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离开四海集团,看黑着脸的顾凛城,心里有点毛。
倒也不是怕,就是感觉跟他相处挺有压力的。
他不在,她就是王者。
他要在,她就是第二者。
顾凛城倒是在进电梯的时候松了手,获得自由的时宴,看挺拔冷硬的男人,琢磨怎么脱身。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顾凛城没停留的大步走了。
时宴跟着出去,经过大厅的时候,又听见前台两个小姐姐,瞧着她男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两小姐姐看到紧跟在后的她,立即装做忙碌的低头工作。
她们真闲,一定要跟商惊澜反应反应,给她们多加点工作!
时宴瞧快走出大厅,走进赤红晚霞的高大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上。
来到大楼外边,时宴看站在车边等自己的帅哥,礼貌又体贴的讲:“顾少将,你回基地,我自己回去。”
顾凛城望着她,没说话。
被他极美的凛冽眸子瞧着,时宴紧了紧心,晃着腿,迈着老子就这样的步伐过去。
“上车。”
带着金属质感的冷低嗓音,平静却强势的叫人无法拒绝。
时宴想争取下。
她看被晚霞笼罩着的男人,挣扎着。
顾凛城睨了她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时宴瞧他不容商量的态度,舔了舔虎牙,放弃反抗。
有些明知不可为的事,说多了自己觉得累,别人觉得吵,还是算了。
顾凛城等她上车,就开车离开四海集团。
时宴坐在车里,瞧了会儿车窗外,便无聊的收回视线,打量身边的男人。
她视线一寸寸的从他打着结的黑色领带,到突出的喉结,再到刚毅俊朗的下巴和脸。
最后停在他睫毛纤长、极浅、极漂亮又极深沉的眼睛上。
啧,这千山暮雪般的男人,就像清晨的雾,美得不似凡间之物,却极致危险与残忍。
时宴想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吻,以及他无情又优雅的杀伐,叹口气的垂下头。
顾凛城垂帘瞧她。“去科学院了?”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又是一次降给打击。
时宴想这事一定是夏思远那混蛋告诉他的。
她淡定的点头。“去看看蕴初,顺便转转。”
“白暮不是一般人,想好了再去见他。”
这是……直接来啊,一点弯都不转。
时宴语塞的顿了下,接着悍卫的讲:“顾少将,我见谁应该不需要你的批准?”
应该是,我泡谁不需要你的同意。
顾凛城瞧她眉飞色舞,半步不让的模样,解释道:“白暮和商惊澜都是帝国重点关注人物,与你当平民无益。”
得。
原本是她享受生活,不管闲事的人生理想,这会倒成了完美借口。
重点是,时宴还不好反驳。
她想了许久,在当废物与谈恋爱之间艰难纠结。
最后,她见快到家了,找补的讲:“那要是他们来找我,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暮会经常来家里,她可以守株待兔。
至于商惊澜无所谓,嗯……他要是愿意把宋诚带来,她倒是很欢迎的。
顾凛城没说话,不知是猜到她的心思,还是懒得理她。
等他们回到别墅,车还没停好,两人便都感到了什么。
家里有人。
不是白暮这个打过招呼的朋友,而是另有其人。
顾凛城的住所是有人把守的,一般人进不来。
简而言之,能进来的不是一般人。
时宴看听到引擎声出来的女人,收敛起轻挑,压着眉头。
伊丽莎·柯比,特殊任务部第十七任指挥官,自然有权自由进出这栋别墅。
现伊丽莎·柯比穿着收腰的礼裙,戴着好看的蕾丝帽。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他们,笑得优雅大方,诚然一个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贵妇,一点不见杀伐的踪影。
顾凛城看到她,大步过去,恭敬道:“下午好,伊丽莎将军。”
“下午好顾少将。”伊丽莎·柯比说着看时宴。
时宴被她温柔的眼睛望着,硬着头皮喊:“下午好,伊丽莎将军。”
伊丽莎·柯比讲:“都叫我柯比或伊丽莎夫人,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听她随和的话,以及她没有怪罪自己上次的失礼,时宴松口气讲:“好的柯比。”
“柯比,里面请,外面热。”
顾凛城看把别人的客气真当回事的女孩,又看随她进去的伊丽莎·柯比将军,想了下便跟着进去。
时宴不是特殊任务部的人,以前还是反派者的首领,但这不防碍她对历任指挥官的兴趣与尊重。
她见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茶,便林姐再洗些水果来。
伊丽莎·柯比坐回原来的位置,打量面前郎才女貌的两人,五官深邃立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这似长辈慈祥的笑,让时宴的小心脏突突的跳。
顾凛城主动问:“伊丽莎夫人,您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想到处走走,活动活动身子。”伊丽莎·柯比问老实乖巧的女孩。“时总,你喜欢出去玩吗?”
