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罗天炉受明狱城供奉无数年,敌军的怒火已经点燃了它的全部威能。
帝兵的力量盛开,这一刻,天地都仿佛被灼烧裂开,赤红的火焰根本不逊色于那黑白的穹顶。
冲到了永渊帝城之外的罗天炉倾倒出了其中的烈焰,液体洒落大海沸腾,其中更是有着亿万哀嚎的魂魄。
那是自帝兵诞生以来,陨落其中的所有生灵被折磨亿万年的嘶吼,诅咒,如今,全部被融入到了那火焰液体之中。
黑色的帝城上威能大显,面对漫天垂落的液体丝毫不在意,其黑色雾气涌动拦下了所有的攻势。
然而这,终究只是帝兵与帝城的第一次交锋,真正的力量正在觉醒,罗天炉再一次震荡,仿佛在孕育着什么恐惧的刑罚。
轰隆!
天地又是一颤,这一次,大海诡异的刹那间平静了下来。
远方,传来了无边海啸的声响,蔚蓝的光芒摧残了黑暗的海域。
“又一位帝君动手了,是海帝?”战场上,林尘一拳轰碎了最后坚挺在面前的永渊神兵,随后运起空间急速撤离原地。
没有后退,他冲向了永渊大军的那边,因为他撤离的本就是后方的天地。
那里,已经被黑白的锁链占领,明狱帝君的力量已经开始覆盖落下来了。
常人无法感受到,但他这样的仙资可是心底的危机在无限提升.
帝君在酝酿着什么,而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不止是他,武逸仙另外两位仙资的战场也在转移,要不是那些元象境紫府镜的仙资实力不够,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展现出在他人眼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行动。
只有凌微和那漆黑的永渊新党帝子,他们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了,两人都是重伤之躯,但却没有任何一方退却,周围的一切动静都仿佛与他们无关。
而林尘更是能够看到,周围的那些底蕴都远离了他们,脚下的海域成为了战场上唯一的乐土,没有任何永渊怪物和苍云界海俑潜伏在海面之下。
目之极的位置,那片蔚蓝的光芒开始黯淡,漆黑的海域被黑色重新覆盖。
“找到了!!!”穷奇殿上八片光幕同时大喜,看向那代表了海之帝城的方向。
“帝君映照无边大海,终究是发现了永渊的通道核心位置。”海之帝城,有指挥使振奋说道。
“各位,动手!”亘古帝城的方向,有人开口,其他几片光幕同时点了点头。
没人怀疑海帝的准确性,那是大海上最不可能瞒过的存在。
人族大海七位帝君,每一位帝君都是某一种极限,海帝以大海为名,便说明了某些事情。
“通知混沌,出发!”明狱城,令牌闪烁,一道信息带着某个坐标传送到了某片隐秘之地。
万景城不知情况如何,但也同样有了动作,他们之间已经通过另一条线恢复了通讯。
……
……
黑白色的世界,阎炽的双目散去了一切感情,分别映出了永渊的两位帝君。
“吾之道,应生死,掌明灭!”
刹那间,亿万锁链出现在了永渊两位帝君的身体表面,封锁之间,烙印虚空,目光中天穹不再流转,战场上那些黑白的锁链散发着莫名的气息,凡是靠近的人无不感到体内真元停滞,不受自己的意愿控制。
“吾之道,真意为生,则天下无亡!”
“吾之道,真意为死,则天下为寂!”
手中,生死玉如同书籍一样一片片半透明的纸张疯狂闪过,最终停留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左侧纸张,永渊帝君氐默的样貌出现,那是一名很普通的中年人,唯有眼底的沧桑提升着那无限的帝威,右侧纸上,则是永渊尺风,明显的新党一脉让他看上去没有丝毫区别,同样的是属于帝君的恐怖威势不变。
战场上,无边的明狱帝城散发着朦胧的黑白光芒,使得整个帝城都显得无法察觉。
黑白的光最终化作了一根根笔直的铁链,铁链下接无边帝城四方城墙,上接九天苍穹,永渊的两位帝君都在其中。
如同牢笼,如同大狱,永渊两位帝君在亿万枷锁之中,在黑白牢笼之内,脸色发寒。
“什么时候?”他们惊惧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调动力量,帝城就在脚下,但是氐默却无法感知。
这黑白的牢狱,阻隔了他的一切,这是……世界之外的监牢。
而他们如今,便是牢狱中的待宰羔羊。
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阎炽的道将他们解析,若非如此,他们跟本不可能被动至此。
头顶,阎炽无情的双眸垂落目光,盲目皆是两个字。
审判!
“氐默!”威严的声音响彻在天穹之内,响彻在战场双方亿万万生灵的耳边,响彻在这天地之间,刹那间,烈焰倾天,雷霆如瀑,山洪如流,海浪如峰!
而在枷锁之内,氐默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被迫抬头,直视那无情的黑白双眸。
“吾以生死之名,判你,死亡!”
轰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烈焰消失了,雷霆沉默了,山洪重新凝聚除了大地,海洋也平息了风暴。
整个明狱城的战场,笼罩在了一片灰色迷雾之中,不被任何视线穿越。
天穹,氐默已经彻底疯狂,无边的能量在体内爆发,他在挣扎,因为他的全身已经布满了陶瓷般的裂痕。
裂痕顺延到了灵魂的最深处,那属于他的帝境本源,在死寂的力量之下同样被侵蚀。
而另一侧,尺风却是默默不动,放弃了一切防守,不是他不想,而是此刻生死两方天枰在他和氐默身上,一方死,一方生,背道而驰,却又生死相连。
氐默所疯狂挣扎的枷锁来源,其实就是他,一旦他增加自己的力量,便是在施压于氐默,后者会更加艰难。
他们在天枰的两端,他不敢有所动作。
氐默的挣扎越来越强,相反,他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