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招待所里居然还能提供早点!
看到油条、豆浆、豆腐脑,毕其功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有包子。”
一旁侍立的服务员欠身一躬,“有。先生请稍等。”
她转身而去,很快便端来几盘小笼蒸包,荤素皆有。
毕其功几人惊喜,莫伟楠惊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吃罢饭,在莫伟楠的指导下,几个人将书籍资料搬出一个通道,直达房屋东北角。
或许是肉包子给毕其功带来了能量,别看这几个人数他岁数大,搬的资料却数他搬得多。
将最后一摞上面的资料搬开,只剩最下面一捆。
莫伟楠解开绳子,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
翻了不到三分之一,一张表格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张新生儿汇总表,在中间部分赫然写着郎若鹏的名子,出生日期1979年6月20日,紧挨着他上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出生日期也是6月20日。
制表张秋雨,这并不是昨天郎占坡所说的村委会老主任,而是另外一个人。
填表日期是1979年7月13日。
莫伟楠看了看,没有说话,将表格递给了身后的砚司墨。
其他几人也围过来,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起看。
莫伟楠继续往下翻查。
一捆资料还剩几张就要完了,终于看到了有郎占坡签字的那张新生儿登记表,上面确实填的是6月21日!
几人传着看了一下,一致认为,看来真的是在汇总的时候统计人员张秋雨给统计错了!
到了隔壁办公室,张占海见他们找到了原始表格,有些激动,连声称谢,递烟倒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莫伟楠仔细端祥了这两张纸,纸张泛黄,蓝黑墨水书写的字迹都已经开晕,看来不像做的假。
但是,这也必须回局做了鉴定再说。
接下来,他们想找一下那个张秋雨,是什么原因填错了表格。
当莫伟楠想问张占海这个张秋雨现在在哪时,才发现他没在屋里。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一脸的喜悦,说郎占坡一会儿就赶来。
莫伟楠猜想,张占海刚才肯定是打电话去了,他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大哥,好让他放心。
“你大哥来不来的没有必要,当前我们还要问一下这个张秋雨。”
张占海连声说是,便头前带路,领他们去找人。
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张秋雨的家。
张秋雨已经八十五岁了,秃顶白须,当人们见到他时,他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有人来他也没有停下,依然故我,没理会莫伟楠等人。
张占海刚要上前招呼,莫伟楠伸手阻止了他,示意不要打扰,等。
莫伟楠发现,张秋雨根基稳,拳法如行云流水,缓慢而自然,和谐流畅。看得出来,这老爷子打太极应该有很多年了。
十分钟之后,这位老人才罢手收式,致以歉意,招呼众人。
问明来意,请至内室。
一交谈,见这老人耳不聋眼不花,那十八年前自然也是耳不聋眼不花了。
可为什么郎若鹏的出生日期就统计错了呢?
一提这事,张秋雨马上想起来了。
哄亮的嗓音震得莫伟楠耳膜直嗡嗡。
当时统计时,张秋雨注意到了,郎占坡所填表格中郎若鹏的出生日期填的的确是6月21日。
但他前几天刚听那接生婆李大脚说过,6月20日就是下大雨的那一天,可把她忙坏了,一天接生了三个孩子,其中就有郎若鹏。
他觉得接生婆亲口所说还会有错?便又问了当时的老主任,是不是郎占坡填错了?
老主任也说有可能,他便将那三个孩子都填成6月20日一起上报了。后来也就延用了这个日期,户口本办下来郎占坡也没找过村里请求更正,他更以为是郎占坡当时填错了。
老爷子很爽快地在笔录上签字画了押。
事情原委搞清楚了,莫伟楠等人告辞离开。
回到村委会,郎占坡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看得出来,脸上的喜悦比昨天还甚,谢声不断,连连握手,说是中午准备了一桌,要谢谢各位的辛苦帮忙。
莫伟楠拒绝了。
可是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正是午饭时间,在那兄弟二人的盛情之下,几人还是去餐馆吃了工作餐。
可莫伟楠发现,这工作餐比昨天晚上丰盛了许多。
酒是不能喝的,华子倒是抽了几支。
临走时,郎占坡非要给两条华子,说是以表心意。
莫伟楠坚辞不受!
毕其功背地里直喊可惜。
物证科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两张表格确定是十八年前的,属实。
仅用两天的时间就把证据找到了,莫伟楠和他的一组自然又受到了李局的表扬。
赶紧上报移交证据。
今夜里,那个知知程序员又光临了莫伟楠。
系统积分:50分
实验成功率估算:50%
助力方式:影像提示
系统激励计划:有效引导,危险预警,系统帮助,2号实验品协助
这些数据让莫伟楠明白了之前之所以积分分数与砚司墨有差距,还真是因为校园口角案有变故未结。
半月以后,校园口角案重审,郎若鹏改判无期。
郎占坡在欣喜之余,又上了另一个愁。
儿子无期徒刑,命是保住了,可终生关在监狱里不得自由,与死刑的区别就是每个月能定时探探监,看一眼依然活着的儿子。
可他不想想,他尚有活着的儿子可看,那韩宝乐夫妇只能看儿子坟头荒草了。
郎占坡的老婆秦天香,自从二儿子出事之后,一改往常穿戴,不再是穿金戴银,时髦衣衫,虽依旧名贵,但朴素了许多。
最重要的她手腕上的玉珠串改成了佛珠串,据郎占坡说,她开始信佛了。每日三诵,雷打不动。
然而世事难料,幸运之神不会一直光顾郎占坡家。
半年之后,他的大儿子郎若举,给家里留了一封遗书,离家出走了。
作为化肥公司副总经理的郎占坡,招集了几十名工人帮他寻人。
终于在省道边河沟旁发现了郎若举常骑的那辆飞鸽自行车。
众人沿河搜寻。
历时36小时,在下游一百公里处,一个水闸旁,找到了郎若举的尸体。
很明显,按照他的遗书他是会自杀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跳河。
他给父母留言,他与人交往有心理障碍,没有朋友,只有父母弟弟三个亲人。
他每日里生活在抑郁之中,埋头书中故事,不想面对生活。
他自己都不能百分之百照顾自己,生活无趣,生之无意,已成为父母的累赘。
父母在,尚有人管他,父母不在,谁还能顾他?
本来可以依托弟弟,可弟弟杀人入了监,他更不想将来活受罪。
早有了轻生的念头,可弟弟的案子已让父母焦头烂额,不想再雪上加霜,便拖了些时日。
现在弟弟案子尘埃落定,父母情绪也相对稳定了,才决定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