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2月5日,农历一九九八年腊月二十,星期五,晴。
这一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莫伟楠和砚司墨在燕乐园饭店举行结婚典礼。
饭店门口热闹非凡。
警局里只要没有紧急任务的干警全来了,当然他们都穿了便装。
砚司墨的亲朋好友陆续赶到。
莫伟楠的几个战友和同学跑前跑后,招呼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福利院有几位阿姨忙里忙外招呼诸位女宾。
此时的砚司墨正在铁路宿舍,早已梳洗完毕,婚庆公司安排专人为她穿戴婚纱。
砚父砚母同样是一身新衣,特别是砚母,鲜红的新式旗袍甚是扎眼,喜庆之中透着庄重,端庄秀丽,风华绝代,更具一派淑女范儿。
与女儿站在一起,让人难以看出这是一对母女,简直就跟姐妹一般,不相识的还以为她是新娘的伴娘。
砚父见了这一对儿耀眼的母女,心花怒放,那嘴角早已裂到了耳朵根子后面。从早上五点醒来,他那张嘴乐得就没有合上过。
杨菲菲同样是一身白纱,虽然没有砚司墨装扮的端庄华贵,但也是简练清秀。她本就是一张娃娃脸,个头与砚司墨差不多,两个人站在一起,她更透露出一股少女的气息,清风拂面,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此时的莫伟楠,在都市花园毕其功等人的陪同下,也穿戴整齐,领带马甲,西装革履,人尤其精神俊朗。那双小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配上大红花儿,人们一看就知道他是新郎官儿。
牛小帅今天也是英气逼人,小伙子时不时的整整领结,擦擦根本就没有一丝灰尘的锃亮皮鞋,与莫伟楠并肩而立,似乎想与他一争风采。
说实在的,牛小帅除了比莫伟楠稍微矮一些之外,论容貌,其实他要英俊的多,最起码人家那双眼睛比较大,而且还是双眼皮,就因为这一点儿,牛小帅就说他比新郎官儿帅气。
而莫伟楠打趣他,“你再帅也是条光棍,哥再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帅气不值钱,老婆才可爱。赶紧去寻找你的娇滴滴!结束那可怜的单身生活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花香自有蜂蝶来!”
牛小帅嘴里喊着不急,可他心里自有他的心思。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今天莫伟楠是主角,他不过是个伴郎而已。
吉辰已到。
毕其功扯着喉咙嚷嚷着分开众人,引领着莫伟楠下楼上了婚车,其他人相继钻进了后面的车里。他们从这里出发,要去铁路宿舍迎娶新娘。
一阵鞭炮声响,车队缓缓而行,出了都市花园,行驶在农业街上。
一路上时不时有彩蛋飞上天去,声声炸响,昭示着这里又将有一对新人步入婚姻殿堂。
路程很近,几分钟之后车队便来到铁路宿舍。
莫伟楠手捧鲜花前去敲门。
砚司墨的几位同学在门口拦着,张口就要开门的红包。
此时的莫伟楠起初表现的很矜持,拿捏了一会儿,在人们闹哄哄的起了几次哄之后,伸手从怀里抓出一把红包,向人群中一撒,那几位女客纷纷去抢。
没有人把门了,他自然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就进去了。
那几位年轻的女孩儿拆开红包一看,里面不过是一块崭新的票子而已,都嚷嚷莫伟楠是不是有点太抠门了,要求重新来过。
这会儿莫伟楠,早已抱起准备停当的砚司墨奔向婚车了,那几个女孩子在后面簇拥着追将过来,拉开手里的礼花,彩纸漫天飞舞,为新人祝福。
车队再次启动,返回都市花园。
侯吉岭等人在那里侯着,连同两位福利院的阿姨,一起负责迎接新娘。
新郎新娘下车,彩带飘飞,鞭炮齐鸣,在众人的一片哄闹声中将一对新人拥入新房。
这算是将新人迎娶进门儿了。
稍稍休息片刻,众人便陆续离开,向燕乐园饭店赶去,重头戏在那里。
车队的任务完成了,陆续离开,只留下彩车,将一对新人载去饭店。
噼里啪啦的鞭炮是迎接他们的前奏。
莫伟楠和砚司墨手挽手款款而行,步入饭店。
牛小帅和杨菲菲紧随其后,二人还时不时互相看上一眼,竟然相视而笑。
让那不相识的人看来,还以为今天结婚的是两对新人呢。
音乐响起,一对新人踏着红毯而至。众宾朋掌声响起,为他们送上祝福。
舞台上,婚庆公司主持人在那里巧舌如簧,抑扬顿挫地宣读着新婚贺词。
警局的几位年轻小伙子,他们落座在红毯周边的座椅上,起身拉响手中的礼花,彩带飘扬,又是一阵欢呼。
此时的毕其功早已举着相机,咔嚓咔嚓照个不停。这个平日里很少拍照的人今天当起了摄影师。也不知道砚司墨日后看了他拍的照片会作如何感想。
局长李怀远也出席了结婚典礼,并上台讲话,为一对儿新人送上了新婚的祝福。
砚父砚母被请上台坐下。
主持人那洪亮嗓音说着极具煽情的溢美之词,为新人举行了典礼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当然了,新事新办这些陈词滥调在这里就不适用了。
在拜谢父母拜谢宾朋之后,最有噱头的是夫妻对拜。
或许是两个人个子都比较高的缘故,尽管砚司墨比莫伟楠矮了半头,可是她今天穿了高跟鞋,竟然跟莫伟楠差不多高。
也许是那调皮的主持人故意为之,两人鞠躬竟然碰了个头,引来众位宾朋的哄堂大笑。这笑声自然增添了喜庆的氛围。
依照砚父的意见,结婚仪式相对比较简单,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很快便结束了。
接下来饭店服务员开始为诸位宾朋上菜,一对新人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去雅间换衣服去了。
一会儿他们还要为诸位来宾敬酒,砚司墨身穿一袭长纱极为不便,换身红色的中式旗袍前去敬酒,这也是当地的一个习俗。
大厅里人们开始举杯畅饮,侯吉岭引导着莫伟楠和砚司墨一桌挨一桌的敬酒答谢。
亲朋不多,二十几桌很快就敬完了。他们回了雅间儿,稍事休息,也开始与砚父砚母等人一起用餐。
可莫伟南发现,他原本为李局和侯吉岭预留的座位迟迟没有人来落座,便想出去看看,请他们进屋入席。
牛小帅伸手将他按下,让他这新郎官儿尽管一心一意的在这里陪着新娘子,有什么跑腿的事由他去。
然而,牛小帅来到大厅,发现有些异样,刚才还宾朋满座的酒桌,现在居然空了将近三分之一,有几张桌子上已经空无一人。
再仔细看,这里没有他的一位同事,也没有看到李怀远和侯吉岭,剩下的全是莫伟楠和砚司墨的亲戚朋友。
牛小帅感到奇怪,一问其他宾客才知道,说是有人打了个招呼,很多人便离席而去了,具体为什么都不晓得。
在莫伟楠结婚这么大事儿的档口,同事们不辞而别,肯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否则的话他们不会连饭都顾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