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仙王到——”
盘王府外,有仙人通传,报出那位来访仙王的名字。
盘王对于敖晟的到来,并不意外,因为早听说过,敖晟和陆晨有些关系,或许是帝落时代的故友呢。
如今得知陆晨还活着,怎么不得来拜访一番。
可事实上,敖晟心中所想可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他是一万个不想见陆晨的,主要是有点心理阴影。
要说陆晨对他有恩,老话说得好,可以相信对自己有恩的人,不能相信自己施恩过的人,敖晟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主要是他心中已经成了定型,感觉陆晨太凶煞了,而且做事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做的很多事对方估计都看不过眼。
而自己偏偏当年还是陆晨“提拔”上来的,要是陆晨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多半没有好果子吃。
上次在界海相遇,敖晟就吓了一跳,回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地盘闭关,说是疗伤,其实就是不想乱跑了,想看看风头。
谁知道陆晨一战平了异域,仙域都沸腾了。
敖晟这段时间在家里那是好一番反省啊,仔细思索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触犯陆晨禁区的事。
结果想了很多年,他琢磨着,自己好像是干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但也和陆晨没关系。
原始帝城的事他可是一次都没碰啊,就算自己没有征战过异域为九天十地出力,你陆晨总不能拿着个说我的事?
至于在仙域的那些龌龊小斗争,他感觉也扯不到陆晨身上去,也就是柳神那件事,他感觉触了陆晨的霉头。
若是知道柳神和陆晨相识,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围攻重伤的柳神,或者说,当年就不会结怨了。
好在陆晨当年在界海,还念些旧情,否则他恐怕直接就和异域那些不朽之王下场一样了。
到这里,除了敖晟一直在发愁柳神的报复外,他感觉你一切还好,自己干了些陆晨可能看不过眼的事,但那也没有侵犯陆晨的利益不是,这么多个纪元,我一路修到绝顶仙王,修士之间哪能没有斗争呢。
你不能单凭我跟柳神结怨过,跟你立场走岔了,就把帝落时代的老熟人给弄死?
况且我当时拉着人退走,应当还是表现了对你尊重的。
于是乎,敖晟这些年渐渐就平静下来了,感觉应该没什么自己的事,说不定日后打点下,还能重新抱上陆晨的大腿呢。
结果好死不死的,这次他老老实实当聋哑人待在仙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下界那群蠢逼残仙,居然拉关系敢往自己身上拉!
还说什么敖家是他们的靠山,陆晨应该给故人些面子。
敖晟当时知道后的心情是这样的:我¥……&%¥&
若不是仙王需要注意逼格,恐怕他喊出口的话,定然是含妈量极高的。
得知此事,又闻陆晨来了仙域,敖晟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跑?往哪跑,界海吗,能跑得过无尚巨头?
还不赶紧去找陆兄澄清啊,看在帝落时代相识的份儿上,总得给我开口的机会?
盘王将敖晟迎接入府内,“道友却是第一个来的,看来传言属实啊,你们当年关系确实很好,这是迫不及待要见故友了吗?”
敖晟有些尴尬,心说他早年的确在一次集会上,随嘴说过一次陆晨的事,但那都是上上个纪元的事了,当时因为帝落时代的事古老不可考,他随嘴一说,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可陆晨现在出世了,一出手,就震惊世人,于是乎旧事重提,他敖晟当年吹过的牛逼被传的越来越过分。
甚至一些真仙间都流传,他和陆晨拜过把子,过分一点的还说,他当年是当大哥的那个。
敖晟心里可就复杂了,求求你们别乱说了,我何德何能,能做那等凶人的大哥?
我当年倒是想抱着大腿当小弟,可人家也看不上啊。
天榜排名三十多的真龙族,都只能当人家的坐骑,在帝落时代,我还真算不上根葱。
“道兄……武帝他……情绪怎么样?”
敖晟忐忑的问道。
“哦?”
