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和侯吉岭刚进入西边卧室,还没有开始问询胡来福,一个人从西侧推门进来了。
一位老年男子,约60岁光景,侯吉岭认识,他是本村的村委会主任,叫胡东明,刚进村时跟他打过招呼。
胡东明是给胡来福家主持丧事的,现在临近中午,他们要安排午饭了,看警方有什么说法。
侯吉岭一看表,不知不觉马上就12点了,便示意他到外面商谈,将莫伟楠也一同叫到了屋外。
胡东明介绍说,按照本村的风俗习惯,死了人停丧三天。像胡来福母亲这事,今天算是第一天,后天火化出殡。
父老乡亲都来帮忙了,事主家是要管饭的,他家事情有些特殊,不知道警方有什么说法。
众乡亲聚集在院子里,锅碗瓢盆儿,大锅小灶,桌椅板凳悉数弄来,正准备安排午饭,可这要等主事的发话。
侯吉岭与莫伟楠单独商议了一番,遂对胡东明说道:
“你们先按乡俗准备,如有变故,我们会及时通知。”
胡东明尚有疑虑,确认道:“也就是说三天后照常出殡?”
侯吉岭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胡东明便招呼众乡亲忙活起来,支锅架灶,去猪圈里抓猪,开始宰杀,更有人添水烧柴。
侯吉岭向莫伟楠人说道:“既然你有把握在出殡之前弄个水落石出,那这个案子就全权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辱使命,我的莫大组长。”
“什…什么?”
莫伟楠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成了莫大组长?”
他觉得猴子是不是口误,或者是挖苦他,嫌他刚才说大话了,说这个案子比较简单,很快便能甄别是不是他杀。
侯吉岭的扑克脸依然严肃,“噢,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任命为一大队刑侦一组的组长。我之所以来的晚一些,就是因为要开个会,局里人事有变动。”
“啊?怎么这么突然?我当组长,那猴子你呢?是不是也荣升了?”
对于升职,莫伟楠自然心里高兴,可一点预兆都没有,这个猴子也没有提前透露点信息。
原来,因为银行抢劫案的破获,省局对琼洋警局给予相应的嘉奖,一部分人事发生了变化。
副局长沈秋生退休了。
刑侦一队的大队长熊百平接替他升任副局长。
而侯吉岭便成了刑侦一队的大队长。
鉴于莫伟楠近期来的突出表现,刑侦一队推荐他为一组组长。
砚司墨为他的特别助理。
莫伟楠正在为升职而高兴,兴奋之余想跟侯吉岭探讨一下如何侦察邹秋芳这个案子。
侯吉岭的
机响了,说是局里有事让他马上回去,这里就看莫伟楠的了。
可是侯吉岭不会开车,还得牛小帅去送他。
当莫伟楠把二人升职的消息告诉砚司墨时,砚司墨自然也高兴,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最起码没有他感觉到的那么高兴。
砚司墨拍拍莫伟楠的肩头,“我说楠楠,像你这么能干的警员升职是早晚的事,但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只能说明你的担子更重了。”
而杨菲菲和毕其功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说让莫伟楠二人请客。
这二人当然没有推辞,请客那是一定的,只是说当下办案要紧。
重新回到卧室里。
胡来福坐在椅子上闷头抽烟,好像对莫伟楠来调查他母亲这个事情很不耐烦,但又不能回绝,只得听其安排。
刚才莫伟楠在侯吉岭面前表态,三天之内将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他觉得突破口还是在胡来福这里。
“你母亲的发辫是谁给辫的?”
胡来福的手一哆嗦,像是烟烫到了手指,抬头望了莫伟楠一眼,“我,怎么了?”
他坐直身子继续说道:“我母亲平日里就喜欢扎辫子,特别是年轻的时候,她的两条辫子可漂亮了。我小时候经常帮她辫着玩儿。现在她走了,我想母亲也希望我给她辫条辫子。”
胡来福的解释合情合理,那一头乌发是母亲的最爱,儿子知道母亲的喜好,临别给母亲辫辫子,也算是儿子的一片心意。
这一点在莫伟楠看来胡来福并没有说谎。
这个卧室应该就是她母亲的,墙上挂着几个玻璃镜框,镜框里镶满了照片。
那照片除了胡来福和他父亲的少数几张之外,差不多都是他母亲邹秋芳的。
年轻的邹秋芳的照片比较多,岁数大了之后便照得少了。
照片上那一条或是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特别醒目,甚至让人看照片时都将注意力注意到了那黑辫子上,而忽略了她的容颜。
总的来说,邹秋芳年轻时也算是一位漂亮姑娘,或许是找了一个不太英俊的老公,所以她的儿子胡来福容貌便显得一般了。
邹秋芳的个头足有1.7米,但她的老公个不高,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胡来福个头也不算高。
“既然辫子是你给辫的,那你也应该发现你母亲头上的伤了。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莫伟楠没有继续欣赏墙上的那些照片,他的目的是想让胡来福解释那伤的来龙去脉。
胡来福的烟头掉在了地上,浑然不觉。莫伟楠觉得他这是心虚的表现,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胡来福叹息一声,双手抱头,“唉!母亲头上的伤是我救她的时候在池壁上碰的。这个当时我没有注意,我也是在给她辫辫子的时候才看到的。”
见胡来福承认母亲头上有伤,莫伟楠便将他带到猪圈旁,让他指认母亲的伤是在哪里碰的。
胡来福显得有些犹豫,便指着粪池墙壁,这里这里也许是这里一通乱说,具体在哪个方位他却不甚肯定。
莫伟楠又让他比划比划,怎么将母亲弄上岸来的。
胡来福双臂一圈,说是抱上来的。
“粪池水深1.6米,你也不过1.7米的个头,你能站在水里面将你母亲抱上来吗?”
胡来福忙又改口说是拖上来的,可他怎么拖也不会将母亲的头皮磕破好几处。
莫伟楠仔细观察了那粪池四壁,皆是一片污渍,根本就无法辨认有没有磕碰的痕迹。
在这里找不到直接的证据,可那胡来福也不能自圆其说。
莫伟楠知道他在撒谎,即便是他不承认。
将胡来福带回卧室,由毕其功看着他,暂时将他控制起来。
而莫伟楠带着砚司墨和杨菲菲便展开了外围调查。