖袍,消失不见了。
恐怖如斯!
天雷门果然是她正确的选择!
她按下心中的激动,沿着那师祖指的小道一路向上。
五雷峰下的这个禁制,是林玄真师父亲自设下,无论何种修为皆可进入,但只有大乘期能够离开。
顺利抵达大师姐的洞府,此处和他们新弟子的居所不太一样。
天雷门的新弟子被安排在黄雷峰山脚下的小院子中,和他们在世俗之中的居所并无太大的差别。
大师姐的洞府则不同,是直接在山峰处挖凿出一个石洞来,又添置了石质的家具。
这样的生活,跟个清修者似的,对世俗需求没有一点追求。
这,难道就是修真界第一强者之所以强的原因吗?
林玄真不介意任绮偷偷打量她的住所,之前安师妹也是这样好奇的。
年轻人就是好奇心旺盛,她很能理解。
不像她,除了对结丹和自己的身世十分苦恼外,其他的都已经一一涉猎过了。
当然是从师父和师兄们留下的典籍上了解的。
至于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倒是不好衡量。
林玄真看了任绮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任绮的美貌实在太有冲击力,至今都看一次被震撼一次,仿佛自带魔力似的。
不说是陆仁无法接受那美貌与嗓音的反差,连她这样成熟稳重活了三千年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任绮,不,任师妹,弟子玉牌呢?”
任绮从袖袋里取出弟子玉牌,递给大师姐。
她之前就已经隐约觉察出,大师姐不太能接受自己的真实嗓音。
大师姐是允许她入天雷门,并助她重塑经脉的恩人,必须要让她如沐春风才对!
否则,岂不是恩将仇报?
因此她便以神识传音,转告了陆仁的安排。
“陆仁师祖说,这弟子玉牌上刻录的正是大师姐您林玄真的化名,且用处与其他弟子别无二致。至于新弟子居所,陆仁师祖将您安排在我同个院落。”
林玄真紧绷的心,在听到娇柔软糯的传音后,才放松了。
她接过玉牌,那上面果然以祥云纹刻着“林玄真”三字。
原来,连陆师弟都以为自己的真名是化名?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以为的大师姐名字是什么呢?
她都有些好奇了。
“陆师弟还说了什么?我这样有修为的,照理说不该与你们一同学习?”
任绮点点头,传音道:“陆师祖请您有时间多指导弟子们修炼,因此,您并不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身份,而是副教。安排居住在我的院落,是因为我登上了九百九十九阶通天阶,需要特别关照。”
这样的解释,倒比她原先想的,引荐入门的高阶弟子血亲什么的合理得多了。
正常情况下,陆仁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
之前三百年,他担任天雷门掌门也毫无错处,甚至还和雨花阁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林玄真就事论事,认为之前提前渡劫的惩罚对于陆仁来说已经足够。
毕竟他只是意动而已。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看在同门的份上,她还是心软了。
怎么也是自家的师弟,当年也是她亲自挑的人选。
留着继续帮助新任掌门做事,也可以更快地让新掌门上手管理天雷门。
关键是,陆仁被劈得挺惨的。
算了算了。
林玄真将弟子玉牌收好后,略微整理了一下储物镯里的东西,又拿上问月蚕丝和补天丹的丹方与材料。
她准备趁着和新弟子们一起修炼切磋的闲暇,研究一下补天丹,再顺手做一下法衣。
出于直觉,她总觉得白霜见会憋不住气,又搞出些幺蛾子。
多年来养成的造谣恶习岂能说改就改?
她自己连小酌一定要配花生米的习惯都改不了!
这还只是她前世那么短短几十年的小习惯而已。
而且有钞能力之人,也不见得要亲自出手才能给天雷门找麻烦。
看来,只能等她选定了掌门人选再说了。
到时候,先邀请白逸云也来天雷门,参加新掌门就任典礼以及之后的鉴宝大会。
找个机会以木玄的样子,私下好好嘱咐白逸云,约束约束自己的儿子。
修真者皮实,该揍就得揍,还要多揍两顿。
白霜见都敢乱认娘了,还认到她头上,不揍上两顿怎么说得过去?
如果白逸云不愿意管教,她完全不介意直接送他飞升,让修真界教跋扈的白霜见重新做人。
只是……这法衣制成后,若是先让白霜见穿上,到时候白逸云打儿子岂不是不方便了?
她和白霜见的心魔契约只约定了十年时间为法衣的交货期限,那补天丹则是她出于同情而答应帮忙的,没有约定时间。
算了,不急。
还是慢慢做!
慢工出细活嘛!
先让白逸云揍上个八年九年的,再交货不迟。
在脑海中安排好了近期的日程,她便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与众弟子不同的玄色灵隐仙衣。
神识微动,那仙衣就变化成了普通筑基期弟子制服的样子。
她打了个响指,召出一面水镜,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完美。
随手打散水镜,她转头对任绮道:“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居所!今后你只能称呼我‘师姐’,可千万别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