盘王愣了下,心说敖晟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以往见了,顶多喊自己一声道友,怎么今天就变道兄了呢。
“武帝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在府上每日都会吃些美食,还有闲暇给我的后人讲道。”
盘王解释道,昨日两人喝完茶后,他去散出消息,而陆晨就在道场内晃悠,碰见一些崇拜他的小辈,也都指点一二。
就是他今天清晨去看时,发现那些在听陆晨讲道的人,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皱眉思索,也不知是为何。
或许是他的后人天资愚钝,不能理解武帝高深的境界。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敖晟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不严重,我应该能开口。
不多时,盘王就带着敖晟来到了大殿内,陆晨正坐在那品茶。
“呦,这不小敖吗?”
陆晨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的打招呼道。
敖晟嘴角一抽,心说此处辛亏不是什么公众场合,否则自己多年威仪,恐怕要毁于一旦。
不过陆晨此时的言语虽轻佻,但敖晟却没有生气,反而心中一喜,感觉陆晨既然如此随意的称呼自己,说明还是记得自己这个帝落时代故人的,没有上来就问罪的意思。
“陆道兄风采依旧,一战平异域,功盖万世,不愧是帝落天榜第一人。”
敖晟上来就拍了个马屁。
盘王也是犯嘀咕,咋感觉氛围有些怪呢,不像敖晟之前吹逼时说的那样,现在一见陆晨,你怎么看起来卑微极了。
“久别仙域,这里的仙茶到还是那个味道,我只是在想些事……”
陆晨手中把玩着茶杯,淡淡道:“我在九天十地调查当年边荒旧事,杀到青铜仙殿的残仙头上,他居然说我杀不得,说他们背后的靠山是你啊。”
敖晟心一咯噔,吓得腿软,眼前这主是什么人啊,杀仙王跟杀猪一样,根本都不带炼化的,一刀就砍死了。
异域巨头都死在了陆晨的刀下,自己算什么,能顶一刀吗?
他连忙开口,正色道:“陆道兄,此事乃天大的误会!”
陆晨笑眯眯的道:“那你说说看。”
他的笑容,别说敖晟了,就连盘王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陆晨其实心里清楚,敖晟没怎么沾染这事,毕竟这货心里估计是挺怕自己的,而且搞小九九都是在仙域斗争,九天十地那边没放在心上。
他此时感觉不满意的是,第一个登门的居然是敖晟,而且他感觉仙域有多道气息复苏,却没有自己要找的那几名仙王。
“陆道兄,你是知道我的,散修出身,最是体恤下层修士的疾苦,我对同源古界,一向是亲和的啊,怎么会搞那种侮辱先辈英灵的事,要知道,在帝落时代,当我知道边关失守后,还遗憾了好久,毕竟蛮王、战王、魂王前辈都是那么的可敬。”
敖晟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要不是知道不能在陆晨面前编瞎话,他都想说自己在自界海回归后,给边荒将士立了英灵碑呢。
“至于下界那几个该死的家伙,我也却有耳闻,本来听闻其污蔑边荒功臣,暗害鲲鹏,我是愤慨不已,恨不得下界亲手将其诛杀,但当时因为和那位柳树爆发了些小矛盾,给耽搁了,后来受创,不就拖到现在了吗。”
敖晟继续解释道,为了脱开一级重罪,他都又将柳神的事扯出来了,这是以小罪盖大罪。
不过他说的话倒也为真,他和柳神结怨,就是在仙古时代。
“啧,那这么看你是知情的啊。”
陆晨品了口茶,抬了抬手,“坐下说,帝落时代我认识的人没几个了,别紧张。”
敖晟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很是自觉的拿起茶壶,先给陆晨添了茶,然后给盘王倒了茶,最后才给自己添上。
“我确实知道……只是,陆道兄你也清楚,仙域的仙王那么多,我有时候也不好管事啊,胡乱插手出言,那是要被针对的。”
敖晟开始撇关系。
盘王在一旁端着茶杯,表情怪异无比,心说你敖晟行事还不够猖狂吗?你还不够爱插手管事吗!?
