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时回到赛比伦的这一天天气非常晴朗,就像他的心情一般值得您收藏
从城门口到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和科科说着家里的事,有关多年昏迷不醒的阿父,有关素未蒙面的女儿。
科科的心情也很好,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惬意地姿态倾听好友的述说。作为陪伴羽时度过黑暗几年的人,他很乐意看到他享受到温暖的亲情。
羽时站到家门前的时候,看到他的人表情都很奇怪,意外中透着惊恐,一个两个这样就算了,待到第三个从女对着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便是再迟钝都发觉不对了。
他拦住人问道:“叶云,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看到他都是这个反应?
被她拦住的从女恰好就是叶云。
叶云闻言面露纠结,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羽时皱眉,换了种问法道:“那能告诉我阿父和羽星羽晨在哪儿吗?”以兽人的耳力,阿父和羽星羽晨如果在家的话,应该早知道自己回家了,但他们却至今没有出现,
叶云犹豫片刻还是道:“他们现在都在梅溪的娘家。”
“小桔梗现在是在训练堂吗?”羽时本来要离开的,想了想又回身期待地问道。
“……你到了梅溪娘家就知道了。”
走出很长一段路,羽时还在回忆之前叶云说最后那句话的表情。是同情还是怜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科科,你有没有觉得叶云的表情有点不正常?”他忍不住问道。
科科看了他一眼,“不正常的不止是叶云。”好好的,谁家公公和小叔子跑到嫂子娘家去?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事。
羽时对梅溪娘家并不陌生,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地方。敲了很久的门,直到两人都以为不会有人开门了,门却突然缓缓打开了。
开门的是玉棠的从女,羽时以前见过,但这个以往面容可亲的蕊子这会看到她却是一脸惊吓,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一般。
“羽、羽时……”
她将大门打开,让屋内的人看到了屋外的人,也让屋外的人看到了屋内的人。
客厅中,明翊、玉棠、梅溪、春喜坐在一边,羽江和羽星羽晨坐在一边,泾渭分明。
众人纷纷看向羽时,但目光中却并没有预料中会有的高兴和欢喜。
梅溪本来是一脸茫然,看到羽时,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站起身飞奔到他面前抓了他的衣角,一声又一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悲戚,一次比一次绝望。
羽时一脸莫名,他不由去看其他人。
明翊夫妇和春喜表情复杂,看向梅溪的表情隐隐带着心疼,而羽江父子三个……他们都面无表情。
意识到自己作为外人不该介入到这种家务事中,科科连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羽时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惶恐,他看着众人道:“这是怎么了?”
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他,或者不知该该怎么回答他。
“你们怎么都这个样子?小桔梗呢?我本来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尴尬之下,羽时下意识扯了一些话题。
但他却发现,听到他的话,屋内众人的表情越加难看了。
“到底怎么了?”他忍不住拔高声音问道。
这种无声的沉默实在是可怕,令他忍不住去想一些糟糕的事。
羽江叹了口气,轻声道:“阿时,你回来得太晚了。”一句话说完,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
羽时这才发现,屋内所有人的眼眶无一例外都是红的。
不,还是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他低头去看梅溪,但这个人还不如其他人,是人都看出来,梅溪哪怕看着再正常,她的精神也已经崩溃了。
“大哥,小桔梗没了。”羽星吸了吸鼻子说道。
没了是什么意思?
羽时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
“就是死了,变成尸体了。”羽晨的声音极度冷静,带着某种没有说出口的怒意。
“你在开什么玩笑?”羽时心一沉,忍不住大声道。
“阿晨没有开玩笑。”羽江一脸疲惫道:“小桔梗迷路走进了归属之地,等我们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世界,不论是兽人还是蕊子,在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后,父母都会为儿女栽下一颗金皎树,在上面刻下孩子的名字,一年又一年,金皎树伴随着孩子成长。等到孩子死的时候,金皎树便会被砍掉做成棺材,继续伴随着对方。
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共生关系,谁的名字刻在金皎树上,谁就是金皎树的主人。
金皎木经年不腐,又因多年共生关系,金皎木对尸身亦有护主的本能。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不论何种生物,只要实力超过二十阶,死后都能形成遗蜕,而金皎木却能帮助遗蜕吸收外界能量,从而增加遗蜕的寿命。甚至,若是有外族进入遗蜕,灵性足够的金皎木为了保护尸体不被外族践踏,甚至会自爆和敌人同归于尽。
而各族的归属之地便是种植金皎木的地方。
归属之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这又是一个并不需要防护的地方。因为金皎木的特性,除了它们自己的主人,外人一旦踏足归属之地,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这一点,谁来都无法改变,哪怕是二十五阶的超级强者。毕竟,各族的归属之地中多少总有几棵金皎树的主人也是超级强者,谁怕谁啊。
归属之地一向被列为禁地,但大人其实在这方面并不管束孩子,因为那里并没有什么危险。之所以不让他们去,不过是觉得那地方晦气而已。
羽时本来下意识想说小桔梗去了归属之地怎么会死,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小桔梗根本没有大名,自然也没有自己的金皎树,甚至……
他突然看向身边的梅溪,“你给小桔梗种金皎树了吗?”
金皎树只能由孩子的父母种下,其余人便是想帮忙也不成。
“种了……”介于梅溪如今的精神状况,玉棠代替她回答道。
她没说的是,当初也是他和丈夫一催再催女儿才去种的。
“……其实没种。”一旁的梅溪却突然清醒了过来,说出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