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她的意图,紫黑之气轰然散去,尖细的声音犹在空中不甘心地叫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屡坏本尊好事?”
这话问得可笑,红影狂笑出声,环顾四周,眼神冷冽如刀。
“这话我代人类问你如何?”
做着弱肉强食的行径,一边追问他人迫害自己的原因,真是可笑之极。
对方不再吱声,密林恢复平静。
来的只是一团气息,散了就没了,无从追踪。囚禁不知几千年的一缕幽魂,出外觅食极为谨慎,想逮住她不容易。
红影不做徒劳无功的事,对方走了就走了,她在原地将刚才吸到的灵气渐渐凝聚成球。
村妇是个死人,等于一团行走中的灵气,被她吸收,如同人类呼吸新鲜空气是一样的原理。
冷手捡个热煎堆,只有那个魔女气个半死。
……
风和日丽的午后,一片茂密阴森的树林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灵食种植基地。
“太好了,陌子,你的长相恢复了。”灵巧的姑娘目光笑盈盈的,显得特别娇俏纯真。
陌子摸摸自己光滑的脸,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表面而已,还要浪费你那么多灵力。怎么样,你的灵食吃完了吗?我最近尝试着把人类的蔬菜种在菜园里,应该也沾了些灵气,你多拿些回去补补。”
“嗯,好的。”姑娘点点头,晓得人情必须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话音未落,她陡然色变,刚才的粉面桃腮刹时青白。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陌子吓得跳下树来,可人家姑娘是影像留在他脑海里。
没有实体,他跳哪儿都没用,够不着。
姑娘苍白着脸,牵强地扯扯嘴角安慰他,“没、没事,耗了些灵气还没恢复。”
“那你赶紧回家养养,你的珠子暂时别用了,我是男人,不在乎长相。”陌子既内疚且忧心,又有些气馁。
他真没想过自己有靠女人的一天。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陌子,你是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姑娘说罢,朝他浅浅一笑才消失离去。
陌子无声轻叹,独自坐在田埂边,望着眼前大片灵气微溢的稻谷、黄黍,心神飘忽,无比的怅然。
“陌子!”
他一愣,随即大感头痛。
来人是村里的小姑娘吕晓芳,她提着一个保温瓶冒险闯入树林好几次了,就为了给他送饭与补课。
“你怎么又来了?山中有猛兽你不知道?小心半路被野狼逮走。”陌子吓唬她说。
其实,树林里的野狼野猪早被他吃光了,反而野鸡、野鸭子还有不少。他特意留着它们,时不时去摸几个蛋回来烤着吃,味道可香了。
小姑娘眼睛一瞪,噘起小嘴嗔道:“谁让你不肯回家吃饭不肯回校听课?”
来到他身边就地坐下,打开保温瓶,“昨天我大姨带了一只老母鸡过来,今天被我妈给炖了,还有一个大鸡腿呢!来,快吃吧,吃完我们赶紧补课。”
陌子本想拒绝,但闻到那鸡汤一阵阵的清鲜味,顿时咽了咽口水,“好。”随口应允了。
小姑娘顿时笑开了脸,从小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朗诵,让他边吃边听。
朗诵的小嗓子娇嫩清脆,狼吞虎咽的少年并不觉得吵耳。
午后的阳光,透过林荫斑驳地洒落在他们身上,眼前的灵植仿佛泛着光芒迎风摇荡,身后的树林轻风吹来,清凉舒爽,惬意无比。
林间,一双幽森的眼眸若隐若现,冷冷地盯着这对两小无猜的人儿……
下午四点多时,吕晓芳小姑娘终于心满意足地踏上归程。
她提着保温瓶走在山间小路上,脚步轻快,蹦蹦跳跳地哼着学校教的新歌,一点儿都不怕林中有猛兽出没。
因为陌子说这条路没有猛兽。
这是属于他俩的秘密,她不会告诉别人的。
哎,明天吃什么呢?陌子说想吃饺子,还给她钱让家里多放些肉与白菜,该怎么跟母亲说?要不,让弟弟去跟奶奶说?
奶奶最疼弟弟了,他想吃什么当天就有得吃。
好,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小姑娘笑嘻嘻地甩着头上的两束辫子往家里赶。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传来,仿佛撒在林间,无处不在。
她骇然停住脚步,全身僵硬,目光惶恐不安地四下张望。
不怕,不怕,猛兽早没了,天还亮着鬼也不敢出来。
“嘻嘻,吕晓芳,吕晓芳……”
“谁?谁叫我?”小姑娘吓坏了,双手紧紧抱着保温瓶,声音不由自主地尖起颤抖,“陌子,陌子……”
“嘻嘻,吕晓芳,吕晓芳……”
不大一会儿,林中传出一声凄厉尖叫:“啊——”
陌子,救我……
吃饱喝足,守在灵植基地的陌子开始昏昏欲睡。蓦然间,一声惨叫在脑海中响起,他心中一惊,猛地睁眼跳起冲入林中。
晓芳?!莫非这片树林还有其他野兽?
不可能!
长期吃灵食的他嗅觉胜过常人,闻着她的味道沿路找去。渐渐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涌入鼻端。
他的心立马嗵地一下,沉入寒潭深处。
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他脚步渐缓,拔开挡在眼前约有半人高的野草,人类的气息越来越淡,血腥味越来越浓。
终于,他最后一次轻轻拔开野草,目光落在一片灌木丛旁。
那件熟悉的粗布衣裳被扯得破破烂烂,保温瓶完好无缺地被一只手紧紧提着,而提着它的小姑娘……身躯破碎,仅余一手、两脚完整,其他部分皆被几头野狼分食得面目全非。
“不,不,”重生后从未伤感过的少年犹自不敢相信,默默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脑子里,不自觉地响起她最后一声惊恐呼叫:陌子,救我……
“不——”
泪水爬满一脸的少年疯狂扑向那群满身血红的野狼……
……
喵了个咪,总算只剩一颗子弹了。
满世界救灾的秋宝抹把汗,眼睛往四个方向眨了眨,木有反应。
呼,先歇会儿,她随地一瘫,顿时舒适得想睡一觉再说。
“喂,死了没?”
耳中响起红狐气急败坏的嗓门。
“关你球事。”秋宝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来这边,快来我这边!”放开气息让她知道方向。
“不去。”
“快来!这里有十几名儿童,啊快……”声音急促慌乱,好像出大事了。
秋宝听她不像作假,立即隐身速速赶至。
谁料,她脚还没站稳,轰,震耳欲聋的同时一阵地动山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