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玻璃,有的是磨沙的,有些放下了百叶窗,外面无法看清里面。
现这金贵之地,整层静得出奇,没一点人气。
连夏思远都感到了不对劲,紧张得慢下脚步,等身后的女孩。
时宴凝神注意着四周动向,同时眼睛留意着可以藏身的障碍物。
然而这超顶级的空间设计,看着就像住不起的地方,全层都是玻璃结构。
他们自走过电梯,进入办公区,两边全都是大大的落地窗。
要换成平时,视野辽阔的环境,对上班的精英们来说,一定是极为舒服和享受的。
可现在,只有肾上腺素飙升的高度紧崩和警惕。
时宴看走廊上的摄影头,和透过帘子底端,明暗分割的阴影。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看停下等自己的夏思远。
时宴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
她保持平缓的步伐,在经过对方时,避开摄像头暗中打了个手势。
夏思远收到她的暗示,心里收紧,面上如常的继续前进。
开始两步,他是正常的速度。
后面加快脚步,超过她的讲:“你这么走太慢了。”
说完毫无预兆的拔腿狂奔。
夏思远的狂奔,尤如身后有大豹子在追他,说是百米冲刺也不为过。
好在此时走廊空无一人,他可以将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完全的发挥出来。
不发挥不行。
夏思远一跑,躲在暗处的人知道暴露了,全端着枪冲他们两人扫射。
无数的子弹,“呯呯呯”打碎造价不菲的玻璃,左右平行或交错的夹击,稍慢半秒就会被打成筛子。
这完全是在和死神赛跑,必须拿命跑才行。
夏思远跑到后面,不知道是运动量过大,还是枪声太响,或是被玻璃渣砸得太疼,他有点发懵。
大脑似是缺氧,耳鸣目眩的无法多想,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跑。
快跑!
不跑会死的!
夏思远眼睛死死的望着前边的墙壁,在头皮感到子弹头飞过去的热度时,咬牙瞥气,用尽全部力气一跃,飞扑的摔在墙壁后。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几颗子弹就打在他身边。
是从安全楼梯上来的人!
夏思远看穿着制服的几人,迅速滚开门口位置,同时冲他们开枪。
这枪是捡他们的,火力大,弹药足。
夏思远一点没手软,像刚才他们打自己一样,冲着门一阵打,把要进来的几人全部干掉。
等时宴赶到,就看到又怂又刚的夏思远,以及渗进一滩血的安全门。
时宴颇意外的看了眼夏思远,便没多停留的,用力推开被尸体堵住的门,继续往上走。
夏思远惊魂未定。
今天这真是他第一次亲手杀这么多人,手都有点麻了。
被机枪震麻的。
夏思远看流淌到脚边的血,立即扔掉没了子弹的枪,扶着墙起来。
他在要跨过门口的尸体时,想起什么的,扭头看刚才跑过的走廊。
现走廊上全是玻璃渣子,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白色的光,像碎了一地的星星或钻石。
但它此时的安静,加上这梦幻的景象,一点也称不上浪漫。
夏思远皱眉。
心想刚才追杀他们的人呢?
从两边的枪声来看,敌人至少在十数人以上。
猛然间,夏思远想到什么的震住了。
已经走上楼梯的时宴,转身看没动的人。“夏少爷,你在等他们赶来吗?”
听到她清冷漠然的声音。
夏思远清醒过来,反头看她,小跑的跟上。“砍头怪,你刚是把他们杀了吗?”
这里又没有结界,那些玻璃后的人没出来追杀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
时宴漠不在意的反问:“留着干嘛?”
夏思远的猜测得到证实,忍不住肃穆之外,还意识到什么。
他快跑的超过时宴,看她漂亮的脸蛋。“你刚让我跑,是故意的?好让我去吸引那些人的火力,去当靶子的对不对?!”
这少爷,还是有点脑子的。
时宴眉尾微挑,平静问:“不行吗?”
不行吗?
多么轻松的三个字,就让他毫无防护的穿越枪林弹雨!
夏思远睁大眼,瞪她。“我刚要死了怎么办?!”
时宴陈述的讲:“你现在活着。”
“我刚差点就死了!”
“所以?”
“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时宴:……
她没在意脾气还挺大的少爷,更无视他不痛不痒的指控。
时宴直接越过他,继续往上走。“他们目前要杀的是你。你不跑,我没机会下手。”
夏思远听她的解释,不服气的跟上。“明明是我们两一起看的!”
“所以他们会先杀你,再来杀我。”
“你那么肯定,他们刚才一定会先杀我?”
“嗯。”
“为什么?”
时宴看通向第两百六十层的安全门,收回视线,看钻牛角尖的少爷。
夏思远一幅你今儿必须给我个解释的样瞧她。
时宴打量他,沉默下讲:“因为你是夏国维的儿子。”
如果一定要杀,那就要趁早。
相比夏思远,她只是个城外来的人,虽然名义上是特殊任务部指挥官的夫人,实际什么也不是。
因为连顾凛城,对帝国来说,也什么不是。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愣了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时宴没再解释,直接推门进去。
第两百六十层,确实如夏思远所说,是一个休闲场所。
里面布置着舒服的沙发,漂亮的绿植和假山真水。
时宴走进温暖如春、花香悠长的空间,看水流声下游荡的小黄鱼。
夏思远也暂且抛下糟心的事,彻底的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问:“城哥应该快到了?你跟他说一下,这层有停车的地方。”
时宴看躺在沙发上,一脸享受模样的夏少爷,想他倒是适应得快。
不对。这种享乐生活,他不需要适应,本身就是个中好手。
时宴没夏思远乐观。
相反,危机这才刚刚开始。
时宴走到这层中央,看大楼的安全中枢,又看做得像艺术品的巨大摆钟,想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要怎么破坏它。
夏思远其实也不是心大,他只是想表现的轻松点摆了。
他见时宴不休息,自己坐了会便起身过去,看若有所思的人。“在想什么?”
时宴如实讲:“怎么和这大楼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