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紧急作战会议室,此时学院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会议室中。
大屏幕上是卫星拍摄的模糊画面,身披黑甲的男人正和尼德霍格陷入对峙。
屋子内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清,所有人都紧张的紧攥拳头。
“有些不妙,诸神黄昏的预言没有丝毫夸大,世界各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蒙受巨大的损失。”
施耐德面色阴沉,“而我们的王牌队伍,似乎被尼德霍格完全压制了。”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曼斯教授开口道,有些悲观。
在陆晨他们失败后投放核弹吗?或者使用加图索家的天基动能武器?
那根本打不到尼德霍格,就算击中,也很难说能杀死对方。
“各地的避难所情况怎么样?”
曼施坦因教授询问道。
“大部分民众因为之前的演习都能有序撤离,但总有运气不好的,估计会有不少死伤。”
施耐德手中的平板上有着各地实时的情况。
“可如果陆晨失败了,大家最终还是要死。”
有一位终身教授声音低沉的开口,世界各地的临时民众避难所,都只是普通的避难所,并非是像冰窖那里一样可以躲起来生存的地方。
如果秘党的最强队伍战败,元素乱流持续,黑王尼德霍格君临天下,地表的一切都会被重新洗刷,地球母亲重归原始的时代,就像恐龙的时代终结。
“做好我们该做的,那孩子也会做好自己该做的。”
昂热笑着说道,他的确是合格的领袖,临危不乱,众人看到昂热的淡定,脸上的微笑不像是硬挤出来,也微微安心下来。
“让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奔赴最终的战场,我们这些老人却只能看着,真是令人羞愧啊。”
一名老教授感慨道,他看到了陆晨的浴血奋战,也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在不断受创,可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恨自己没什么战斗力,这辈子只能搞搞研究,却还在几次对君主们的推断中,给出了错误的答案,没有帮到那个年轻人的忙。
在场的人都有着同样的心情,如果他们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能对尼德霍格造成一丝影响,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赴死。
但事实是他们毫无用处,在战场上甚至根本靠不进战斗的中心,就会被余波所毁灭,还可能会让那个年轻人分心。
昂热看着画面中再次交手的陆晨和尼德霍格,开口道:“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当少年成为男人,他背上的责任也就更重了,可不要小看一个男人的……决意。”
在陆晨临行前,昂热曾说想要一起去,他作为复仇者,就应该死在最终的战场上。
但被陆晨拒绝了,甚至没有详细说理由,而那时昂热看到了陆晨的眼神,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那时候已经看出来了,陆晨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已经有了……战死的觉悟。
“咚咚咚——”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众人纷纷皱眉,不知是什么事。
一位专员进来,神情带着焦急,“不好了,出大事了!”
“喊什么,最大的事就在我们眼前的屏幕上。”
施耐德对这名自己很看好的精英专员有些不满。
那名专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还是连忙道:“亚伯拉罕契约在刚刚,成为了一张废纸。”
他继续道:“有人在所有避难所内的屏幕上,对这场战斗进行……直播,如今民众们都陷入了骚乱。”
“怎么可能,是谁这么做?”
曼施坦因满脸震惊,各地避难所,为了方便管理,都借用了诺玛的人工智能进行辅助,按说世界上没有计算机能攻破诺玛的防火墙。
那名专员神情怪异,“刚刚查到的源头,进行直播的,就是……诺玛。”
“不可能!诺玛一直都在……”
施耐德说到一半,愣了下,他想起上次好像也出过同样的事,学院的超级计算机,貌似有其他人能够进行操控。
守夜人拎起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子豪饮了一口,打了酒嗝儿,神情淡定,“这有什么好慌的,事到如今这种事还有必要担心吗?”
众人一愣,忽然发现副校长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陆晨打输了,自然是世界上超过99%的人都要死,他们这些老头子也不想苟且偷生。
亚伯拉罕契约原本是为了不让普通人得知龙族存在后感到恐慌,其中也有些混血种阴暗的心思。
可现在世界各地都在地震火山喷发,如同末日一般,民众们早就恐慌的不行了,而这种世界范围的灾难,怎么看都不正常,大家又不是都没脑子。
人类生死存亡之际,哪还有功夫操心什么亚伯拉罕契约呢?
对于秘党来说,就昂热作为领袖的风向,是觉得龙族屠灭后,解散也是无所谓的,学员们也经常会戏称将来会失业,但大多数人又都渴望着“失业”
普通人得知龙族的存在,事到如今也不算什么了,只是这件事的暴露,会让某些混血种家族和校董不开心。
总有人……想要成为新的龙族。
今日在各处避难所的直播,无疑是把一切都掀开了,也把某些人的野望给彻底粉碎。
副校长挺着个啤酒肚,摇摇晃晃的推开那名专员,走出会议室,在空旷的走廊间,感受大地的震颤,笑骂道:“臭小子!”
不过随机他的脸色又变得忧郁起来,叹了口气,“看来你也觉得,那小子回不来了啊……”
他知道是某人觉得自己的好室友,好兄弟浴血奋战,甚至到最后要和毁灭世界的怪物同归于尽。
但这种事却无人知晓,对于英雄来说也未免太过可悲了。
所以他干了件天大的事,即使这一战最终陆晨败了,他也希望人类能铭记,曾经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了拯救世界,拼命搏杀过。
…………
此时此刻,世界各地的避难所中,丈夫搂着自己的妻子,妻子抱着自己的孩子。
他们汇聚在大厅内,声音嘈杂,却也偶有孩童天真的发出疑问。
“爸爸,画面上的那两个黑色怪物是什么啊?这是新出的电影吗?”
