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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渡口到禹城不过十来里路,道上行人众多,卢旺也不好行车,好在早有准备好的骏马代步,几人纵马慢行,享受郊外初春的味道,虽心中有事牵挂也觉得心旷神怡。
只是这短短十多里地的路程,天色却大变,从刚才的阳光明媚,忽然就乌云密布了,甚至还感觉有些毛毛雨在飘下,引得卢旺忍不住的感慨:“要下就尼玛的来场大雨,省的今年又干旱!”
“今年这天气是够奇怪的,说变脸就变脸,时刻有种风云变幻的感觉,不过今年虽然没怎么下雨,但较之往年也好很多了,毕竟年前这儿下了场大雪呢”,阮德痕在卢旺身边嘀咕着。
“你貌似对这地头很熟悉呀?”卢旺忍不住的侧头看着阮德痕。
“属下就是禹城本地人,之前在德州当捕头,年前王爷领军在德州大战……属下就是那时候被唐大人相中的”阮德痕赶忙自报身家。
“哦,原来你家就是本地的”卢旺一喜,“城内还是城外?”
“城内”
“今晚去你家做客如何?”卢旺忽然来的兴趣。
“这,这,王爷,属下家徒四壁,破败不堪,恐怕王爷会不习惯……”阮德痕有些为难。。
且,老子以前还住窝棚呢,就在破烂堆里住,卢旺哼了一声,当然这话是不会说出去的,“你家里可还有人?”
“父母妻儿健在…”
“你都结婚了?还有了儿子!”卢旺看着阮德痕一脸的诧异,不过很快有释然,这年头的人早婚呀,何况这家伙也老大不小了。
禹城真的很小,但是五脏俱全,几个月前这个小麻雀因为响应军方的坚壁清野曾经成为空城,不过此时又变得生龙活虎。
卢旺几人进城的时候,雨虽然没下起来,但是天色已黑,其实不过五点多左右。在他们进城之后没多久,这座小小的城池的大门就关上了。
阮德痕的家如他自己所说那般很破败,城西平民区的一个小小四合院子,斑驳的墙面。简陋的房舍都在说明这位特勤处山东分部的大头目的收入不高,至少以前当捕头的时候是不高。
卢旺站在阮家门口沉默不语,阮德痕站在他身边显得很紧张,“王爷若是嫌弃,不若找个客栈……”
“客栈是要找的”卢旺微微点头。“但我却没有丝毫嫌弃之意,软鸟,你现在月薪多少?”
“回王爷,每月五两银子,米一石!比之前当捕快时高很多了”阮德痕赶紧回道。
“作为一个分部负责人这薪资有点低了:卢旺听了咬咬嘴唇,”你既然在济南当差就搬到济南去,我送你套宅子!“说着伸手敲门。
”这,这,恐怕不好吧,属下。属下谢过王爷!”阮德痕诚惶诚恐。
“谁对我真,我和谁亲”,卢旺嘴角微微一笑,阮德痕闻言一怔,“属下待王爷真心实意,若有……”
“谁呀”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即木门打开,一个老头看着卢旺有些迷惑,“你找谁?”
“父亲。这位,这位是……”阮德痕赶忙来介绍。
“伯父,我是软大哥的同僚”卢旺说着朝山猫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赶紧也随即抱拳行礼。
堂屋正厅。简陋却很干净,几张破桌子破椅子擦拭的油亮反光,卢旺几人端坐整齐,面前放着几碗热水。
室内气氛有些局促,虽然卢旺说是阮德痕的同事,但是阮家人眼不瞎。从阮德痕和山猫几人对待卢旺的谨慎态度就知道,这位同僚来头不简单呀。
“你叫什么名字”卢旺很好奇那个躲在母亲后边虎头虎脑五六岁男孩到底会叫什么名字,会不会叫软不下来之类的。
“俺叫阮大”,虎头小娃,有些怕生,在阮德痕妻子,那个看上去非常贤妻良母的女子低声催促下小声的回答了。
“好名字”卢旺内心有些恶趣味的失望,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拿出一袋糖果,“大白兔的,好的很!”
