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惊澜看时间讲:“这事执行起来需要点时间。”他说完,看屋里站着的几人。“你们的防毒面罩只有八小时有效期,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时宴点头。
“你们要没有其它紧急的事,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夏思远赶忙拔高声的讲:“我们正要去第一军事港救人!”
商惊澜看一惊一乍,无不诉说着生命活力的夏少爷。“你有朋友在那里?”
“这不关你的事?”
“我是想告诉你,要是普通人,就没有去救的必要,因为整个军事港的地面已全是丧尸。”
夏思远被他的话吓到,寻求安慰的吞吐讲:“不……不是普通朋友,是、是我妈。”
商惊澜有些意外。“夏夫人还没离开?”
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儿子。
商惊澜看眼前活生生的夏少爷,没调侃或嘲讽他,只讲:“如果是夏夫人,她应该会被第一时间转移到地下安全室。那里暂时安全,但要营救里边的人,需要先清理地面的丧尸。”
如果要清理地面的丧尸,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人、装备。
商惊澜总结的讲:“你们这几个人,在没有装备和备用的防毒面罩时,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出人。”
不一定能救出人?
他大概是看在时宴和顾凛城的面上,才说的这么委婉。
夏思远听了商惊澜的话,张口结舌的接不上话来
时宴看身体十分虚弱,却分析总结到位的商惊澜,直接问:“去哪?”
商惊澜望着她讲:“四海集团的研究基地。”
四海集团的研究基地,位置有些偏,但离这里不是很远。
时宴寻问的看顾凛城。
商惊澜见她动作,低咳了声。“我以为这里已经是你说了算的。”
时宴没被他激到,陈述的讲:“现在是三点十五分,天还没亮,他还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
“嗯。不错,对前辈的尊重,是赢得下属好感的第一步,也是最不需要成本的。”
“怎么到你这就全是算计了?”
“我是商人嘛。”
顾凛城看了下闲聊的两人,对身边的苏琳讲:“苏琳中校,借你的人一用。”
苏琳点头。
顾凛城得到她的首肯,便对周志科和萧禾青讲:“带人去弄两辆车来。”
周志科和萧禾青立即应下。
等他们几个大兵离开。
时宴看冷漠的宋诚,以及那个低调的止末。
最后她的视线,落回到了商惊澜身上。“你这次的穿衣风格,有点特殊。”
应该是他现在这么穿才正常,只是看习惯他以前的风格,突然在逃亡的一天穿这么正式,才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商惊澜看房中穿着自己衣服,高挑俊美的少年郎夏思远,笑着讲:“有事要办。这事也是第一次,想正式点。”
什么事能让富首这么重视?
时宴直接问:“是什么事?”
商惊澜看回面前的女孩,如常的平静道:“立遗嘱。”
带着笑意的平和三字,仿佛这是件值得高兴和纪念的事。
听到他的话,夏思远和苏琳等人都很意外,包括时宴在内。
时宴一怔,看不像开玩笑的商惊澜。
他不会真把遗产给自己?
商惊澜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点头确认的讲:“时宴,我死后,你是我所有遗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所有及唯一?
时宴诧异。“商老板,你没开玩笑?”
她合法的男人还在这呢,自己怎么就成他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
妈的,顾凛城本来就以为她跟他有一腿,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商惊澜瞧着她身后的男人,勉强的笑着讲:“遗嘱已经公式,并以邮件形式发送至四海集团高层。现只要我死了,你将合法的继承我的一切。”
时宴看一点不像开玩笑的商惊澜,没有继承巨额遗产的喜悦,反倒紧张的一批,满脑子想着怎么跟顾凛城解释。
夏思远和苏琳也是十分震惊,不时看看做出这个大胆决定的商惊澜,又看看继承人的老公顾凛城。
商惊澜的遗产可不是笔小数目,用富可敌国都不夸张。
而且,商惊澜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顾凛城说的,仿佛在说:你看,我留下的东西就这些,你拿什么跟我争?
这真刺激!
顾凛城静望着挑衅的商惊澜,薄唇微抿,眼神稍冷,没有动作。
时宴脑袋一时想了许多,最后她抓住什么的问:“你不是托我照顾个人吗?这一定是你重要的人?为什么不把遗产留给她?”
对,反正不管怎么样,必须把自己的立场说出来。
她跟这病痨玩意,真只是朋友关系,不到继承遗产的份上。
商惊澜摇头。“他不具备我设立的条件。”
时宴紧追问:“什么条件?”
