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烧了
烧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有些懵。
萧宝辉媳妇:“烧了是啥意思?没着火啊!”
慧安:“可能就是坏了。”
神光惦着脚尖看:“九峰哥哥肯定知道烧了是怎么回事。”
慧安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哪能这么厉害!”
神光不吭声了,虽然她师姐也挺好,但师姐总是说萧九峰的不好,她就不太爱听。
九峰哥哥多好啊,给她鸡蛋吃。
而萧宝堂那里,也是纳闷:“烧了?那不就是坏了?”
生产大队虽然是在山地下,偏僻穷地方,没啥见识,但是他们见过电啊,保险丝烧了,电就停了。
王金龙:“烧了?不可能,好好的怎么可能烧了?”
王金贵:“可能是年轻人不懂事,根本没把发动机转起来,我试试,我来试试。”
然而这话刚说完,萧宝堂就闻到一股子味儿,他耸动着鼻子:“这是啥?烧糊的味儿,这是啥烧了?”
王金贵听到这话,那脸色就不太好了。
真……烧了?
王金龙:“金贵,到底咋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这是啥味儿?”
王金贵再也不敢托大,赶紧跑过去,对着研究半天。
旁边王楼庄的几个社员,还有王金龙都在那里催:“到底咋回事,能修好不?怎么好好的不转了,要不咱再试试?”
王金贵脸就有些发白了,他怔怔地盯着那绿皮的发动机,过了好一会,才看向了旁边的萧九峰。
萧九峰依然蹲在那里,正利索地用扳子拧着什么螺丝,根本没看他这里一眼。
王金贵难受,难受极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他光顾着弄好机器外头了,却没想到,里面竟然因为涨潮也进了淤泥,这才导致发动机不动弹了。而现在他一心想把发动机重新打起来,但其实里面没清理,就出了问题,这是里面什么东西给烧了。
王金贵盯着那发动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僵硬地盯着那绿色外壳,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旁边的王金龙还有几个社员一看也急了:“到底咋啦,你到底说话啊!”
王金贵艰难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给,给我一把扳子,我得拧开看看里头。”
烧了啥,烧成啥样了,不知道。
里面到底啥构造,他也不知道!
他之前虽然捣鼓这发动机,但也没拆开过里头啊!
拆开后干啥?怎么看?心里茫然,两眼抓瞎。
王金贵突然很后悔,后悔刚才萧九峰拆发动机的时候,他怎么不多看几眼?他干嘛背着手站在那里笑话人家?应该赶紧看啊,看看人家怎么弄的,看看自己怎么下手!
扳子?
周围的几个都傻眼了,王金龙搓了搓手,差点跳脚:“扳子,扳子,哪儿有扳子,赶紧给金贵找扳子啊!”
可是那几个社员团团转,发现他们没带扳子,王金龙急了,当下就让人骑着他的洋车子去大队里找扳子。
这边刚要骑上洋车子,那边萧九峰却起身:“我这里弄好了,这扳子借给你们用。”
王金龙一愣,王金贵一愣,周围两个村的社员们也都一愣。
萧宝堂更是一愣,楞过后,突然就笑了:“叔,咱这发动机,修好了啊?”
萧九峰:“试试,先把机子转起来看看。”
萧宝堂顿时来劲了:“好!”
说着,亲自过去启机子。
萧宝堂力气也挺大的,握着那扳手,开始使劲地摇,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到了极限,一咬牙,那发动机就突突突地开始了。
花沟子生产大队的社员一下子高兴了:“这还真修好了!”
萧宝堂满脸光彩骄傲,哈哈一笑,才转过头去问王金龙他们:“我们的修好了,扳子借给你们用,你们慢慢修。”
说着,把扳子扔过去了。
王金龙愣愣地接过来扳子,看了萧九峰一眼。
萧九峰并没有看他,好像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
王金龙沉默了一会后,才抬起手,把扳子递给王金贵:“赶紧修。”
一个扳子而已,犯不着耍那个志气,就是随手一借,不过——
他望向王金贵:“赶紧修,早点修好,咱得用这水泵呢。”
王金贵心里没底,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好,好!”
这边花沟子的发动机重新发动了,花沟子大队的人自然一个个喜气洋洋,看看王楼庄那边没响声的水泵,那真是怎么想怎么高兴,甚至觉得自己脸上都光彩起来。
萧宝辉媳妇等几个妇女自然也都连连夸赞,觉得萧九峰真是神了。
甚至有人说:“连宝堂都说,要不是他叔早早离开,这大队长轮不到他当,他叔那能耐大着呢!”
更有和萧九峰差不多年纪的纷纷出来说:“就是,那个时候九峰是一帮子后生的头,大家都听他指挥,不是叫叔就是叫哥的,全都靠他罩着!”
