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李一听,这感情好呀,就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事包在自己身上,放心,定把丁喃语连带整个团队给你囫囵拉过来。苏姐,咱们一起奋斗!我姐什么人,陶老板;我姐夫什么人,中心的领导;我什么人,我陶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苏幕遮心中腻味,暗道:谁跟你这个小痞子一起奋斗了,现在优秀的又正当年的戏曲演员就是稀确货。而且,我也想借此压吕朝阳一头。如今这演艺市场看似红火,但网络时代一来,其实已经已经蕴藏着巨大危机,得抓紧这几年好好赚上一笔。
双方就这么说定,陶李下来也找过丁喃语几次。
无奈丁喃语是新人,害怕单位的组织纪律,又被陶桃管束得严格,死活不答应。
看今天的情形大约也是无功而返了。
陶李心中失望,正要再劝,丁喃语的电话又响。他侧耳偷听,对面已经是外送小哥,问她花儿还送去杂草岗街道吗,小丁回答送继续送,记得把自己预先写好的卡片放花里,别拉下了。
陶李心中一动,这小丁每天给人送花儿,风雨无阻,此事怎么看都蹊跷,要不要去查查呢?
吃过早饭,陶李载着丁喃语回文化艺术中。
也是小丁运气不好,刚到地头,就看到陶桃站在大门口,顿时心虚:“老师。”
陶桃听她说和陶李去吃早饭,问吃了什么,丁喃语回答说馒头稀饭。
不料陶老板却冷笑一声,抽了抽鼻子:“馒头,稀饭,你身上一骨子羊膻味,吃了米线?”
丁喃语讷讷道:“我没有,我没有。”
陶桃忽然伸出手指在她的嘴角刮了一下,然后凑到自己眼前看。
指头上油光光的,还带着辣椒味,丁喃语脸红得如番茄一般。
陶李:“姐,走了,走了。小丁没有乱吃东西,至于她身上的味了,那条街全是买米线的,不小心沾到。”
陶桃还想说什么,陶李不耐烦了:“姐,你走不走,我急着回弄弄平。等下就是早高峰,堵死了,烦得很。”
陶桃这才上了摩托车后座,陶李朝丁喃语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欠自己一个人情,一拧油门走了。
等到陶桃老师离开,丁喃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背心全是虚汗。
陶老师实在太吓人了,小丁这辈子从来就没有怕过一个人,她感觉自己如同被关进笼子里。
“这车真漂亮啊。”陶桃说。
陶李:“那是,三十万一辆可不是开玩笑的,姐,豪华?”
陶桃:“豪华,为什么不买汽车,汽车多好呀。你这摩托既不遮风又不档雨,还不安全。”
“这你就不懂了,三十万的汽车现在满大街都是,也显不出我的独特。再说,人坐车里,别人又看不到我陶李。哪比得上摩托车一骑那么刁。”
陶桃一阵无语。
陶李:“姐,我骑上摩托车帅不帅,比姐夫怎么样?”
陶桃看着前面的弟弟,身材高大挺拔,侧颜轮廓分明,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心中高兴:“我家陶李自然是最帅的,你姐夫不行,肚子都大了。弟弟,你将来可别学他中年发福……你怎么停下来了。”
说话中,陶李已经到了杂草岗街道,把车停到操场中。
陶李:“找个人。”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就见一个年轻人提着包骑了单车进来。又有一个快递小哥追上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喊:“秦克己,又有人给你送花儿了,你签收一下。”
那年轻人很无奈的样子,摇摇头,收了货。
陶李嘿嘿地笑起来,原来小丁每天给这人送花呀!
陶桃:“咦,这不是老秦家的公子秦克己吗?”见陶李不解,她大约说了一下两家的关系,道,韩路和人社局秦科长是莫逆之交,两家人经常在一起吃饭。
“原来是姐夫朋友的孩子,这就有意思了。”陶李又一加油,骑车离开。
陶桃:“你不是要找人吗?”
“不用了不用了。”陶李一边骑车一边跟姐姐打听秦克己的事,当他听说秦克己有女朋友,过几个月就要结婚时,心中大动。
这事或许可以弄弄,没准苏幕遮那边的事情就成了呢?
陶李和姐姐自去弄弄平吃喜酒,他那辆摩托收获了无数人羡慕的目光,不表。
且说韩路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上午的时候他出门代表单位开了个会。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劳保用品,下午,挨个地发福利。
等到一切弄好,已经是三点过。
立即上车,飞快出门,去替一家兼职单位跑个手续。
到五点,总算赶到办事单位下班之前弄妥当。
他又接着去找到兼职那家企业的老板,给了个回话,混了顿晚饭。吃完,把这周的帐做完,才回到家里,又拿起专业书籍开始复习功课。
他今天实在太忙碌,刚才做帐消耗了大量脑力,神思有点恍惚。
旁边,陶桃正在用黄瓜敷面,韩路就喊:“姐,我抽太多烟,嗓子有点疼,给我嘴里塞一片。”
咬了一口黄瓜,韩路忽然想起一事,道:“姐,我明天要带队下去演出,马上就是凉季,幼儿园要做新校服,你去把钱交上,六百块。”
说起韩晋小朋友就读的那所幼儿园,韩路很头疼。那地方就是个虎狼窝,动辄让你交钱,要么是什么课外兴趣爱好组活动,要么是野营,要么是换校服,几乎每个月都有节目。
陶桃点头说好,然后说:“那你把钱转给我。”
韩路:“我昨天不是给了你六千块吗,我的兼职工资。”他开玩笑地问:“你不会拿那笔钱随了份子,咱们和那家人又不是亲戚,随不了这么多?”
陶桃:“你说对了,都随了份子,我现在身上也没钱。”
“你疯了?”韩路大惊,黄瓜片掉地上。
陶桃:“不是随了婚礼份子,那钱我给了陶李?”
韩路:“我不明白,姐,这可笔钱数目不小,我想你应当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又有什么好解释的?”陶桃哼了一声:“陶李不是买了新车吗,花了那么多钱,我这个做姐的不能不有所表示?”
“不能不有所表示?”韩路气坏了:“他陶李乱整,花三十万买了辆摩托车,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你这个做姐的,要表示,可以。毕竟,他是咱们的直系亲戚。可是,你这是无原则的乱来。人家三十万的车都买得起,还少你这六千块。钱就被你这样给送了出去,妹妹怎么办?这才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陶桃,我很生气,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要拿话来说。”
陶桃腾一声站起来,面上的黄瓜片都掉下来。她要发怒,胸膛不住起伏,口中发出响亮的喘气声。
韩路忽然怕了,妻子着模样好象有点不正常。
急忙道:“好好好,这事算了,妹妹的校服我来想办法。”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韩路啊韩路,你是不是傻?以前都是你在管钱的,昨晚为了炫耀,把那么多现金摔床上,现在好了,被陶李一网打尽了。得,眼见着经济难关就要度过去,又得多受一个月苦了。
既然木已成舟,在跟陶桃争吵也没有意义,反弄得全家人不开心。陶桃就是不正常的,如果因此病倒,更是划不来。
韩路还能怎么着呢,他得用手抹了抹心口,把这股气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