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回到前厅,就看到独自坐着无人问津,却引得不少贵妇少女明着暗着偷看的商惊澜,微感疑惑。
昨天他病得那么重,以为他不会来了。
现她既好奇他跟伊丽莎·柯比的关系,又好奇他怎么会好的如此快。
不懂就问的时宴,没理会大家的视线,直接迈步过去,坐在苍白羸弱的男人身边。
商惊澜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笑起来。
不同于刚才的散慢与应付,是发自内心的,仿佛他在专程等她,而她终于来了。
时宴瞧着他妖孽般的脸,以及毫无攻击性的慵懒神色,犹豫着。
一向沉静内敛又肆意的女孩,忽然变成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这不像她的风格,可能是城市这个大社会,让她多了许多顾虑。
商惊澜见她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
时宴靠椅背上。“好奇是什么让你对这宴会如此重视。”
柔软的嗓音,带着淡慢与坦荡,一下拂去宴会的无聊和喧哗。
商惊澜思索片刻,调侃道:“我要说是因为云小姐,你会吃醋吗?”
吃醋?吃什么醋?
时宴扫了眼不远处的云莹雪,又看面前笑意深远的男人。“商老板,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虽然他各方面条件都好,但是,她现在已经有白暮了。
一心不能二用,她可是很专心的人。
商惊澜听她郑重的话,没在意的笑了,转而讲:“伊丽莎女士是我姑妈。”
时宴震惊。“家人?”
“算是。”
什么叫算是?这种东西还能算的?
商惊澜瞧着与人应酬的家主。“她是我爸爸同父异母的姐姐。”
学渣加独苗,不知上边三代的时宴,努力理清这是个什么关系。
商惊澜见她深思:“这么难理解吗?”
时宴挑眉:“外边能活过三代的人,实属奇迹。”
“简单的说,我爷爷有外遇了,她是私生子。”
“哦。”
“以前我们关系有点糟糕,但随着年纪增长,亲人一个个离开,加上她也还不坏,便跟她偶有来往。”
“嗯。”
时宴感叹的看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成长到号令千军的女将军,感到犹为的崇敬。
商惊澜支着脑袋,玩味的看她。“也想生个私生子玩玩?”
玩你个头。
她是佩服伊丽莎的强大,不是她私生子的身份。
“顾夫人,多日未见,你的喜好还是一点没关。”
梅林·康纳利·西蒙过来,保养极好的美丽脸上,带着不知明的笑意。
她身后站着看戏的云莹雪与好奇的客人。
时宴没在意那些投注身上的视线,抬帘望着气势凌人的西蒙。“梅林夫人,你知道我的喜好?”
西蒙轻蔑的讲:“不就是喜欢看兔女郎,和喜欢扒男人衣服的少将夫人吗?尽是些不能登大堂之雅的喜好,我真为顾少将感到担忧。”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震惊得纷纷议论,探讨得十分起劲。
时宴无所谓的浅笑了下。“既然不能登大堂之雅,梅林夫人又何必将我这些小癖好说出来呢?”
“你都敢做了,我还不能说吗?”
“能说。但你可以在自己的宴会上尽情演讲,而不应该在伊丽莎将军的生日会上谈论这些事。”
时宴说着,看抱着猫过来的家主,加大了笑意。“毕竟伊丽莎将军不喜这些大雅之事,我们还应该尊重她。”
她大方坦荡的承认,并给予指导性的周全建议,让看戏的人忽然觉得她那些伤风败俗的小爱好变得不那么重要,以及十分认可她后面的话。
伊丽莎将军对男人不屑一顾,终身未嫁,现梅林夫人在她的宴会上说什么看脱衣舞和扒男人衣服的事,确实有些不妥。
西蒙被她怼得一下卡壳,没有马上反驳。
她现在在夏城的处境很微妙,表面看似是能参加这些高贵名流的宴会,来维持虚有的体面。实际是她勉强能够留下,更遑论举办属于自己的宴会。
原本是听言云莹雪的话,以为她是个毫无教养的乡野村妇,想借机嘲讽她番,哪想她会欣然承认,还能维护家主感受的贬损她。
时宴不知她困境,说这些话纯属性情用事。
伊丽莎看对立僵持的两人,缓解的讲:“时总,我还是喜欢男人的,尤其是像顾少将这种强大而帅气的异能者。只是可惜,我都能当他妈了。”
她婉惜揶揄的说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巧妙的话解了西蒙的围,也把时宴的男人夸了,两边都不得罪。
就是被打趣的当事人顾凛城有点尴尬。
但他一个男人,面对曾经上司的调侃,还能放在心上不成?
时宴看轻易便化解战势,让宴会回归原本欢愉的伊丽莎·柯比,对她的智慧有了浅显的认知。
从她之前对谢尔·巴顿的话,以及刚才这件事的处理,便能确定,她当特殊任务部指挥官时,一定比顾凛城要少些内敌。
伊丽莎瞧悻悻的女孩,笑着讲:“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请入席。”
-
伊丽莎·柯比的生日宴正式开始没多久,顾凛城接到通电话,要回去基地。
晒了许久太阳,又吃饱喝足的时宴,嗑睡连天,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跟他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阴盛阳衰的地方,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回到车上。
顾凛城看她焉焉的样,说送她回去,让她想睡就睡。
时宴真没客气,直接眼睛一闭就睡了。
但顾凛城在半路接到江焯的紧急电话,直接调头去了基地。
因此时宴睡一觉醒来,就看到满目的大长腿。
是十来个全服武装的大兵,他们正奔赴飞行器,想是有什么紧急的重要任务。
时宴浑沌的大脑,目送那霸气的飞行器飞远,才慢慢清醒。
她动了动僵硬、酸痛又麻的身体,一点点从副座上起来。
顾凛城下车的时候没叫她,好在给她开了车窗,不然她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向来不怕热的时宴,在中午的大太阳底下晒了两小时,也满头是汗,几近脱水。
时宴解开安全带挣扎的下车,全凭意志的走进阴凉的地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祈祷有个天使路过身边,最好再拿瓶很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