听着大家伙这么说,神光自然是与有荣焉,仿佛别人夸的那是自己,看着不远处的那男人,抿着出笑,笑得小脸上透出桃花一样的粉色来。
旁边的慧安看着她这样子,凉凉地来了一句:“他还真修好了啊!”
神光猛点头:“是啊,真修好了,他真厉害!”
慧安眼中露出嘲讽:“也就赶巧了,哪可能那么厉害呢!”
神光听了这个,顿时不乐意了,不过她没说什么,直接低头继续干活去了。
慧安却一点没有干活的心情,她抬头看过去,看到人群中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乍看,并不太顺眼,眉眼太过深沉,身形太过粗犷,并不是她会喜欢的。
她喜欢会说点甜蜜知心话的,五官比较清秀一些的。
可是现在,远远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就想起刚才他那么一起身,潇洒地说修好了的样子。
这么多人等在这里呢,他也不声不响,说修好了,就像说吃饭了那么随意,好像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他随便那么一说,大家一下子振奋了。
这是怎么一个人,能耐怎么就这么大呢?
慧安盯着萧九峰,看他就那么很随意地走在一旁,拿起来军用水壶,咕咚咕咚大口地喝水,动作实在是放荡不羁,可是却竟然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男性魅力。
慧安的眸光落在了萧九峰的身子上,那肩膀可真宽,又宽又硬,那腰遒劲有力,紧紧扎起来的裤腰带处,透着一股子力拔山河的爆发力。
在这一瞬间,慧安突然想到了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师妹,关于那些他们的说法,关于那些“小媳妇叫了一夜”的传闻,她脸上突然就红了。
一个想法就那么闪现在她脑子里。
她想到,当初就是这个男人背着她,背着她下山。
当初那个咯着自己的男人肩膀,就是此时那个男人挺阔雄伟的背脊吗?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就在那么一闪身间,她的命就变了,她被交换了,她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媳妇。
她能做主吗,也许是能的。
当时其实只要出声一下,抗议一下,也许就不会换成了。
可是当时她听着王有田的声音,觉得好像更好听一些,不像萧九峰的声音,感觉沉沉的,带着低哑味儿,她怕有这种嗓音的人年纪大了,或者脾气不好,怕他会打女人。
这么想着,慧安赶紧过去找神光。
神光正在那里用铁耙子清理那边的水草,她挽起裤腿来,将那些水草耙到一起,之后再用干草绳子扎起来搬到一边。
慧安过去帮忙。
神光擦擦汗,感激地冲慧安笑了下:“师姐,谢谢你!”
慧安笑着:“客气啥,你是我师妹。”
神光更加感激了:“师姐真好。”
慧安笑着说:“再好,也没你家男人好啊。”
神光一听羞涩了,抿唇说:“他是挺好的。”
虽然师姐和萧九峰都好,但是神光却知道谁更好,萧九峰吃鸡蛋,会分给她一半,但是师姐以前偷偷吃鸡蛋,就是自己偷着吃,会瞒着她不让她看到。
慧安:“不过你家男人凶起来,你是不是害怕啊?”
神光想了下:“确实害怕。”
这是实话。
慧安:“你说他如果打你,你可怎么办呢!”
神光为难了:“他现在还没打过我。”
慧安:“以后真不好说,我想起来,那天他对王翠红说话,可真狠,你说当着人家男人的面,他直接说我上过你吗,有这样的男人吗,说话那么糙,也不给人家小媳妇留点脸面!”
神光:“……那不是挺好的吗?”
慧安:“啊?”
神光:“他对那个王翠红狠点,省的那人老纠缠他了,他如果黏黏糊糊,那我还不放心呢!”
神光觉得这个男人拎得清,挺好,她喜欢。
慧安:“他能那样对王翠红,有一天就会那样对你,你懂不?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男人一辈子对你那么好!”
神光:“可我是他媳妇,王翠红不是啊!”
慧安:“……”
她斜着眼,打量着自己这师妹。
这师妹为什么身上总是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以为是?
神光突然一脸惊喜:“咦——”
慧安:“???”
神光指着那边:“他冲我招手呢,他喊我过去!”
慧安看过去,果然,那个男人正站在河边,冲神光招手。
慧安突然酸了,说不上来的酸,阳光那么灿烂,站在阳光下的那个男人看着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个英雄不是她的男人,她以一念之差错过了。
神光;“师姐,我先过去啦!”
说完,也不等慧安回答,直接跑过去了。
慧安默默地看着神光的背影。
神光的声音好清甜,神光的背影好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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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不太定时,后面会努力早9晚6的
有小仙女问为什么要在发动机里浇水,这里写得不够细节,其实是柴机发动机有一个水箱,用来给发动机的水散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