孩子还以为是什么大片,在避难所中播放让无聊的人们观看。
“可能……是。”
孩子的父亲答道,但其实他觉得并不是。
因为画面像是卫星的航拍,而且全是黑烟,基本都看不清什么东西,在那两个黑色怪物战斗时,更是只能看到黑色的虚影,根本看不清。
没有哪种电影会这么拍,也没有哪种电影……会拍的如此逼真。
“那好像……是美国大峡谷。”
一位出过旅游过的中年男人开口道,他也怀疑屏幕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好像是直播,难不成……现在的天灾地动,都是怪物引起的?”
有人分析道。
“我说……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神魔?我以前听玛雅人预言过,说二零一二年是世界末日,是第五个太阳纪的终结,如今临近了,莫非指的就是恶魔的复苏?”
有位较为博学的人开口道。
“那看起来,好像是龙啊……是西方龙,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在圣经中,被誉为撒旦的化身,是撒旦复苏了,他要毁灭世界!”
有人惊呼道,他在画面中的怪物站定时看清了黑龙的身影。
“好像还有个更大的龙刚刚闪现过,就是被那个个头小一些的黑龙给打飞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有细心的人说道。
“那这个人形长龙翼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挺小的,居然能和那么大的黑龙正面战斗,看大峡谷的地形都在被摧毁,他们到底是什么力量啊……”
有人既不解,又惊恐,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这一天被改变了。
“如果是卫星航拍的话,那这个身披黑鳞的人形生物,和那条黑龙的速度,好像都突破高超音速了?”
有学者分析道,内心暗暗震惊,没想到生物的极限远超他的想象。
“妈妈……这是怪兽电影吗?怪兽们为什么要打架?”
有孩子好奇的询问妈妈,他对电影很不满,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还是“默片”,没有声音。
“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怪兽们互相看不顺眼……”
孩子的妈妈无奈的解释道,心中惶恐不安。
如果这真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那这场战斗究竟意味着什么,战斗分出胜负后,又会怎样?
“你们快看,天上是不是还站着几个人?那些人好像在辅助那个人形黑鳞怪物。”
有人指着屏幕角落处的一闪而过的几个人影。
“那是东方国家传说中的……修仙者吗?居然能御空而行!”
有人感到十分惊奇,他看到长翅膀的生物能飞不觉得奇怪,但人站在空中,就很神奇。
“那刚刚你们说的可能都不对,这个身披黑鳞的人形生物,可能……也是人啊。”
有人琢磨道。
“那他怎么会是那个样子?难道是什么高科技外装甲?就像漫威黑豹那样,只是又多插了翅膀?”
有人不解,觉得那就是个怪物。
“也许只是我的个人推测,但我觉得,这场天灾可能就是由那条黑龙引起的,祂完全符合撒旦化身的形象,一切都和预言的末日相同,只是我们以前认为神魔之说都是宗教骗人的。”
一名老学者推了推眼镜,“当撒旦自地狱归来,人间便化为炼狱,天倾地动,不至世界毁灭是不会停止的。”
“啊,难道,待在避难所中也不安全吗?”
有人被吓到了。
“地震现在停了吗?你站都站不稳,外面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运气好赶得及避难,但肯定有受灾的人啊,唉……”
有人叹息道。
“那也就是说,那个披着黑鳞的人形生物,其实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要拯救世界的……超人?”
有人脑子绕过来了弯,惊异的看着画面上岩浆与碎石齐射,黑影与黑影间的冲撞。
“妈妈,那是什么新的奥特曼吗?他是在打怪兽,要拯救世界吗?”
有个孩子好奇的问道,他年少不经事,自然没有什么惶恐感。
“或许,你可以为他加油哦。”
孩子的妈妈温柔的笑道,摸了摸孩子的头。
“你们说,如果这真是什么人类的超能力小队,在讨伐撒旦,那他们输了的话……会怎么样?”
有人提出问题,他自己都打了个激灵。
画面上黑龙灭世般的力量大家有目共睹,就算天灾消失,那种力量的生物,想要毁灭世界,也不过就是慢一点席卷天下罢了。
那种速度、力量、防御力,人类已知的所有科技武器,都对其无效,只能在怪物的爪下引颈待戮。
意识到这一点,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希望他们能打赢……”
有人悠悠的开口祈祷。
“看起来都很年轻啊,有些都还是孩子,估计也就是二十岁那样。”
画面再次经过那几个站在空中“施法”的人身上时,有人感慨道。
“你懂什么,这都是超能力者,说不定长生不老呢,看起来年轻而已。”
有人不赞同。
一名老人叹息道:“唉,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人类最终的胜利,祈祷文明的延续。”
此时,屏幕上忽然如弹幕般滑过一行字。
【无论此战胜负,请铭记这个身披黑甲,叫陆晨的男人,祂曾经为人类拼过命。】
避难所中的人顿时沸腾了,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这是直播,并非电影,现在基本是可以确定了。
也就是说,这场世界末日的灾难,真的和画面中的怪物有关。
“妈妈,我相信光的话,可以把力量传递给那个陆晨哥哥吗?”
天真的孩子开口问道,他还是把这当成奥特曼打怪兽。
孩子的妈妈心中发苦,但还是温柔的将手放在孩子肩膀上,“嗯,可以的。”
这种哄孩子的话,却没有人发笑,即使都知道那不可能,但他们却也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有信仰,为那个男人祈祷,他就能获得胜利的话,那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愿意“相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