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运潮的这个请求,莫伟楠当即表示可以满足他。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提出去看望老娘,足以说明谢运潮确实是个孝子。可不管他多么孝顺,毕竟犯了法,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莫伟楠取出手铐要给他戴上,谢运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双手。
大石头虽然光滑不好上,但下去的时候对于莫伟楠来说容易的很。
他想帮一把谢运潮,可被拒绝了,只见他纵身一跃,虽然手上戴着铐子,但依然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莫伟楠为之一惊,如果下面没有警员做好了包围之势,谢运潮想跑的话,恐怕单靠他一个人是很难将其抓获的。
紧接着莫伟楠也纵身跃了下来。
嫌犯抓到了,众人长出了一口气,也不妄辛苦一番。
熊百平更是如释重负,招呼着人们陆续下山。
下山之后,那两位负责在落子口监视的刑警带领熊百平和莫伟楠等人去了一山民家,在门口停了一辆八成新的永久自行车。
谢运潮承认,那自行车是他骑来的,从琼洋县骑到这里。
商量一下,熊百平指示,车子就不带走了,在砚司墨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谢运潮到院里喊了声姨,出来位老年妇女,将自行车交给了她,说是送给她了。
那妇女稀里糊涂应了,想再问个明白,谢运潮已然离去。
见好多警察,那妇女似乎明白了什么,闭口不言,只是跟出门外,望着众人远去。,
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以及交警队一起前来协助的同志纷纷返回各自的岗位。
熊百平带领莫伟楠和砚司墨以及其他几位干警押解谢运潮去肖山屯,兑现承诺去见他的母亲一面。
有人通知派出各地进行监视的其他干警,返回稻草镇派出所集合,之后便自行返回琼洋县了。
坐在警车里的谢运潮并不慌乱,此时他下巴上的假胡须已经揭了下去。莫伟楠发现他人长得比照片上的要英俊的多,不愧是一名帅小伙。
他一声不吭。
警车拐了几个弯路,进入一个峡谷,前面稀稀拉拉的看到那山里人家。
谢运潮这才说话,“前面就是我们村了,进村之前我想摘掉这个。我并不是怕丢人,只是不想让母亲看到我带着这个。”
他举起双手,那意思是不想戴着手铐去见母亲。
开车的莫伟楠望了望身后的熊百平,两人一对眼神,熊百平答应了,“可以。不过我们必须有人跟你进屋。”
谢运潮稍微犹豫一下,“那好。”
警车靠近山根儿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莫伟楠上前给谢运潮打开手铐,与他并肩而行,一同走进前面不远处的一处草房。
草房低矮破旧,像莫伟楠这样的个头,进屋要低下头,否则头会碰到门框上。
屋子里很是阴暗,一位妇女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发出呻吟。一位男人正端着药碗晾药,见有人进屋他才转过身来。
“是潮啊!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突然就回来了呢?快屋里坐,暖和暖和。你自己来的吗?怎么不见艳琪呢?她没来吗?”
老人放下药碗,便是一连串的问话。
谢运潮没有回答老人,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去看望那位妇女。
上前轻声呼唤,“娘,潮来看你来了。”
那妇女转过头来,睁开迷茫的双眼,一看是谢运潮,两眼瞬间光亮起来。
“啊!潮来了,你可想死娘了……”一句话没有说完,竟然流出了泪水。
谢运潮伸出手,轻轻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滴。
“娘,好些了吗?咱去医院,有病总是要看的。”
那妇女听他这样说,泪水流的更多了,嘴角一撇,“嗨!这病看不看的,没有什么意义,看也看不好,白花钱,再说了家里也没钱。”
谢运潮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母亲手里,“钱的事你们不用发愁,我有钱。”
转身又对父亲说道:“还是给娘去看看。我没有时间,就辛苦爹了。”
那老者啊哈一声,“你没时间回来干啥?我跟你娘你就不用管了,忙去。”
看老人说话的样子像是有些生气。
谢运潮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见莫伟楠也跟着进了屋,回头望了望床上的妇女,遂又说道:“我们走。”
说着话,独自一人率先走出屋去。进屋还没有到一分钟他便又离开了。
莫伟楠知道他是向母亲告别来了。
这是生离死别。
他没有与母亲抱头痛哭,也没有向父亲说明情况。
他只是将一万块钱交给了母亲,让她去看病。看来他是为送钱而来的。
莫伟楠没有说话,望了那老人一眼,便扭头跟谢运潮出来了。
那老者此时才注意到跟随谢运潮来的不是杨艳奇,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见自己一句话谢运潮真的走了,又急忙跟了出来。
“爹说的是气话,你真的要走吗?不给你娘看病去了?”
他在身后冲谢运潮喊道。
谢运潮回了下头,一摆手,“我还有事,真的很忙,你陪娘去看,钱已经给了娘了。”
也不管他父亲应不应,他径直向警车走去。
熊百平和砚司墨就在警车旁等着呢,见谢运潮独自开车门钻了进去,他们也便上了车。
两辆警车掉头远去,兀自站在门口的老者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嫌犯抓到了,也就不在当地停留了,莫伟楠驾驶车辆直接开往琼洋县城。
驶出300里后他们才上了高速公路,在服务区用罢晚餐,没有休息,给车加满油之后,莫伟楠又开车上路。
警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奔,十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琼洋县。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砚司墨、熊百平,甚至连那谢运潮都在车上打了个盹。
只有莫伟楠一直驾车,除了在中途服务区去了趟洗手间之外,他就没有休息过。
毕竟不是铁打的,将谢运潮暂时关押在审讯室,莫伟楠和砚司墨回到办公室,倒在沙发上很快都睡着了。
连夜奔波实在是太累了,等莫伟楠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砚司墨早早把油条打来了,他一睁眼便张罗着他吃饭。
吃完饭,他们去找侯吉岭,问嫌犯谢运潮由谁来审讯。
侯吉岭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破案狂人哪都少不了他,看他的样子是想亲自去问。考虑到抓捕罪犯他们已经很疲惫了,更何况人家现在是新婚,正在休婚假。
便说道:“李局已经安排了。你们辛苦了,回家休息,继续度你们的蜜月。案子的事情就让弟兄们来办。”
莫伟楠还有些犹豫,可砚司墨一听,便说道:“既然局里都安排了,我们服从就是。你若想破案的话,有了案子再来,话说你还没有陪我回娘家呢!”
按照当地的习俗,结婚三日后,姑娘要带着女婿回门的。而第四日莫伟楠就去西方省缉拿逃犯去了,砚司墨晚上是独自回去的。
莫伟楠一拍脑门,“你看!这么大的事我竟然忘了。走,今天陪你回去,看看岳父岳母二位老人。”
砚司墨一笑,“你哪里是忘了,你根本就不想去。”
莫伟楠担心她挑理,急忙辩解,“哪里哪里,我巴不得去,我对老丈人非常地想念,又想跟他痛饮几杯了。”
望着莫伟楠和砚司墨离去的背影,侯吉岭摇摇头,他那扑克脸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