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毕其功等人对阮三条的跟踪调查也没有放松。
自从出了车祸之后,阮三条出行只能骑自行车了。
他上午基本上就是睡大觉,差不多每天都去饭店与一群小青年聚餐,中午偶尔才在家吃饭。
到饭店一坐小半天就过去了,出了饭店他也不回家,又与这帮狐朋狗友去棋牌室。不管是打麻将还是玩扑克,吆五喝六,一直折腾到日落西山。
晚餐照旧在餐馆吃,但是酒他就不喝了。
饭罢,他会去某个歌舞厅上班,说是当保安看门儿,其实什么都干。
上班有点,下班可就没个准了,也许是凌晨四五点钟,也许要到早上8点以后。
在班上他不会傻傻地瞪着眼在那里颠前跑后,没啥事的时候,他会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眯上一觉。特别是在后半宿,与他一同上班的十来个保安,总有那么三五个轮着打盹。
第二天,又一个轮回。
只是跟他去饭店吃饭玩牌的那些人,也许跟前一天相比就不是同一波人了。
实在没人玩了他才回自己的家里,守着老婆吃上一顿。
与他在一起玩耍的那帮年轻人,发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奇形怪状的。前胸后背胳膊大腿都有刺青图案,个别的还带着单个大耳环。
与他们一起玩的还有几个时髦女。
这波人走在街上,摇头晃屁股甚是扎眼,流里流气,让人们望而却步,看到他们都远远地躲开了。
看到人们的表现,他们却以此为荣。
这些人大多无业,有的却是富二代。
餐桌上结账有人出头,阮三条大多时候都是白吃。
在牌局上,别看他乍呼的欢,一旦有人下大注了,他就草鸡了,即便是牌再好,他也只得弃牌。
有牌不见得赢得了钱。
因为他无注可下。
一段时间的持续跟踪调查,发现阮三条在这一群人中算是比较穷的,甚至因为这个他还会受别人的嘲笑。
他似乎不当一回事儿,曾经说过”爷将来会有钱的。”
当有人问他,车祸事故处理清了没有。
他倒是很随意,“这事儿没有三两个月,怎么会处理得清呢?耐心等待,一切交给了保险公司,我该咋地就咋地!”
两个星期之后,事故责任认定书下来了,双方负同等责任。
他没有提出异议。
可项杨梅不干。丈夫正常穿越马路被撞死了,还要一半责任,她从心理上接受不了。
警方的解释是那里不是人行横道,即便是行人,也要先看有没有过往的车辆行驶。而耿浩志却没有让行正常行驶的机动车。
经专家测算,当时阮三条的车速应该在50~60之间。在道路的东口有一个50的限速牌,根据这判定他超速。
耿浩志人已经死了,出于同情弱者的考虑才判定了阮三条负主要责任。
如果按照条文抠的话,阮三条这点超速连违章都算不上,最多给个警告。
项杨梅不服,多次去找交警队,在有关人员耐心劝解下,终于说服她,先把赔偿款领了再说。
她这才到保险公司支取了赔偿金。
然而,她的事并没有完。
差不多每星期她都会到刑警队来一趟,打听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当然没有结果。
即便是她已经请了律师,全权委托处理此事,她还是会亲自到法院去问的,以至于在法院看门的老张头都认识她了。
每次来,老张头都会让她到门卫室坐上一坐,甚至有时候还会给她倒杯水,问长问短,关心安慰。
十几天下来,她到法庭问询不过几分钟就结束了,可是每次在警卫室里跟老张头会坐上半个小时,而且坐的时间越来越长。
大概一个月左右,听说那老张头见她来了,便迎将出来,让她在门房喝水休息,他亲自去里面给问,虽然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他,却照问不误。
后来,项杨梅一到法院门口,老张头大老远就往屋里招呼,茶水已经沏好,事儿也早给她问过了,依然是等待警方的取证结果。
接下来,两个人谈论的并不是这个事儿,而是个人的喜好和目前的生活状况。
项杨梅能在这里坐上半天,法院的门口她根本就没有迈进一步。
再往后,她不是隔上一两天去问,而是每天都来了。
据说,老张头在托人说媒,想要把项杨梅说成自己的老婆。
她倒是答应了,只是要等这个案子了结之后再说。
这事儿在半年之后还真说成了。
此乃后话不提。
莫伟楠也是无意中听来的这个逸闻趣事。
一段时间的辛苦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疑点,难以给案子定论。耿浩志一事,暂时先按偶然的车祸做了结论。
不过,看到项杨梅锲而不舍地在法院和刑警队之间来回奔波,坚持她的主张,警方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车祸归车祸,至于是不是有人雇凶制造车祸,那必须等有了相关线索之后,才能进一步查证。
这个答复项杨梅暂时接受了,到警局来的次数少了,但还是去法院门口,每天如故。
关于耿浩志车祸的这个案子,弄得莫伟楠有些焦头烂额。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他跟砚司墨有时还要分开行动,减少了在工作时与其相处的时间。
而下班之后又太晚了,不能在一起,心里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由于太忙,对于婚期一事,虽然跟砚司墨曾经再次提起过,但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到砚家跟二老商量,便一拖再拖了。
在案子暂时中止之后,莫伟楠觉得终于可以轻松下来,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
可那砚司墨又变了卦。
莫伟楠问其理由,她倒好,说是没有理由,就是暂时不想结婚。当初答应他商量商量,那是当初,现在她不想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哇!
莫伟楠真的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过度沉迷于工作,而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只要砚司墨有松动的口气,不管有什么情况,都不可阻挡他去砚家商定婚期。
化肥公司总经理竞聘的结果出来了。其实在莫伟楠开始暗中调查郎占坡两个星期之后就有了结果。
郎占坡没有竞聘上,但他依然是常务副总经理,总经理一职由晋常在出任。
郎占坡还兼任副书记,负责分管日常的党务工作。
他的待遇相应地提高了。
莫伟楠曾借机到化肥公司,看到郎占坡依旧是坐在办公室里心无旁骛独自玩他的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