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接进教堂时,惊人的消息已在外边传开。
“孽障你在外边胡说八道些什么知道刚才那些话对我们姚家有多严重的后果吗”姚老头气得浑身发抖。
他倒是想气得直接晕倒算了,可惜每年都能抢到一些雪尖茶滋养,身体无大碍,顶多气血上涌有些头晕,死不了。
穿越人海时的一番过关斩将,秋宝、春妮脸上的妆容略有几分狼狈。
“对不起,爷爷,爹妈没教过我怎么说话,我现在就出去向大家道歉。”秋宝木然地转身。
“站住”这次喝止她的是姚大伯爷,威严地瞥了秋宝一眼,“乐文,你跟我出去安抚大家,大勇,乐平,你们配合傅先生好好问问她家里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得出她对姚家充满怨气,又是来自农村不懂说话的技巧,万一被记者拐两句进了坑姚家就死定了,还是他们出去说比较妥当。
没外人时可以胡吹一通,在各方权贵暗中的虎视眈眈之下被人误会姚家有棵雪尖茶树,保证姚家死得比跳楼还快。这锅无论如何不能盖在姚家头上,不论大房二房。
现在大家必须齐心协力,先把头顶这顶乌黑麻漆的大锅推开再说。
姚老头神情委靡地挥挥手表示同意,待人都出去之后,众人瞪着春妮。
可惜她不识趣,以为集体搞针对便一一反瞪众人。
乡下人最大特征是傻愣,那位媒人扶额,“姚二小姐,麻烦叫你同伴出去一下。”
“不必了,”秋宝冷漠道,“我来是履行承诺的,如果不结婚我先回去了,下次准备好再通知我。”
“等等”除了新郎和他的家人外,其余人等一齐出声喝住她。
对付一个乡下妹子跟吃饭那般简单。
姚乐平无视春妮,来到秋宝身边按下怒火质问:“秋秋,你老实说,昨晚是不是你把茶树带走了”
秋宝嗤地笑了出来,冷冷地斜望亲爹,眸光含恨,“爸,家里遭贼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对,是我偷的,离开姚家又没钱花,我只好去别人家偷东西”
“秋秋”姚乐平怒喝一声。
“是我偷的我是贼,你满意了”秋宝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嚷。
父女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姚老头、媒人看得分外头疼。
要说他俩不是亲生的,绝壁没人信。
“秋秋啊,爷爷知道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姚老头知道孙女什么脾气,打起温情牌来,“其实我们是为你好,要怪就怪你手上有奇宝,我们保不住,候家也保不住你,我们必须找一户忠直善良又有能耐的人家才能护你周全。”
秋宝冷笑,“说那么多干嘛找尽借口不就为了联姻吗联就是了,”目光移向新郎那边,那眼神吃人似地,对方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新郎哼,回去好好练练拳击,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秋秋”姚老头厉声喝她,而后示意工作人员,“带她出去补妆。”
秋宝哼了声,高傲地带着春妮扬长而去。
“傅老弟,你瞧,这亲家看来今天是结不成了,”姚老头苦笑地掠一眼被秋宝一个眼神吓得全家脸色刷白的亲家,心里颇看不起,“孩子抵触情绪大,加上那棵茶树下落不明,要不”
“姚老此言差矣,”媒人神色恢复如常,打着官腔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或许正是他俩的缘分。一码归一码,让他们先行礼,茶树的事押后再议好吧就这么定了,大家出去准备准备,别让客人久等。”
言毕,不由分说地带着新郎一家出去喂定心丸。
茶树的出现,更加坚定联姻的立场。
无论如何,今天这人他们要定了。至于茶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偌大个姚家能跑了不成
“爸,怎么办”等外人都出去后,姚乐平急得团团转,他再无能也知道今天的事传出去对姚家的危害有多大。
姚老头瞅他一眼,“瞧你这出息,慌什么”凡事一体两面,绝境中亦有一线生机。
这时,姚大伯爷与姚乐文进来了。
“外头暂时没事,大勇,问得怎样是不是秋秋联同外人把茶树带走了”
姚老头摇摇头,“死丫头在气头上问不出话,况且她家周围有咱们那么多人盯着,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偷还好这门亲事没丢。等过了今天,咱们与他们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茶树的事以后慢慢查。”
查不出也不打紧,秋秋与茶主有一定的交情,人在,还怕找不到突破口
以后有姚家箝制秋宝,让她主动找茶主;姓傅背后的势力自然得替姚家保驾护航,双赢的事。