你身为绝顶仙王,仙域巨头都前往界海的时期,你可不就是最强的几人吗?谁敢针对你?
也就是当年的那株柳树,总会报几句不平,也正因为一些事,你们才和柳神结怨,不是吗?
“那你来说说,准确的名字。”
陆晨漫不经心的道,下界的残仙其实可怜的很,连主上真名都不知,或者说,他们在下界执行此任务时,就仙王的大法力给抹去了关键信息,防止将来有人清算,找到他们头上。
可以说,那残仙办完事,回不去仙域,根本就是早在那人谋算中的,就没准备要他了。
在原先那位仙王的计划中,残仙将边荒罪血的事做实,然后去谋害鲲鹏,是根本回不来的。
谁能想到,鲲鹏那么不给力,连几个真仙都没干死,中了折仙咒后,就那么躺了,只将几名真仙打残。
敖晟这时候就积极了,一听陆晨这话,那还不赶紧甩包袱?
他正色道:“是墨归仙王,还有云浮仙王,以及泰明仙王。”
盘王在一旁喝了口茶,默默不说话,心说那几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
当年是谁参加了九天十地边荒的事,他其实心中也不知晓,敖晟却知道的这么清楚,说白了,当年说不定那几位仙王还拉过他呢,只是他没碰。
“是谁下令的?”
陆晨淡淡道,声音平静,却让敖晟感觉发冷,恐怕今日仙域要大乱了,有仙王要陨落。
“元始仙王到——”
“太初仙王到——”
“……”
在两人谈话期间,盘王府外不断的有仙王造访,有些是心里多少有鬼,怕是陆晨来找事的,先来赔个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感觉自己也没招惹过陆晨,就算不是来找自己事的,结交一番总没坏处,毕竟这可是平掉了异域的无上巨头。
不多时,盘王一一迎接,大殿内就聚集了十多位仙王,这可以说是仙域的大部分顶尖战力了。
可以说,除却大清算,仙域共同对敌时,仙王从来没有一次性聚集这么躲过,今天却只是来拜访陆晨。
有诸多宝物仙材送上,有些是心里有鬼,有些只是单纯的拜礼,希望能与强者结交。
陆晨倒也没有摆谱,中断了和敖晟的对话,起身将那些仙王请入席,都多少客套了一番。
最后敖晟思索了半天,才开口,“我对当年的事也不甚了解,但下界那几人,应该是受了墨归仙王的指使,另外两人应当属于和当年边荒王们不和的,或许知道此事内情,但没有亲手参与。”
其他仙王听着敖晟叙述,心中也感觉震惊,有很多仙王是完全不知道下面事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没想到仙域之内,还有仙王进行这等龌龊勾当,污蔑边荒七王为罪人,并将其后人囚禁,污蔑为罪血。
这种事若放在平时,知道了也没人管,毕竟只是“下界”的小事,而且边荒那些王都死了,仙域也没有朋友活着,谁愿意为了死人得罪几名仙王?
可今日不一样,陆晨来了,这恐怕是几个纪元来,最接近帝境的人,平掉异域,这样人物的怒火,谁能承受?
“在场好像没有啊,这是要我亲自去请吗?”
陆晨冷笑,敖晟说的委婉,他猜测另外两名仙王跟他多少有点交情,毕竟物以类聚。
但肯定不会是敖晟说的那么简单,不和后只是知情不参与?骗鬼呢,这件事多少也有他们的授意在内,只是最终由墨归仙王派人去办了而已。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原本那两人今日要是来此主动请罪,陆晨可能只是惩戒一番,削去道行,让他们去边荒罪罚个千百年,跪在边荒先人面前忏悔。
如今嘛,想多了费脑子,干脆统统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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