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媛的话,也正好印证了我心底的某个想法。
她果然知道是鬼!
但眼下,那鬼的怨气很大。我顾不上其他,只能继续念着往生咒,希望让他放下所有的怨念,早登极乐世界。
“人鬼殊途。再和他待下去,你也会没命的!”不知事情原委的毛小姬,还难得耐心的劝解着。
可她的劝说,依旧没能改变科媛的想法。从我的这个角度,依稀能看清科媛在听到那些话后露出的讥讽表情:“鬼怎么就不行了?鬼也是人变的。我们情投意合,你们又与我非亲非故的,管不着!”
不愧是教授的女儿。这说起话来,真是条理清晰,让人有些反驳不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道男音:“他们管不着,我总管得着吧?”
等我们三人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科教授正站在卧室门口。
因为光线不足的关系,眼下我们都看不清科教授的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没等我们弄懂科教授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之时,科媛那边又笑了起来。
那笑声,以男鬼的凄厉喊叫声为背景,越的让人毛骨悚然。
“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笑过之后,科媛露出了极为讽刺的表情。
“我是你爸!”科教授大步走了进来,用双手握住了科媛的肩头。
“你现在倒是想起你是我爸了?想管我了?那之前呢?”
没等科教授作答,科媛又接着道:“之前的你,只有你的课本、你的学生!就连我的家长会,你都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更别说是在我生病难过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
“十几年你都没有尽过家长的义务,现在倒是想起来要用这些来束缚我了?”
“科一新,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
最后的那四个字,科媛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被女儿哭诉的科教授,也近乎失控。
“不,媛媛……我知道我因为你母亲的死忽略了你那么多年,你生我的气了!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了你年轻的生命……”
一个父亲的梗咽,似乎没能唤回科媛的理智。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她孤单得太久,所以一旦有了陪伴她的,不管是人是鬼,她都无法放手。
“我放弃生命,又如何?与其和你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和他在一起……就算下地狱,又如何?至少,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孤单!”
科媛的唇角上翘起一抹释怀。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个卧室内回响。
眼看着,这事情似乎就要脱离我们所能掌控的范围,我在念完了这一遍往生咒之后,再度对哭丧棒下了口令:“尘归尘土归土,既已死去,当去你该去的地方!哭丧棒,把他带回去吧……”
本来就笼罩着这个屋子的金色光芒,在我下口令之后越的刺眼了。
尤其是那被黑色纸张包裹着的男鬼的身躯,更是一度刺眼得我们都无法睁开双眼。
而那只男鬼,似乎也被这金色光芒所灼伤,惨叫声比之前还要凄厉。
看着这些,科媛似乎也意识到男鬼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哭喊着:“不要……”
她甚至再度卯足了劲儿,计划将我手上的哭丧棒撞飞。
不过,她身侧的毛小姬和科教授两人,在意识到她的企图后,便将她死死的拉住了。
她的双手,被束缚在写字椅上。她的身子,被两个人紧紧的拖拽。就算她科媛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冲过来干扰我了。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越专心的控制哭丧棒。
这金色的光焰,一度让房子亮如白昼。
我一度以为,这男鬼也会随着这光亮,而消失在这个房间。毕竟之前我所普渡的那些恶灵,哪一只不是这样被我送走的?
但这个世间,还真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儿。
在这金光至亮、而后消退的过程中,我们都认为的那只随着亮光消失的男鬼,却挣脱了哭丧棒的黑色纸张,跳到了我们的跟前。
此刻的他,肌肤上的蓝白光变成了蓝紫色的。面容上的腐烂,似乎也比原来要可怕了一些。
尤其是他对上我的笑容,极其狰狞,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他朝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而我这没出息的反映,似乎取悦了这只男鬼。让人背脊森寒颤栗的笑声,从腐烂得快掉出来的唇上传出:“你刚才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现在,就剩这点骨气了?”
他,在嘲笑我。
这点,我知道。
其实我想说,你嘲笑就嘲笑呗,不要越走越近行不行?
但我知道,这鬼肯定不会答应我的。所以,我只是吞了吞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些,而不是问这些没用的。
“我警告你,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的!”从男鬼现身后,就一直忙于帮助科教授控制科媛,不让她接近男鬼的毛小姬在见到男鬼朝着我走来之际,朝着她嚷嚷着。
忽略她声音里的那份颤抖的话,毛小姬在这危险的情况下为我挺身而出,我是非常感动的。
“吵什么吵?等我收拾了她,再来收拾你……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男鬼被毛小姬惹毛,朝着她咆哮着。最后的那一句,他的视线落于科教授的身上。
他脸上所挂着的那种阴森恐怖笑容,让人不难才想到他所谓的“跑不了”指的是什么。
怒吼过后,他又继续朝我这边凑近。
在他即将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又一次举起了哭丧棒。这是我唯一能对付他的东西。
这男鬼,很高。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当他站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诡异的压迫感。
但即便是这样,我始终紧握哭丧棒,作出一副要和他拼死搏斗的架势。
然,在我看来应当是相当威武的动作,落进了这男鬼的眼中却好似成了极为可笑的动作一般,让他笑得捂着肚子……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敢松懈下来。
而这只男鬼在笑了我将近一分钟之后,这才站直了身子,开了口:“又想用这破东西对付我?难道你忘记刚才的事儿了吗?没用!”
说这话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我手上的哭丧棒。眸底,尽是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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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被帅醒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