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屏消失,视野一下开阔许多。
顾凛城十指交差握着,阴晴不定的想那个暂住家里的女孩。
昨晚确实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晚,要不是江焯连着几个电话,他大概会睡过头。
这时有人敲门。
江焯在门外讲:“长官,已经联系上安娜了。”
顾凛城立即起身,边去指挥室边问:“情况如何。”
“他们是被误打下来的,现人已经找到,没有伤亡。”
“那些人不知道是特殊任务部的飞行器?”
“可能是系统出了故障。事故原因还在调查当中。”
顾凛城面若寒霜,抬腿跨进指挥室,就问正在线上的队员。“还好吗?”
安娜冲他眨眼,笑着讲:“放心长官,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暂时还死不了。”
“弄清楚原因,第一时间汇报。”
“收到。”
安娜说完,就有医务兵进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她冲屏目前的人挥了挥手,就断了视迅。
顾凛城便看在宁城的五队。
提彬那边已完全抵达,现正在稍做休整,准备等天亮再出去巡视。
宁城不大,但地形复杂险峻,如非必要,还是白天出巡要安全些。
顾凛城交待了两句,就等安娜那边的回信。
可安娜那边迟迟没动静。
江焯同他等到晚上十二点,就让他先回去,他和舟副官来负责处理这次事件。
顾凛城不放心的讲:“有情况随时汇报。”
像这种小事,他以前是不需要管的,现不知是因为明天的宴会还是什么原因,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江焯和舟樵讲:“知道长官。”
顾凛城这才离开指军室,驱车回家。
夜色下,别墅婉如独立的城堡,看着惹人艳羡,实则如里边的囚鸟,每次出入都会被记录在案。
而假如那天真的到来,它将是世界上最华丽的监狱。
不过顾凛城从未担心过这事,因为他肯定会死在前线。
把车停在院里,进去漆黑的大厅。
他没开灯,毫无阻碍的上楼。
在走到自己房间前,准备进去的时候停下,转头看走廊尽头的房间。
走廊非常安静,安静到能听到楼下的电器设备声。
顾凛城若有所思的想了两秒,便推门进去。
别墅再次回归宁静。
-
第二天一早。
顾蕴初起了个大早,签了好几个快递,像勤劳的小蜂蜜一样兴奋的忙活着。
夏思远顶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张俊脸搭拉着,睡袍松垮的绑了根腰带,每走一步就露出白净的大长腿,也不知道是要撩谁。
时宴趴在窗台上,看外边逐渐染上温度的太阳,和升腾着薄雾的暮色。
不多时,顾蕴初喊:“宴宴,可以帮我个忙吗?”
时宴返头看她。
“把这盘水果给我哥送去,他忙了一早上,连早餐都没吃。”
“不能让小k帮忙吗?”
小k也讲:“是啊主人,我可以代劳的哦。”
顾蕴初暗里凶它。“小k,你的碗洗了吗?地扫了吗?衣服晾起来吗?”
“回主人,都做好了。”
“花园浇水了吗?树叶修了吗?篱笆立好了吗?”
“就剩下篱笆了,但材料还没到,我现在做不了。”
顾蕴初笑起来。“那你还不快去守着?我种的名贵玫瑰要被鸟啄了,我就把你拆了!”
小k立即讲:“好的主人,我现在就去看守。”
等它走掉,顾蕴初笑眯眯的看时宴。
时宴:……
其实没必要,她再怎么努力,也改善不了自己跟她哥哥的关系。
俗话说的好,正反不两立。
自己好不容易脱离反派者,却又被倦羽组织盯上,大概会很难洗白。
不过朋友这么努力,还是配合下好了。
时宴接过果盘,上楼。
她对这若大顾家还不是很熟,顾蕴初也没说她哥在哪里,可时宴一上楼就大概有了答案。
瞧着紧闭的房门,没犹豫,抬手就敲。
时宴敲完门就想:别理我、别理我。
“什么事。”
带着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透过厚重的门清晰传来。
时宴轻皱眉。“蕴初切了水果。”
等两秒。
门传来微细的咔哒声。
时宴推门进去,就看到一身黑色军装,站在窗户前跟江焯通讯的高大男人。
这男人,光是个背影都能叫人神魂颠倒。
当然,他要是在战场,会更帅。
顾凛城双手撑在窗台上,沉声讲:“计划做下调整。城外的清理工作由部队负责,让安娜带人检查整个海城的中枢系统,确保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
见他在忙,时宴把果盘放桌上,想走。
“就说是我的决定。”顾凛城转身,疏冷的眸子望着准备走的女孩。“他们要不配合,就换个配合的人上来。”
这是要直接换掉一座城市的佬大吗?
不愧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有魄力!
时宴感觉被盯上,三步并做两步,迅速离开。
在她抬起的腿,就要迈出门槛时。
“住得还习惯吗?”
时宴看外边的楼梯,顿了顿,收回腿。
她看已来到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摘下颗带水珠的青色葡萄。
然后那修长指间,将葡萄抵在薄凉的唇间,最后越过牙被舌尖勾进去。
时宴喉咙发紧,跟着吞咽了下,垂下眼帘。“还好。”
“缺什么跟蕴初说。”
“顾少将,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
顾凛城抬帘看她。
这一眼,冷冽刺骨,差点没把时宴送走。
时宴挺直腰杆,不屈不挠。
顾凛城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墨黑的眸子,唇角有丝残酷的笑。“你认为什么是自由?”
城外的人想要活着,城里的人圈地为牢,而鸟儿想活着只能在笼子里。
自由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是否有真正的自由?
时宴收紧心脏,梗直脖子,不退半分的,直视着他冰冷淡漠的俊逸眸子。
顾凛城眼睛微眯,看她洁白的额头,伸手抵在她眉间。“你那晚又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