商惊澜对视她纯净漂亮的眼睛会儿,没说。
他扶着桌子起身,向止未伸手,对房间的几人讲:“这衣服穿久了确实不怎么舒服,我去换一身。”
止未便扶着他离开了大厅。
等商惊澜出去。
夏思远和苏琳还有顾凛城都看女孩。
时宴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僵硬的看他们几人,尴尬的笑了下。“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说完,对冷峻的顾凛城讲:“这事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顾凛城看了她半会,转身走了。
时宴立即追上去。“顾凛城,我跟商惊澜那病痨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大厅里。
夏思远看追出去解释的女孩,又看房间里唯一可能知情的人。
宋诚对上他的视线,抱着长刀坐椅上,摆明无可奉告。
夏思远便只得看向苏琳,纳闷的讲:“商惊澜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琳摇头。“可能是想让她记住他。”
如果只是这样,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而此时的外边。
顾凛城站在走廊上,面对着仍下着大雨的庭院,从口袋拿出烟盒,想抽支,可烟被雨淋湿了。
他把烟盒揉成团,扔进池子里。
时宴看微蹙着眉,似非常烦躁的男人,没犹豫的过去。
她站在他身边,握住他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抬头看他极俊的侧颜。
没说话。
时宴不知道怎么哄人。
顾凛城垂帘,看满脸写着无辜的女孩。
两人僵持了阵。
时宴小心翼翼的讲:“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极端的情绪会加速他体内病毒的分化,确实不好。
顾凛城看她忐忑不安的眼睛,将她拉进怀里。
时宴也抱住他,静静的听他的心跳。“我以前救过他,开玩笑的说过这事,没想到他真这么做了。”
柔软的带着些郁闷的解释,跟她以前的肆意与冷漠完全不同,想是真的怕他生气。
顾凛城摸她的头,深吸了口气道:“他把遗产给你,是因为你或许能够自由的支配它。”
时宴听头顶低沉悦耳的嗓音,意外的想退开身看他。
顾凛城收紧了手臂,不让她动。
时宴便不动了。
沉默一阵后。
顾凛城冷静下来,分析的讲:“他这个时候来找你,是知道你天亮之后就会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是被帝国高层承认的存在,也是权力中心的一员。你可以不掌管四海集团,但别人一定不会动它,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说,要帮助我们恢复通迅的原因。”
恢复通迅的特殊任务部,对接下来的营救与撤离有决定性的因素。
而在夏城这次事故中,时宴要能处理好,她指挥官的地位将会得到全帝国公民的支持。
到那时,成为英雄的她,再继承商惊澜富可敌国的财产,她将是帝国风靡一时的传奇人物,将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
这于时宴和四海集团来说,是双赢。
顾凛城清楚这些,却还是感到不悦,因为这样她就会一直跟商惊澜扯上关系。
可能等几年或几十年后,大家只会知晓她和商惊澜的故事,不会记得她是他顾凛城的夫人,包括她在内。
遗忘,就像退潮的海水,带走了一切杂质,留下片美好的净土。
这是顾凛城以前所期望的,当自己离开后,她仍能肆意不羁的体验属于她的人生,不必困在难过与遗憾中。
但只要一想到她真的忘了自己,而自己无法参与她往后的人生,就感到莫名的难以忍受的心痛。
这种痛楚让他失去冷静与清晰的思考,更甚至是害怕死亡的到来。
时宴感到顾凛城的异常,担忧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
顾凛城迅速冷静下来。
他松了些紧锢着她的手臂,望着落进池子里被雨水砸出的涟漪。“我在想,商惊澜这么做,还差了点什么。”
时宴好奇的问:“还差了什么?”
“他既然已经死了,还在意四海集团做什么?”
时宴要换平时,肯定大言不惭的说:不能只单纯是把遗产留给自己吗?
顾凛城似是猜出她在想什么,垂帘瞧她。“他是个商人。”
他是个商人。
这是商惊澜亲口承认的。
所以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现费这么多功夫,难道真仅仅是因为四海集团,以及给女孩一个广阔的未来?
时宴想不到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见周志科和萧禾青各开着一辆车回来,就讲:“先走。”
正好这时,商惊澜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顾凛城看穿着灰蓝色唐装,一幅隐世居士的商惊澜,跟着过去。
商惊澜等他们过来就讲:“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着就好。”
说完便在宋诚撑好伞时,走去了自己的车。
时宴看帮他开车门的止未,想这商惊澜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唯他命是从,没一点傲气与脾气的自然进化的异能者。
顾凛城见商惊澜上车,跟苏琳说了声,便和时宴还有夏思远上了周志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