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鸿儒沉默的走开,没有马上下去。
他一边想着什么一边踱着步子,看到另边楼梯处,趴在窗户上看天空的漂亮女孩。
他顿了下,便径直走向她。
“顾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下面不好玩吗?”
时宴听到这声音心里微怔,收回视线看他,就直接问:“曲院长,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曲鸿儒和蔼的讲:“看来我那学生已经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加入科学院的事吗?”
“你考虑得如何了?”
时宴佯装认真的想了下,不解的问:“曲院长,你真想让我加入科学院,拉低你们整体的文化水平吗?”
听她这话,曲鸿儒笑着讲:“还不至于。”
意思是科学院文化水平之高,不是能凭她一已之力能拉下来的。
曲鸿儒想了想,解释的讲:“还是可以取长补短的。”
时宴挑眉。“我还有对科学院有用的长处?”
“有。”
他这肯定的话,说得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相信。
时宴心里早有答案,是肯定不会去科学院的,现就等着看他说出什么花来。
曲鸿儒看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就此放弃。
他看了下她手里的糖果棒,打开旁边房间的门。“顾夫人,要不要坐下来聊聊?”
时宴犹豫。
曲鸿儒讲:“里边还有不同口味的糖。”
时宴:……
这大院长邀请,她也不好不去。
可他这么一说,显得她像是被几颗糖骗去似的。
时宴有些郁闷,还是礼貌的跟他进去。
曲鸿儒在她直奔那些糖时,安全起见的,开启了房间的通风系统,也没关门。
时宴又拆了颗棒棒糖,直接坦率的讲:“曲院长,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
“嗯,白暮跟我说了。”
“很感谢您的厚爱。只是比起科学院,我更适合特殊任务部。”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你对科学院来说意味着什么。”
时宴看坐下来,准备施展才华的中年男人。
曲鸿儒推了下眼镜,和蔼的打量她。“我还是叫你时宴。比起顾夫人这个称呼,你更应该拥有你自己名字,让它成为这个时代不可磨灭的记忆。”
开始了。
开始上价值了。
开始忽悠人了。
时宴把嘴里的棒棒糖顶到一边,心里和面上都稳一批,不为所动。
曲鸿儒看她内敛肆意的样儿,笑着问:“白暮有说,我让你来科学院的原因吗?”
时宴摇头。
“我正在做x-2的研究,也就是x-1的升级版。”曲鸿儒说完问她。“你知道x-1是什么?”
时宴迟疑的点头。
“它全名叫x病毒异变和人体基因改造1号工程。”
本来懂的,但被你说不懂了。
时宴不确定的问:“基因改造?”
曲鸿儒点头。“它是通过改变人体基因使其获得进化。”
“那和祁博士的改造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一个拥有灵魂,一个只剩下躯体。”
“可他们仍有意识。”
曲鸿儒看纠结这事,且显然对此一窍不通的女孩,耐心的讲:“改造人和非自然进化的异能者,除了生死,本质区别是物理和生理的改变。”
时宴沉默了阵,不懂就问:“什么是物理,什么是生理?”
“物理是物质、能量、空间、时间相互关连的。生理是身体和心理,也就是人成长的自然过程。”
时宴半懂半不懂的点头。“那个,曲院长您继续刚才的什么1号工程。”
曲鸿儒瞧她努力理解的表情。“1号工程就是x-1。”
“x-1是还要优化吗?”
“不是。x-1研究出来已经二十多年了。这期间我们一直在不断优化改良,现它已经是款非常成熟的特种疫苗。”
“没有任何缺陷?”
时宴这么问,是想向他这个研发者确认下,免得总担心顾蕴初有什么后遗症。
曲鸿儒严谨的讲:“不能称之完美。它还存在一些小的缺陷。”
“致命吗?”
“这倒不会。”
曲鸿儒没马上回答。
他望着认真追问的女孩,想了下讲:“x-1除了它本身缩短人寿命这事,大概就是像顾少将一样,少部份人会存在情感障碍。”
时宴:?
曲鸿儒看显然没懂的女孩,专业的讲:“意思是,他们无法进行让大脑失去控制的激烈运动,否则没加以压制的x病毒会使他们失去理智,遵从原始本能的将伴侣杀死。”
所以,原来,那顾凛城是真有病啊!
时宴回想以前发生的事,莫名的心情不错。“我明白了曲院长。你继续往下说。”
早点说完,早点走人,她还有重要的事呢。
曲鸿儒看似满面春风,唇角带笑的女孩,便讲:“这二十多年来,x-1进化出来的数十万异能者里,没有一个是治疗者。”
时宴听到后面的话回神,警惕的看面前儒雅又威严的老男人。
“时宴,你知道治疗者的厉害之处。所以如果治疗者的提升,或将有可能消除x病毒。而x-2,就是针对这项实验来开展的。”
时宴看郑重说出这话的一院之长,没接话。
祁州忽悠自己,能从x-1血清中找到消除x病毒的办法,这好歹逻辑上还解释得通。
你这糟老头子说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是觉得她读书少,好骗吗?
时宴直接讲:“曲院长,治疗者要如何消除x病毒?”
曲鸿儒耐心的跟她解释。“治疗者也是x病毒进化的一种。你也再次证实,你的治疗能力能压制顾少将体内活跃的x病毒,所以理论上讲,治疗者也能对战场上注射x病毒诱剂的士兵进行干预,使其或得有效的救治。”
“我开展x-2的项目,一个是想人为的进行治疗者的分化,二个是研究治疗者的力量,看是否能完全清除x-1带来的对人体不可逆的损害,使其现役六万五千多名非自然进化的士兵,可享受退役后的休闲时光。”
充满威严与肃穆的醇厚声音,带着暮年的沧桑和伟大抱负。
曲鸿儒说完,再次审视房间的女孩。“时宴,你对我这个项目的成败至关重要。”
时宴顿了顿,舌头卷着棒棒糖换了个边,有些低气不足的讲:“科学院不是还有治疗者吗?”
“都试过,也都失败了。”
曲鸿儒见她还犹豫不决,最后讲:“实际这一项实验几年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时宴,我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在没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才向你发出的邀请。你可以相信,这是我经过再三考虑的决定。”
时宴张了张嘴。
她看着这个一心为学术研究的老男人,纠结的想了许久。
“……让我想想。”
曲鸿儒缓和的讲:“可以。只是最好不要想太久,毕竟每天都有现役或退役士兵因为x-1而死去。”
他用的是死去,不是牺牲。
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她这个漠得感情的城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