那边在算计,这边的秋宝、春妮去补妆。
郭盈得知她的狼狈,特地晃过来看笑话,谁知刚来到门口便听里边传出一句:
“姓郭的要是过来撵她出去,不许她踏进半步。”
接着伴娘冲到门口正要把郭盈拎出去,郭盈生怕自己脸上的妆也被弄花,忙退后并扔下一句狠话:
“姚秋宝,等着瞧。”气哼哼地走了。
屋里的秋宝抿抿嘴唇,神色淡漠不变。
补好妆,生怕再出意外,两个新娘一起走接下来的一系列经典场面,包括父亲把女儿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
观礼的客人能明显地看出,其中一位新郎很不情愿地向新娘伸出手。
秋宝拂开父亲的手,然后扶着伴娘手腕径自来到神父面前,隔着三层里外看不清东西的白纱,活像一尊移动石膏般站着。
双方家长的面色很难看,新郎却如释重负,这一场婚礼看得大家莫名压抑。
冤家结亲,怨气影响全场来宾。
还好有一对是正常的,郭盈与姚韦博顺当地走完程序。
但是,当神父问两对新人是否愿意时
“我不愿意。”有两个人异口同声答。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说不愿意的人居然不是秋宝,而是郭盈与秋宝的新郎。
面对气急败坏的家长的质问,郭盈轻蔑地望着姚韦博,慢条斯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姚家已是强弩之末,负债累累。你之所以娶我,不过是为了让我爸替你们姚家解除贷款的事罢了,这种廉价的婚姻我郭盈不、需、要。”
态度坚决果断,语气铿锵有力敢与封建势力抗争。
“郭盈,你胡说什么”郭父急忙喝斥女儿,同时瞪了妻子一眼。
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她告诉女儿,一个女儿家哪儿能知道这些
“我没胡说,爸,妈,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让你们二老为难生气。可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同时不希望你们为了我长期作姚家予取予求的银行,请你们体谅”
“郭、盈”这时,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通的姚韦博气得脸色铁青,腮帮子紧了又紧。
不得了
来观礼的客人要么傻了,要么乐了,底下窃窃私语看着这场大闹剧,混在客人当中的记者甚至偷偷打开了摄像机拍下这戏剧化的一幕。
双方家长见势不妙,赶紧眼色示意周围的工作人员把两对新人送回后台再说。
老人精明,年轻人也不傻。
要彻底甩掉这桩婚事只能趁热打铁,郭盈突然扑向场中的一位男士身边与之挽臂,异常的亲密。
“爸,妈,我早有心上人了就是他,康大为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他的才华,他对我的好胜过你的装模作样一千倍”说最后一句话时,郭盈冲姚韦博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此语一出,全场一阵哗然。
这个康大为,正是秋宝此刻的新郎。
只见他激动得脸颊泛红,扶着郭盈的腰深情对望,“没错,我们两情相悦,担心家人反对才不得不分开。可是爸妈对不起。”首次违逆父母的意思,他羞愧地垂下眼睑。
这下好了,姚韦博彻底发作
“好啊姓郭的,难怪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原来找了新相好,老子成收破烂的了。行,我成全你们”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从头戴到脚,姚韦博的一张脸气成酱紫色。
气愤地扯开领带扔在地上,骂了声“”不顾身后亲朋的急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堂。
自从与姓郭的在一起,他脸丢够了,气也受够了,巴不得甩掉她,又岂会假意挽留
“郭盈,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讲。”
“不,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对不起,爸,妈。”郭盈摇摇头,十分冷静地说。然后得意地掠一眼呆若木鸡的秋宝牌石膏像,拎起裙摆扯着康大为向教堂外边跑。
康大为也很顺从,歉意地看一眼父母便跟着郭盈跑了。
浪漫的一幕落入许多年轻人的眼里,目光充满羡慕与妒忌,有些甚至是衷心的祝福。只有成年人认为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并相信他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