“你骗人!”阮大忽然大声说道:“这不是大白兔,和俺娘的大白兔一点都不像……”
空气凝结了,阮大被他娘拎着耳朵走进里屋的时候还在争辩:“明明就不是大白兔……”
这小子在和我开黄腔么,卢旺一头三点水,气氛更加尴尬,阮家老头赶紧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外头打些酒,媳妇你去厨房帮你婆婆烧火……”
“伯父不用破费了”卢旺微微一笑,随即面前桌面上出现了一堆物品,酒水,生肉蔬菜等各类食材,“软大哥一直听闻你吹嘘厨艺,今儿露一手……”卢旺看着阮德痕笑道,阮老头傻了眼,嘴巴开始在抖索想要说什么,却被阮德痕扶着朝厨房走去。
阮家一家四口大人在厨房里忙活着,院子里虎头娃手里拿着一包软糖,嘴里在不停的咀嚼着,眼睛一直盯着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井台,在那里卢旺正在一张躺椅上眯眼,和几个亲卫在低声窃语着什么。
“王爷可是怀疑阮德痕?”山猫忽然这么一句让身后的大果不由一怔:“说什么呢,阮鸟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啥”山猫不耐烦的嘟囔一句,目光没离开躺椅上的卢旺。
原本眯着眼的卢旺,蹭的就睁开眼睛:“山猫我忽然发现你这人脑袋瓜子灵得很呀”。
“谢王爷夸奖”山猫大喜“,王爷今儿来不就是来试探软鸟的么”。
“说不上试探,也说不上怀疑,我总觉得透露我行踪的一定是特勤处出了内鬼,而且能把我行踪摸的那么清楚,又能轻易传信出去,这人应该在特勤处内有一定地位,退一步说,特勤处人人都有可疑,而今儿到软鸟家,纯属巧合被他赶上了而已,并非我刻意”。卢旺淡淡说道,大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跑到这穷家破烂里来做客呢”。
“那,王爷可有什么发现?”大果赶紧问道。
“没有,正常人家,至少在身家背景软鸟并未说谎”,卢旺说着忽然目光撇向山猫:“山猫你可想调到其他地方任职?”
“王爷这话何意,属下只想当亲卫,别的一概没兴趣”,山猫使劲的摇摇头。
“脑袋瓜这么机灵,当亲卫有些屈才了,军纪处?特勤处你挑一个!”卢旺面带微笑。
不料山猫的头摇的依旧如同拨浪鼓:“军纪处事多还得罪人,特勤处干的事见不了光和老鼠没区别,俺就想跟着王爷身边当亲卫,省心省力清闲不说别人还羡慕……”
且,卢旺顿时无语,“机灵过头了你是!”
天气阴沉的可怕,甚至还伴随着阵阵滚雷,而在这时,阮家开饭了,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让卢旺胃口大开,这个时候他才不管到底是不是阮德痕下的厨呢。
阮家老头激动不已,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卢旺的身份了,这让他总感觉那么的不真实,自己那个没出息的捕快儿子在几个月前说是被调往济南当差了,谁成想是城了神王的直属属下,这是祖坟开光了。
亮开了身份后,气氛就不那么的局促,卢旺边吃边喝边向阮老头不停的询问有的没的,一开始阮老头还是应付性的浅尝辄止,想必担心着什么,到后来得到阮德痕的暗示,卢旺的直言不讳提醒后,加上几杯酒下肚后,阮老头放开了,有时候说道激动时差点没跳起来叫着崇祯名字骂,现在反倒是阮德痕担心了,骂皇帝不要紧,可别一激动开骂神王呀,哎,喝酒误事呀。
夜空终于飘起了雨,虽然很小但是风大,室内阮老头依旧在滔滔不绝和卢旺聊的嗨,阮母和儿媳妇在卢旺的再三要求下终于也上桌开吃,只是十分的局促,虎头娃阮大一边海吃,一边玩着卢旺送他的水枪玩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滑过,八点多的时候,卢旺起身告辞,阮老爹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挽留,小虎头也拽着卢旺的衣袖显得依依不舍,嘴里在小声的嘀咕:“再给俺一包大白兔可好?”
走出阮家的巷口,卢旺点了支烟,阮德痕小心的在旁边撑着伞,“平淡又幸福的一家,希望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王爷……”阮德痕一头冷汗哗哗的流下。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卢旺微微一笑,吐了个烟圈,“走吧,寻个客栈休息”。
“属下蒋秀拜见王爷”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三个披着蓑衣的人站在卢旺跟前。
“蒋秀?”卢旺一怔!身边的山猫和大果手中的枪都掏了出来,瞄着眼前三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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