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学军这话说的倒没错，虽然罗浩刚开始学习，但他身上已经打下了商信的标签。
这么愚蠢的上当，等于是给商信丢脸，别人不会因为他是初学就善解人意，只会嘲讽商信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我明白，暂时不买，我们走！”
罗浩没有过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无法告诉商学军，这的确是老东西，因为他没有证据，毕竟那件瓷器从表面看，怎么看都是新的。
不过做出决定之后，罗浩的心是真放松了不少。
退一万步说，他真的能确定那就是汝窑真品，到时候还能花高价去买，只是到时候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了而已。
但这里面能有的操作，其实很多。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面对一件有可能是真的汝窑瓷器，哪怕是暂时放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等啊，别走，别走啊！”
俩人正走着，那男子居然又追了过来，商学军再次警惕起来。
这人不仅疯，脸皮还很厚，居然追来了。
“小兄弟，我对天发誓，我没骗你，这真是我家祖传的，我父亲就是一个收藏家，收藏了不少宝贝，这是最后一件，也是最值钱的一件！”
男子拿着小洗，快速追上罗浩，在那焦急的解释着。
见罗浩停下，男子立刻说道：“你真想要就再加点，我是诚心想卖！”
“讲故事么？我能讲的比你更好，更动听！”
商学军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马上怼了句，古玩行当里面最好听的就是故事，但最不能听的也是故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
男子无奈，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我父亲叫刘大年，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你就是刘老家里的那败家玩意？”商学军突然瞪大了眼睛，脱口叫道。
男子略显尴尬，但还是点头道：“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件宝贝也是真的！”
“商哥，怎么回事？”
罗浩不明所以，商学军对男子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拉着罗浩，到一旁小声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刘大年，说起来也是京城一位小有名气的收藏家，当然是比不过商信，但玩了几十年，在圈里人脉很广。
这个刘大年水平还可以，而且有一点和商信很像，就是只进不出，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好赌，偷他的收藏品被他赶出了家门，差点断绝父子关系。
早几年刘大年因意外去世，他老伴去世的更早，就一个儿子，所有收藏品都被这个儿子继承了。
被赌徒继承的东西结果可想而知，没两年就被全都卖光了，刘大年败家儿子的事也在京城收藏圈传开。商信不止一次给商学军提过这事，还好商学军比较孝顺，不赌博，不然他都要立下遗嘱，收藏的那些宝贝宁可捐给博物馆，也不会留给商学军。
正因为如此，商学军知道刘大年这个人，早年甚至还见过本人。
“别听他的，就算他是刘大年的儿子，那东西也不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故意用这个身份去骗人！”
讲完这些，商学军又提醒罗浩，对一个赌徒来说，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
见商学军和罗浩嘀咕完，男子再次举起了手，这次罗浩则对他摆了摆手。
“不用发誓，你的誓言估计信的人也不多，我刚才说了，你真想卖就五千，多了不要！”
知道对方是赌徒，罗浩心里有点担心，但更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口。
一旦松口，不知道会将价钱涨到多少，这样的人绝对做的出来这种事。
“加点，再加点，一万行不行？”
三百万也不要了，只要一万，男子一下子将价钱落了下来，比股市掉的可厉害多了。
他也是没办法，他确实没说谎，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宝贝，其他的能卖的早就卖掉了，就这件无论是谁都不要。
多次参加鉴宝活动都被说成假的，其实他自己对这件宝贝都没那么大的信心。
这次居然有人想要，而他又特别缺钱，此时更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对赌徒来说，别管什么条件和理由，能搞到钱去赌才是最重要的，很多赌徒坑完父母坑亲戚，坑完亲戚坑朋友，将朋友车借走抵押，又或者想着法子借钱，哪怕一百两百的都要，这都是很普遍的事。
一万？
罗浩这会真有些心动，不过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万买下这件还无法确定准确年代的瓷器，绝对不会亏，别说他已经学了好几天，就算没学，只在潘家园逛过，也知道这样的瓷器只要是老的，那价值绝对不止一万。
“我们不要你的东西，你再纠缠，我可叫保安了！”
商学军再次叱喝，现在的他更确定这人就是个骗子，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那好，五千，给你了！”
男子见罗浩不为所动，咬咬牙，似乎很是心痛的做出决定。
“五千也不要，该去哪去哪！”
商学军这会是气坏了，眼前这人就像个牛皮糖，粘住了他们，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罗浩带出来，又被这人给缠住了。
“刚才你们可是出过五千的价，现在想反悔，耍我吗？”
五千商学军都在拒绝，男子表情马上有了变化，恶狠狠的在那说着。
其实五千他不想卖，最后一件了，总想着卖个大价钱，但东西在他手上这么久，又有过多次专家鉴定，他很清楚这东西有多难卖。
最让他无奈的是，这件瓷器父亲从没有对别人说过，而且藏的那么严实，他不是继承了父亲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发现这件的存在，搞的现在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刘大年的收藏。
现在五千是不多，但总归是钱，能让他再去赌几把，可要卖不掉，这东西拿到赌桌上是一文不值，根本没人要。
况且现在还有愿意出五千，错过了这个，下次恐怕连五百人家都不会给他。
“五千，你确定卖？”
罗浩突然说了句，男子愣了下，立刻点起了头。
“罗浩，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商学军见罗浩真要买也是急了，在那跺着脚，他能预感到，自己要是拦不住罗浩，指不定被老爷子骂成什么样子。
罗浩毕竟初学，懂的少，他在身边却没拦住，老爷子到时候只会骂他，怪他没带好罗浩。
“商哥，你别急，难道忘记上次咱买的佛像了？要相信我的运气！”
罗浩笑了笑，安慰了商学军几句，也不再废话，直接掏出手机转账，五千到了男子的账上，男子立刻将小洗交给了罗浩，欢喜的离开。
“运气？这么小，也不可能藏什么宝贝啊！”
商学军怔了怔，想拦也拦不住了，罗浩已经付过了钱，只能在那哀叹，看来这顿骂他是跑不掉了。
至于罗浩所说的运气，他本能的想到了腹中藏宝的事，但那是中空佛像，有藏宝的空间，这件那么小，又是实心，根本不可能藏的了东西。
“走，找师傅看看去！”
罗浩不知道商学军的哀怨和忧愁，收下这件宝贝，心情大好，主动拉着商学军离开。
“找他看？咱们这是找骂去才对！”
商学军嘴里小声嘟囔，东西都被罗浩买下来了，现在说啥都晚了，他只能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让罗浩别给老爷子说实话，就说这东西是五十买来的，还能少挨点骂。
商信还在给人做鉴定，哪怕是他们，没有排号这会也进不了鉴定大厅。
收到这件小洗，罗浩暂时没心思看书，干脆再次打开透视眼，仔细观察小洗的内部，现在东西就在他的手上，可以更仔细的观察。
透视眼下，草灰瓷胎紧密细致，釉色之中那些细小的白点分布的很是均匀，罗浩再次确定，这和他刚才看到的汝窑碎片中的白点完全一致。
仅仅这一点，五千收下这件瓷器都不会亏。
“这是什么？”
看了一会，罗浩心里突然泛起了嘀咕，整件瓷器没什么问题，可在瓷器的釉面上，似乎有一层非常薄的透明薄膜，比那些小白点还要细，若不是这次他看的时间长，又是拿在手上，恐怕都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