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城浅灰的眸子,静望着愤怒的德林·莫雷尔,两人形成强烈对比。
一个是现任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
一个是惜日的将军。
两人对峙的强大气势,让一旁的黄朝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愈加得忐忑不安。
他看凝沉紧张的气氛,没有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而是时刻防备着、万分警惕着,怕引火上身。
面对顾凛城的审视,德林·莫雷尔虽然气得胸膛剧烈起浮,却也稳住了阵脚。
一阵僵持后。
顾凛城平静道:“小k,打开光脑。”
“好的主人。”
小k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启动了房间的光脑。
随着光脑的启动,房间弹出面若大的全息屏。
顾凛城调出那条看过无数遍的短信。“德林先生,这是父亲出事时,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请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短信是顾忱在危难之际发给顾凛城的,让他做个普通人,绝对不能进入特殊任务部。
可事实与之相反。他们死后的每一件事,都让顾凛城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德林·莫雷尔看到短信以及短信接收的时间,怔住了。
他没想到顾忱在临死前,还给顾凛城发了信息。怪不得以前顾凛城每次看到他,就跟看到仇人一样。
而黄朝晖看到老同学的信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非常复杂。
顾忱是来翌城讲课的,用他无人能及的才华,为学生们种下卓越的种子与远大理想。
不仅如此,他还在离开时,发现了有望取得x病毒解药成功的关键植物,可却因此在城外感染,死在乱枪之下。
被研究的东西付出一生,被它们反噬,这似乎是注定的事。他们从事x病毒研究的人,早做好了这种准备。
就是没准备好,成为权力的斗争,死在为之奋斗的国家之手。
顾凛城怀念的看了会儿短信,便调转视线,看语顿的德林·莫雷尔。“德林先生,这和你们当初给我的解释,有点出入。”
极其平静的话,带着慑人的危险。
德林·莫雷尔慌张得看回冷静的顾凛城,迅速整理思绪,镇定的问:“这能说明什么?”
这只是一个父亲死前对孩子本能的关心。
顾凛城起身,走向全息屏,手动下滑。“它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唯一能说明的,是我收到这条短信时,已即将抵达翌城。”
说完,问他。“德林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赶往翌城?”
德林·莫雷尔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顾忱夫妇出事时,顾凛城还在学校。他为什么赶往翌城?当然是收到父母亡故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可他却在快要抵达翌城时,收到父亲发给他的信息。
德林·莫雷尔面对顾凛城冷锐的视线,紧张的讲:“可能是时间搞错了,又或着是你父亲提前写好的短信,那个时候才发出而已。”
顾凛城反问:“他为什么要提前写好遗言?”
淡漠平静的一句话,让大厅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凝沉,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德林·莫雷尔方寸已乱,擦了下额头的汗,慌乱讲:“这、这我怎么知道?”
刚顾凛城说了两个可能,一个是时间线搞错了,一个是顾忱早知道自己有危险。
现德林·莫雷尔这句话,便是承认了后者?
时宴看成功被带进坑的老男人,想这场对峙,顾凛城已经取得了胜利。
黄朝晖听到德林·莫雷尔的话,则心里一沉,感到丝丝凉意。
顾凛城眼神微冷,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大变化。“德林先生,你确定你不知道吗?”
德林·莫雷尔想也不想的,斩钉截铁讲:“对!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不是因为,我父亲即将研究出x病毒的解药?”
带着金属质感的略凉嗓音,如一把淬了水的刃,温柔而无声的贴在滚烫的脖子上,让人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德林·莫雷尔呼吸一窒,大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什么都知道的青年。“你……你从哪知道的这些?!”
顾凛城抬步,走向惊恐的人。“我是他的孩子。知道父亲这些事,不是很正常吗?”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德林先生,我想做为杀死我父亲的执行者与决定者,你应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父亲的实验?”
德林·莫雷尔被顾凛城无形而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不由的后靠。
等他发觉自己被一个青年压制,又或者是触底反弹。
德林·莫雷尔忽然怒气冲冲的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少将,这都是你的个人猜测!证据呢?!”
面对他的大吼大叫,顾凛城没说话,冷瞧着分寸大乱的人。
片刻后。
顾凛城坐回沙发。“黄副院长,德林先生需要证据,你要说点什么吗?”
黄朝晖亲眼见他是怎么一步步把德林·莫雷尔逼到崩溃,惶恐的正想怎么脱身,就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颤了下。
他看运筹帷幄的青年,又看脸色煞白的德林·莫雷尔,心提到嗓子眼,努力的组织语言和思索着,想自己能说什么。
而德林·莫雷尔看到黄朝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了。
不等黄朝晖说话。
德林·莫雷尔便愤怒的讲:“顾凛城,就算我退休了,你也无权审问我!”
他扶着沙发起来,狠狠的瞪着青年,压着嗓子低吼的讲:“我还事,恕不奉陪!”
说完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黄朝晖看气急败坏愤然离开的德林·莫雷尔,又看没有制止的顾凛城,心里微松了口气。
他紧跟着起身,恭敬的讲:“顾指挥官,我也告辞了。”
说着缓和又匆忙的离开。
时宴撑着脑袋,看了会儿落慌而逃的两人,便收回视线,看沙发里若有所思的男人。“就这?”
好像问了什么,又好像什么没问。
顾凛城见她一脸困惑,忍俊不禁道:“不然呢?”
时宴推开椅子走向他,仔细打量他棱角分明的深邃五官,没见着半点谈及父亲的伤感,倒是感到他似乎心情还不错。
她想了想,仍不明白。“你惹怒了德林·莫雷尔,却什么信息也没得到。”
顾凛城宠溺讲:“我不需要得到什么信息。”
“那你叫他们来做什么?”
“证实这些信息是正确的。”
顾凛城让她坐自己腿上,近距离瞧她墨黑的眸子。“你要学会利用人或事,来间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时宴疑惑。“你展开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