这问时宴不好回答,因为在城外几乎天天在流浪,每天都在“外面玩”。
但伊丽莎·柯比说喜欢出来走走,而她也不拒绝跟她一起走走这件事,便点头。“喜欢。”
听到她的回答,伊丽莎·柯比加大了笑容,将一张精美的请柬给她。“那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个邀请。”
刚学会邀请这个词的时宴:……
不,她一定会拒绝!
时宴看这个让人窒息的邀请函,求助的看身边冷酷的大型挡箭牌。
顾凛城肯定不会参加这些不必要的社交!
伊丽莎·柯比瞧她可爱的反应,解释的讲:“两天后我就五十了,想办个宴会庆祝下。时总,顾少将,你们要有时间就来玩玩。”
五十?!
时宴看对面顶多不过三十多的贵妇,大为震憾。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参加宴会。
但是……她亲自来邀请了……
伊丽莎·柯比瞧着两个青年微妙的反应,叹了口气。“就当是来陪陪我这个孤独又没有孩子的老人家。”
这要是夏思远在,肯定点断头的答应,再抱着她大腿喊妈妈了。
时宴在经过剧烈的挣扎后,鼓起勇气接过邀请函。
她看了下由自己做决定的顾凛城,又看对面等着自己答复的伊丽莎·柯比将军,硬着头皮咬牙讲:“好的柯比,我们会去的。”
伊丽莎·柯比一生为帝国服务,没有结婚,没有子嗣,家人也都相继离世,确实很孤独。
现五十岁想要举办宴会,过个热闹的生日,凡是有点情义的都会去,更何况还是她亲自上门邀请的。
而顾凛城和别人更加不同,他是她的接任者,以前是受她带领与教导的。
总之,他要能拒绝,都轮不到时宴做决定。
时宴也是知道这点,才这么做的。
伊丽莎·柯比见她答应,笑得愈加愉快。“那时总、顾少将,到时见。”
时宴挽留的讲:“柯比,吃了晚饭再走?”
伊丽莎·柯比看出她这是句客套话,笑着讲:“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再见。”
顾凛城起身送她。“再见,伊丽莎夫人。”
也出去送的时宴挥手。“再见柯比。”
她站在阳台上,目送她的车走掉,后脑勺就被抽了下。
时宴抬眼瞪突然打自己的男人,以为他是怪自己答应去宴会的事,正想跟他理论理论。
顾凛城沉声道:“以后要叫她先生或夫人。”
伊丽莎·柯比比她要大三十多岁,又是人人崇仰的前指挥官,哪里能直呼其名。
时宴听到这话,摸后脑勺,不太情愿的点头。“知道了。”
顾凛城转身进屋。
时宴跟着进去。“顾少将,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好?”
“自己想。”
“嘿,她是你前长官,为什么叫我想?”
“她想邀请的是你。”
“可她也顺便邀请了你。”
啊,这个顺便邀请,说着真爽!
顾凛城看因为一句话而沾沾自喜的人。“礼物你选,否则你一个人去。”
刚快乐两秒的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